贴剧本 2
前一个审核过了，再贴一个
赵平同学 - 田沁鑫
［舞台，工作灯亮着
［日剧歌曲轻柔的响着
［台上，演员们随意聊着天
［灯光设计、调音师在准备工作
［随着开演铃声
［舞台灯光亮起
［舞台右前区，李学东在抽烟
［舞台左后区，赵平坐在一把椅子上，在听mp3
［李学东神态激烈的跟赵平说话
李学东：我这儿跟你说话呢。
我跟你说话呢，同学……
［李学东走到赵平身边，拔掉她的耳机
［音乐声停止
李学东：我这儿跟你说话呢，起码的礼貌懂不懂！
［赵平用眼睛看看李学东，并不理他
赵 平：你懂礼貌吗？
［赵平重新带好耳机
［曲声恢复
［李学东愤怒着，抄起椅子走向赵平
赵 平：（大声）你还想打我。
李学东：我换个地方坐。
赵 平：动我一试试？我立马告学校你骚扰我。
李学东：早上刚锻炼完，不想伸胳膊伸腿，告我，我也不给你机会啊。
赵 平：招你犯错误太容易了，我可怜你，不惜的跟你玩儿这种游戏。
李学东：臭美什么啊，你以为谁都那么贱哪。
［赵平拔掉耳机，音乐停止
［赵平站起身，抱住李学东就亲
［李学东挣扎着用手推着赵平
赵 平：你敢非礼我。
李学东：谁非礼你了？
赵 平：你敢跟我动手动脚。
李学东：谁跟你动手动脚了？
［李学东收起双手
［赵平拽住李学东前胸衣服，抽了他一记耳光
赵 平：贱招是吧，等着！
［赵平转身去拨电话
赵 平：喂，教务处吗，李学东老师利用和我谈话之便趁机非礼我，我叫赵平，我在教学楼，中文系办公室（喊）快救人那，出人命啦！
［李学东揪扯赵平，挂掉电话
李学东：神经病！疯子！
［赵平带上mp3耳机，踢倒李学东的椅子
［日剧歌曲再次响起
［李学东拿起椅子走到台右、坐下
李学东：特大号疯子！不可理喻！疯了！
［舞台右后方，走出教务处两名男老师
男2、男3：李老师，过来……
［李学东向教务处老师解释着什么
［赵平跑向台前
赵 平：你们信我说的，还是信他说的……
［男4跑到赵平旁边
男 4：我信你说的。
赵 平：你信没用。你们一定信他说的，他是这所学校的老师，年轻的博士生导师。我是个普通学生，今天，我是被这所学校开除的学生。
［日剧音乐停止
［舞台上4个男人，分别戴上4个外国人脸面具
［谭华，坐在桌前
外国人：我们在阿格里郎特七星酒店，遇到这个中国女孩，她向我们示爱，我们拒绝。
谭 华：确实吗？
外国人：确实。
谭 华：演一遍。
［日剧音乐再次响起
［4个外国人与赵平喝酒，随后，与赵平拉拉扯扯
［赵平有些醉意，嬉笑着
［一个外国人亲赵平
［赵平给了这个外国人一小嘴巴
［这个外国人拉起赵平就走
［另一个外国人摘掉面具
［日剧音乐停止
保 安：我是阿格里郎特七星酒店的保安，那天晚上我值班，遇见这个女的，她跟一外国人在电梯那儿拉拉扯扯，还叫唤……
［拉赵平的外国人亲赵平
［赵平挣扎，发出叫声
保 安：我就报案了。
谭 华：赵平。
［一首校园歌曲响起
赵 平：我在阿格里郎特七星酒店喝酒，遇见四个北欧先生，我和他们说话想练习英文。
他们对我拉拉扯扯，一个拉起我就走，在电梯口亲我，我叫了起来……
［赵平搬椅子，坐在舞台中央
［四个外国人站在赵平身后
外国人：我们在阿格里郎特七星酒店，遇到这个中国女孩，她向我们示爱，我们拒绝。
外国人1：她拉我到电梯口，亲我，我拒绝，我用力推她，她大叫起来。
谭 华：确实吗？
外国人2：确实。
［校园歌曲：
不觉是你的眼神，梦想满天星辰。
心情是一个传说，亘古不变的等候。
成长是一扇树叶的门，童年有一群亲爱的人，
春天是一段路程，沧海桑田的拥有。
那些我爱的人，那些历史的风。
那些永远的誓言一遍一遍。
［一个外国人摘掉面具，戴上警察的帽子，走到赵平身边
男 2：起来，站那边儿去。
［赵平和老外站在一起
［警察坐在中间椅子上
警 察：我们派出所一定认真处理。
［校园歌曲减弱停止
［李学东摘掉面具
李学东：我不信外国人说的，更不能信你说的……
赵 平：我有名儿。
李学东：知道你有名儿，叫你顺嘴。
赵 平：那人家还不知道我叫什么呢？
众 男：怎么不知道？
赵 平：（向观众）你们知道我叫什么？
李学东：你不叫赵平嘛。
赵 平：这遍说的还行！
李学东：哦，是吗？！
赵 平：嗯。回家练了吧？
李学东：那继续吧！
［赵平走向谭华，坐好
谭 华：说说学校会怎么处理你？
赵 平：不知道，大概三种情况吧，一是开除，二是找别的理由让我肄业……
谭 华：三是继续上学？
赵 平：继续上学够呛，派出所说的我那种情况有损学校名誉。
［众男拉出一张长桌，在桌边儿坐好
［众男开始议论
［赵平、谭华，和老师们，两个时空同时进行
校 长：中文系点子多，动脑子 谭 华：学校得调查清楚啊。
想想这个学生怎么处理。 赵 平：各说各的理，派出所听
教 授：鲁迅曾在《中国小说史略》 外国人的，学校听派出所的，
中评述过《海上花列传》， 没人信我这个学生。而且
小说虽是妓女列传，但其 现在人心都跟长草似的，
宗旨却是为劝戒而作，形 坟头长草还看不清坟的本
容尽致处，如见其人如闻 来面目呢。真的当假的说
其声。阅读者更是深味其 假的当真的说，就是没人
言，通过文字就能深入风 知道真相。
月场中。
系主任：妓女不是惯常意义上敞门， 谭 华：鬼知道真相。
随便拉人那种。 赵 平：骂我。
李学东：真正的妓女是琴棋书画， 谭 华：你怎么不解释一下。
无一不晓，基本是拿钱堆 赵 平：解释没用。
出来一大家闺秀。 谭 华：我信你。
教 授：大家闺秀有吗？没有。 赵 平：真的？
这世道出不来那种气质。 谭 华：嗯。
系主任：妓女的概念，应该重新颠覆。 赵 平：那四个北欧人勾搭我？
李学东：人类道德是以生理为基础的。 谭 华：嗯。
校 长：所以我们付诸教育。 赵 平：真容易轻信。
李学东：教育是生理思索后的反应。 谭 华：那你刚才说的不是真的
教 授：教育是一种伦理关怀。 赵 平：马上动摇，哎呀看来人
李学东：父权集体无意识决定了不断 很难有准确的判断力。
生产的男性注视。 谭 华：咱俩还是不是朋友，
系主任：好莱坞电影呼唤男性认同男主角。 我想听你说真话。
教 授：女性则认同女性角色的被动性， 赵 平：你信人嘴里说出来的话
于是任何主动欲望都被驱逐、 谭 华：我信你。
消逝了。
校 长：你们还有完没完！我是让你们出点子想想这学生怎么处理。
李学东：其实这事挺简单，她到大饭店找外国人干那事，让派出所抓了，就这么简单。
赵 平：其实我的事特简单，就是我到饭店玩儿，遇见几个老外，他们勾搭我。
李学东：西方人……
教 授：西方社会……
系主任：西方文化。
校 长：没完了，我这儿说中国的事呢，这学生到底该怎么处理？
教 授：中国……
李学东：中国文化……
主 任：辜鸿铭、张爱玲……
教 授：《海上花列传》……
李学东：妻妾成群。
校 长：《男人一半是女人》。
主 任：《废都》。
教 授：《丰乳肥臀》，卫慧。
李学东：木子美，赵平……
校 长：（愤怒）终于说到正题上了，赵平，赵平同学怎么处理！
［大家闷声坐下，后，散开下场
［李学东和赵平留在台上
李学东：我这儿帮你，你倒倒打一耙。还骚扰我，让教务处的人盘问我，怎么不识好歹那。
赵 平：什么地方出的错？
李学东：哦，学生！您终于知道您也有错了。
赵 平：时间不对。如果不是因为斯蒂文走了，我心里不会难受，不难受就不会去那饭店。时间不对的原因，是我情绪没控制好，情绪是个挺讨厌的东西。出这种事，时间不是必然因素，情绪却是偶然。
李学东：什么乱七八糟的，我还以为您反思自己的错误呢！
赵 平：是，我正在思考时间的差错。
李学东：思考个屁！你左听一歌儿右听一歌儿的结果，就是把问题推到时间上去？您马上就被这所学校开除了学生！而且因为那事开除，你这辈子得背多大一污点呀！你对得起学校，对得起家长，和爱……护你的老师我吗……
［警察上
警 察：怎么教育学生的？据她说，外边儿同时交着仨男朋友。
李学东：外国人？！
警 察：中国人。好，再出个外国人，那得上医院验验血。
［警察下
李学东：还同时交仨男朋友？中国人……斯蒂文，那斯蒂文肯定不是中国人！是仨里边的还是仨外边的？
赵 平：斯蒂文说：下雨的时候，即使你在房间里，头发也会湿露的。
李学东：我问那姓斯的孙子，是仨里边（我是在这说吧？）还是仨外边的？
赵 平：斯蒂文喜欢大自然，他在世界各地的荒原拍摄，他的愿望是，有朝一日一定到月球上拍一组照片，他说：那儿的环形山好看。环形山是陨石撞击而成的，撞击力越强，环形山就越圆满，越幽深，越伤痛，越美。就象斯蒂文和我。
李学东：那孙子是仨里边还是仨外边的？
赵 平：那晚，我被环形山圆满占据。
［赵平围绕舞台跑起来
第二天一早，世界在我面前敞开，我跑向学校，阳光洒满，空气湿润，树影婆娑。
（快起来，到你讲课了。）
［李学东站起身
赵 平：我看到老师，他在教室里，柔和的太阳光照在他身上。
李学东：你迟到了。
赵 平：老师好。
［李学东正在讲课
李学东：女性被社会划分成，缺乏真正个人主义性的不真实存在。
赵 平：我看见了他脸上的绒毛。
李学东：女人天生就不理性，无私而被动。这种看法是一种意识形态建构，用以确立男性优越地位的……合法性。
［李学东与赵平相视
李学东：男性……优越地位……男，男生
男3、4：老师，叫我们？
李学东：叫你们了吗？
众 男：叫了，你说：男生。
李学东：是吗？（回过神）哦，这女生叫什么名儿？
男3、4：她？赵平。
李学东：名儿真俗。
男 3：中文起名就俗。
男 4：所以我们对她改叫洋文。
男 4：Zhao ping 加ER
李学东：赵平儿，更俗了。行……没你们事了。
男 3：老师再见。
男 4：老师再见。
［李学东低头念叨
李学东：赵平儿。
赵 平：您找我有事吗？
李学东：从她迟到那天起，我开始注意她。
赵 平：老师对学生有好感，不新鲜事。但是能看出我好的人，证明这人素质还行。
李学东：她推门进来，我看见了青春本身。
赵 平：他敢在课堂上乱讲西门庆，起码这人不迂腐。所以，还行。
李学东：除了青春，她对我还有那么点儿欣赏，这么大小孩儿，眼光不错。
［赵平走向谭华
［众男坐在长桌边上
赵 平：李老师课，你去了吗？
谭 华：我睡了，讲《金瓶梅》。我从图书馆借了删节本，要看就翻翻吧。
［赵平坐进控制台，翻书
李学东：西门庆，是中国古代文学史上最极致的男人，我这么说没有歧视当代男性的意思。
男 2：老师，您意思是说我们不如西门庆？
李学东：你们是酷，酷的根源是颓。颓是自恋式的所谓现代气质。你们敢滥性，但不敢滥情，为什么，疼自个儿怕受伤，说白了是假酷懦夫。可象西门庆这类古代极致男性们是敢于滥情滥性生命倾覆，纯粹而积极。其实现代气质是有局限的，什么才能够穿越时空？是带着生命光辉的精神气质，所以某一类中国古代男性可以说是，优秀的。
男 2：您说的那类优秀男性，要是在咱班，我就得开导开导他。
男 4：用不着开导，这号人根本考不上大学，滥情得耗费心血，背书肯定没戏。
男 2：就说上了学，李老师就得管他，道德品质、迟到旷课、学习成绩，再出点儿格儿，外边儿瞎柳儿，派出所还逮呢。
男 3：颓点儿省心，也给李老师您省心。
［李学东很郁闷，点烟
男 4：我瞧咱李老师挺闷骚的。
李学东：（愤懑）你们说什么呢？人是有控制的，要不怎么区别于动物呢。
男 3：高级动物是人自个儿定义的，其实就是动物。
男 4：可动物不伪，人多伪啊。
李学东：（压抑愤懑）反叛，反叛了反叛本身的时候，生命力就没有了，创作力就消逝了。
反叛以反叛的姿态，直接颠覆了反叛的时候，反叛还有什么意义呀？
没了。还反是什么啊？
男 2：您说什么呢？
男 4：谁反叛了，这不是说西门庆呢吗？
李学东：你们除了气气老师你们还会干嘛啊？颠覆别人算什么本事？有本事出去，出去反去，
别在课堂里虚设某种另类面目，你们的本质我看的再清楚不过了。一群假酷懦夫。
反什么啊？考试能及格吗？不及格能毕业吗？毕不了业爹妈能干吗？爹妈能干社会能干吗？社会不干，法就不干了。
什么是法？法就是规矩，有本事去颠覆一个我看看，颠覆了你就得受惩罚，起码不能毕业，毕不了业就走不进社会，走不进社会，这社会里能有你吗？这就叫有你多余，没你不少，社会建设照旧。
男 3：所以，得先建设好自己啊，再去建设咱社会。。
李学东：我等着，我从今儿起，我洗白了脸等着，我看你们怎么建设自己。
男 2：我们怎么了，您这么愤怒？
男 3：我们这叫先推翻了再建设。
男 4：是重建，还是新建的问题。
男 2：就是，建好了不是才能知道吗，
男 4：着什么急呀。
李学东：好歹不分，根本就没判断力。
男 2：您那是传统的是非观。
李学东：是非，就是有是有非。
男 3：非把人分成好坏，这不是以人为本的办法。
男 2：生下来十个手指头不一般长，怎么能有百分之百的好人和百分之百的坏人呢。
男 4：当有人以百分之百好人样出现的时候，我就不会信他，肯定是装出来的，伪的。
李学东：我现在没谈纯好人、纯坏人的问题。跟你们说话怎么这么费劲呢，不是偏这头，就是偏那头，我在谈是非问题。不懂什么叫是，什么是非是不是？好！现在拿把刀，出去杀人，看==局逮不逮你们。
男 2：什么是非啊？我们谈的是伪的问题。
李学东：谁说是非来的，不是你们先起的头儿嘛？
男 3：我们说的是，反叛。
男 4：对，反叛！
李学东：反叛个屁！你们这叫胡搅蛮缠，叫混乱。假酷懦夫同志！下课！
男 2：您怎么不懂论点要尖锐，观点要鲜明，谈话要刺激啊。
李学东：你们这叫刺激啊？
男 4：那叫什么？
李学东：恶心。
［男4推光
［谭华走出调控台，手拿一杯咖啡和赵平坐在一起
谭 华：我怀孕了。但这小孩我不能要。
赵 平：别喝咖啡了，喝多了反胃。
谭 华：咖啡让我心跳过速，有窒息的感觉。
我喜欢这种苦和甜还有窒息的感觉，但这小孩我不能要。
赵 平：你觉得天塌了？斯蒂文说：“地球随时有可能被某类陨石击中。”那才是天塌了呢。
你要是生了儿子，跟他说，怀他的时候，发生了海啸，地球都差点儿停止了自转，
你说他是不是也觉得特可笑。
［谭华低着头，心里难过
谭 华：这小孩我不能要。
赵 平：怎么这么不小心。
谭 华：我好呗。
赵 平：你傻。
谭 华：你有三个男朋友，加斯蒂文四个，怎么不出这种事？
赵 平：两个是虚设，一个是小学同学，一块儿长大的，到现在都不敢追我。
男 3：赵平。
［男3坐在长桌上
赵 平：还有一个是咱班那小孩儿。
男 4：赵平。
［男4坐在长桌上
男 3：赵平，你是不是特花？
赵 平：比你强点儿。
男 3：我就喜欢你说话这劲儿。哎，赵平，我特喜欢你。
赵 平：是吗。
男 3：咱俩是不是特好。
赵 平：当然。
男 3：那你说咱俩怎么就不成呢？
赵 平：看不上你呗。
男 3：我就知道没戏。
赵 平：不敢试试？
男 3：就我这么脆弱一内心，追不成你再闹我一痛不欲生。算了，还是心疼心疼自个儿吧。再说我从小吃糠咽菜，好不容易长大了再闹一苦恋，身体不好心再受伤我多划不来。
赵 平：没胆儿追追我。
男 3：没。最近就是胆不好，医生说长结石了。还有肝儿。
赵 平：这么年轻就脂肪肝了，不会吧？
男 3：就我那帮客户，哪个不得维护好了啊，每顿饭都得狂吃狂喝。
赵 平：自己控制点儿。
男 3：这不刚知道吗，准备告别胡吃海塞的日子，不然肝胆都没戏了。
赵 平：真可怜。
男 3：可怜吧。所以，咱俩保持目前这种关系挺好，纯洁。进一步就没现在乐了。
赵 平：伤感。
男 3：伤感是心的事，肝胆还有心要都受伤了，你说我还能活吗。
［男3下
谭 华：真伤感。你说这世上有特美好的爱情吗？
赵 平：没有。小说里有。只能赏析，不能相信。
谭 华：这么肯定。
赵 平：对。
［男4，走向赵平
男 生：赵平。我想了你七天，写了七张纸，给你。
［赵平接过纸条
赵 平：不会是海子的诗吧，劈柴、喂马、住一房子看海……
男 生：我这是七篇，他才几个字啊。
赵 平：约我干吗？
男 生：咱俩筒子河边儿上看月亮去吧。
赵 平：感冒了怎么办？
男 生：筒子河边儿上感觉浪漫啊。
赵 平：咱俩去学校咖啡厅吧。
男 生：那儿多俗啊。
赵 平：去筒子河更俗。
男 生：月亮俗吗，咖啡厅有月亮吗。
赵 平：我会感冒的。
男 生：那儿看月亮，感受不一样。
赵 平：我会感冒的。
男 生：咱俩一块儿看那月亮。
赵 平：我说过我去筒子河边儿上会感冒的。
谭 华：这个，比那小学同学纯洁。
赵 平：可我们的情绪落差，合不到一个点上。
谭 华：感情的事，不能理性分析。
赵 平：感情首先是感受，双方感受不同，怎么往下谈情呢。
谭 华：那你干吗跟派出所说你有仨男朋友？
赵 平：都腻腻歪歪，不能不算啊。
谭 华：你也够实在的，我是这种傻，你是那种傻。还一个是李学东老师，不会也是虚设吧。
［众男坐在长桌旁
校 长：别的学校也有那事？
系主任：是别的高校有那事。
教 授：是别的高校女生有那事。
系主任：是个别高校个别女生干那事。
校 长：那人家怎么没被抓啊？
系主任：人家精呗。
教 授：其实这种事挺多的。
校 长：那人家怎么没被抓啊？
系主任：这不说人家精嘛。
教 授：是人家学校女生精，要揪还真揪的出来……
校 长：那人家怎么怎么没被抓啊？
系主任：这不说人家精嘛，你还有完没完！
校 长：没完，我就问，人家怎么不抓？！
众 男：别的学校没那事！您满意了吧。
［李学东、赵平正在铺着被单
校 长：本来也没有，要不人家怎么没被抓呢！是咱们这所学校校纪出的问题，往别的学校扯什么啊？遇到问题需要你们解决了，就跟我玩儿说话游戏。欺负我这校长随和啊
事实是你们中文系个别教师过分解放思想，带坏了学生！事实是赵平同学就是听多了你们那种教育才找外国人接轨出的轨。
［众男，集体郁闷的坐着
谭 华：那你喜欢李学东吗？
［男3与男4走出
［赵平走向李学东，坐在地上，与李学东相视
男 4：那天，她叫我夜里陪她去一地儿，我去了。在姓李那孙子窗户底下溜儿溜儿站到夜里三点。
男 3：她正常吗？
男 4：她不正常，她喝酒了，喝了大概喝了有八两二锅头吧。
男 3：那她还能清醒地在姓李的家窗户底下站着？
男 4：好像她不太清醒，但她知道姓李的家窗户底下在哪，我得救她。
男 3：救什么啊？人家又不爱你。
男 4：我爱她。
男 3：醒醒，没多吧？
男 4：我杀了那姓李的孙子。
男 3：杀谁啊？你跟赵平不合适，真的。这么讲吧，赵平的那长相，你知道女人眉宇宽，宽，眉毛梢儿往下耷拉，下巴颏尖。就是老式年间秦淮河畔，一推门儿那种……
男 3：下面什么词儿？
男 4：我认识她。
男 3：我还认识她呢。
男 4：她是穿着白衣服，白裙子站在那儿，站在海边儿上，风吹着她的头发，她太纯洁
男 3：纯洁个狗！完了，哥们你可被他害惨了。你应该拍电视剧聊斋，肯定给导演省心
男 4：我找李学东去。
男 3：这事儿跟人家没关系，你还觉得她是天使啊？这年头哪有天使啊？
男 4：那我找谁去？
男 3：你显灰找你自个儿。你那两眼儿是出气儿的！有一天她从我身边走过，
就那劲儿，真受不了，这种女的当情人还凑合。
男 4：我抽你。
男 3：你抽，你要能清醒你就抽！你还是先抽你自己吧。
［男4转身要踢男3
男 3：停！
［男4递水给赵平
［李学东和赵平卧地对视着
李学东：明代，是一个中国历史上比较奇怪的时代，有很多混乱现象……
［赵平亲了李学东的脸一下
李学东：……清代，是一个中国历史上比较奇怪的时代，有很多混乱的现象……
［赵平亲了李学东胸口一下
李学东：……民国，是一个中国历史上比较奇怪的时代，有很多混乱的现象……
［赵平亲起李学东
李学东：……建国了……
校 长：中文系女生赵平，在阿格里郎特七星酒店，涉嫌卖淫，接到通知起，两日内到分局认领，罚款7000元人民币，建议劳教。
校 长：班主任李学东！拿7000块钱去市局把事件调查清楚， 把人赎出来，记住不能劳教。
男 4：劳教怎么办？
校 长：……你当校长，我辞职！
［李学东和赵平在舞台中间
赵 平：古语我们这叫什么？
李敬东：交颈而眠。
赵 平：好听。
［两名老师，跟随校长走过舞台
校 长：你们中文系一贯玩儿说话游戏！以后还玩不玩了？
众 男：不玩了。
校 长：会说人话吗？
众 男：会。
校 长：记住，从今以后给我说人话。
［李学东和网友聊天
男 2：蜡笔老新 ：你跟她说那些话，她信吗？
李学东：纯金属外壳：信。
男 2：蜡笔老新 ：就这么简单。
李学东：全金属外壳：就这么简单。
赵 平：其实性不是什么罪孽。是可以享受，可以交往的手段。
李学东：全金属外壳：所以我在课堂上那么自信。
谭 华：我不行，我得跟喜欢的人才行。
男 2：蜡笔老新 ：那办完了怎么着呢？
赵 平：我不想成为某种爱的奴隶，也不想成为某个人性的奴隶，我只尊重我的个人感受。
李学东：全金属外壳：我还没想好，反正没有结婚，什么可能性都有……
谭 华：那李老师也是虚设了？
男 2：蜡笔老新 ：喜欢她吗？
李学东：纯金属外壳：还是挺喜欢的。
赵 平：我喜欢看他的眼睛。
李学东：全金属外壳：看到她的时候，我感到死亡在鼻子尖儿上呼吸。我不是很老，但看到她的时候，我仿佛混乱在死亡的门口。
谭 华：他的眼睛有什么不同吗？
赵 平：他的眼神里能折射出我对他欣赏和崇拜的一份感动。
谭 华：你有恋父情结。
李学东：全金属外壳：从她的眼睛里能看到我独特气质的反应。面对她的时候，我是个极具个人魅力的人。
男 2：蜡笔老新：你很自恋。
赵 平：当我看到他看我的可怜样儿时，我感到快乐，当我的躯体碰触他时，凄厉，我感受到了凄厉带给我的快感，这份感受是我独享的。
李学东：停！
谭 华：你太可怕了。
赵 平：我对凄厉的感觉上瘾。
李学东：再次停！
李学东：全金属外壳：她燃起了我久逝的青春和激情，我觉得我在她面前是个神，所以我不能说俗话。
赵 平：跟我在一起，他每天说的不是人话，他真的挺可笑的。
李学东：为什么喜欢我？我比她大那么多。
赵 平：看到他的眼神就像看到我喜欢的小狗的眼神一样。
谭 华：你太可怕了。
赵 平：要是喜欢的狗死了，我肯定会哭。
谭 华：你太可怕了。
赵 平：可怕的不是我，人都是自私的，这才可怕。
李学东：全金属外壳：这样刺激的感觉，还能坚持多久 ，我想试试。
谭 华：你说的可能有道理，可我们还是生活在一个可能有爱，还有真的是一个有生命的星球上。还有相互支撑的可能的。
赵 平：你这种说法，很平庸。
谭 华：那你就跳出星球到月亮上去吧，哦，斯蒂文想到月亮上去，你正好和他一起，月亮上还有你喜欢的环形山。
李学东：全金属外壳：我还是想试试！
男 2：蜡笔老新 ：我等着。
［音乐起，校园歌曲
谭 华：对不起，其实，我也想到月亮上去。
赵 平：我爸去世时，我还小。幽暗的房间里，感觉妈有很多话要讲。
那一夜，朋友们在说笑，死亡，并不那么严重。他睡了，身体变得可以触摸，
感觉有些东西离开了我，对爸的记忆，成了回忆。
我小时候不太会说话，收拾不好只字片语，不习惯发表意见。
高中有一天，我发烧，提前回家，门没锁，我看见妈和一个男的……
两个星期后，妈结婚了。
高二的一天，又发烧了，提前回家，门没锁，看见他和一个女的……
高考前，妈和他吵架，妈用尽浑身力气把头撞向墙壁，他只是坐在那儿抽烟。
我拦下妈，我说，妈把脑袋撞坏了？你怎么不拦？他说：你不是拦了吗？
高考前一天，妈和他离了婚。房子是单位分给他的，从此，妈没了家，我没了家。
从此，我知道家不可靠，会没。爸不可靠，会死。妈不可靠，会嫁。我不可靠，会跑。
谭 华：我爸妈是教师，他俩都挺保守的，我很少跟他们深谈。15岁那年，我交了个小男朋友，现在想起来，是为了反对父母说的早恋问题，他们越说，我越好奇。我们通常是在公园里约会，我们挺高兴的。后来这事让我妈知道了，打了我不说，还给我关小屋。他们俩还特凶的跟我说，这事你甭想了，上完大学以后再说。大三那年，我喜欢了我这里边儿小孩儿的爸爸，放假回家，我都不敢看我妈眼睛。
男 4：七岁我上学，念着我爱北京，觉得老师都是神。四年级的时候，我爸嫌学校乱收费，找校长辩了一次理，我们班主任就看我不顺眼了，没事找个茬儿就教训我。我觉得他不是神了，开始不信任他了。那时起，我知道了什么叫经济压迫。
男 3：我爸让我入党，我入了。我爸说党员找工作容易，我信了。
男 4：你信党章吗？你信党员是纯洁的吗？
男 3：信。有些大人不纯洁，但我信党章纯洁。
男 4：纯洁的人就是好人吗？
赵 平：什么是坏人？
男 3：坏人就是坏事做绝，无恶不作的人。
赵 平：（向谭华）你说呢？
谭 华：（想了想）没感觉！
男 4：骗我的人就是坏人。
［校园歌曲停……
［男4带领赵平、谭华追逐男3
［男3迈入观众席
男 4：你别走！
赵 平：什么态度啊你。
谭 华：就是。
男 3：不要您就退了呗，追着我干吗？
男 4：就一手机，生耗我们一下午！
谭 华：从下午两点耗到晚上七点多，你的时间就是时间，我们的时间就不是时间啊？！
赵 平：没黑色的你早说啊！凭什么拿着黑模型跟我们臭白和这么半天啊！
男 3：不是告诉您了么，我们不压货。这手机一天一价儿，压手里我们找谁去啊。
谭 华：不想买的，你凭什么猛推荐！
男 4：你不能所有高点儿价儿的手机都没实货，都是模型都是虚设吧？
赵 平：买了退退了买，排多少回队了折腾谁呢？
男 3：跟我说也没用，我只管柜台。
男 4：什么服务态度啊？！我砸了你们柜台信不信？！
男 3：你说什么？
男 4：我砸了你柜台！
男 3：孙子，你砸，你不砸你就是孙子！
赵平、谭华：砸！
男 3：姐姐，谢谢您，快点儿砸。这么长时间这店不能再没动静了，砸了就关门我好早点儿回家。
男 3：（猛回头）砸！
［众人分别下场
［李学东和警察，分别拿椅子坐在长桌对面
［赵平坐在桌后中间
［警察与李学东的谈话，和赵平与李学东的谈话，在同一时空展开
［李学东向赵平
警 察：听听这四个人的口供！
李学东：我问你怎么能同时跟四个人有那种关系？
赵 平：我想听，向这件事真相发问的语言。
警 察：（念材料）“北欧某公司老总与职员一行四人，
在阿格里郎特七星酒店偶遇赵平。
李学东：老话儿讲脚踩两只船者必死，你踩了四只，能不淹死吗。
赵 平：你是不是也想踩两只试试？
警 察：赵平跟人家拉拉扯扯。
据口供说，赵平穿的衣服开胸很低。
李学东：你别打岔，我问你那事儿呢。
赵 平：我想听，向事件真相发问的语言。
警 察：查理的老总亨利说，
这个中国女孩是有意勾搭我们职员查理。
李学东：到底有没有？
赵 平：我拒绝无理提问。
警 察：查理的另外两位同事都理和布利说，
确实。
李学东：我可以认真地告诉你，我对你所有的好感和帮助，现在都几乎归结于零了。
警 察：查理说住在六楼六一零房间，赵平尾随进入电梯。
赵 平：本来这世界上就没有真爱，本来我就不信穷追不舍的爱护！
警 察：在六楼门口处狂热地与查理拥抱，热吻。
查理拒绝。
赵 平：好女孩上天堂，坏女孩走四方。真相喜欢躲在角落里发笑，
所以，我不想解释什么，我只想听处理结果。
警 察：推搡赵平之余，弄疼赵平。赵平大声尖叫被保安发现。
李学东：你用不着跟圣女贞德似的，是那帮外国孙子告的你。
赵 平：对，我这事起根儿底下就不是你们中国思路。
警 察：我中国保安及时报警。
李学东：你们中国思路？说谁呢？说谁你们呢？你什么人啊？你彻头彻尾就是一中国乡下丫头。
警 察：我蹲点==人员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
捉获赵平。口供完了。
警 察：赵平是党员吗？
李学东：不是。但是，是全优生。
警 察：全优生是什么意思？
李学东：奖学金获得者。
警 察：哦，学习特好。
赵 平：我饿了。
警 察：你今天都吃三包方便面了，还吃。去，自个儿拿一碗。
赵 平：有咖啡吗？
警 察：我们这儿没咖啡，茶您喝么？
赵 平：有咖啡吗？
警 察：嘿，怎么教育的你们？
李学东：是。
警 察：高中时候呢？
李学东：不太知道。
赵 平：高中时候我是我们班班长。我是那年我们高中唯一考上重点大学的。
警 察：大几了？
李学东：快毕业了。
警 察：可惜了。怎么给人孩子教育到这儿来了。中文系，没讲什么好东西吧。
李学东：课堂上讲的都是正经东西……
［众男生手拿课本，摇头晃脑的背着书
众 男：《海上花列传》：举首一望，已不在原地儿了，前后左右，寻不出一条道路，竟是一大片浩森苍茫、无边无际的花海。看官须知道，“花海”二字，不是杜撰的。只因这海本来没有什么水，只有无数花儿，连枝带叶漂在海面上，如绣茵锦簇一般，竟把海水都盖住了…
［李学东继续和警察说话
李学东：是私下他们看的闲书害人，再加上胡思乱想……
［学生们开始闲聊
赵 平：为什么这个社会是由男性和女性构成的？他们貌似互相索取，其实是仇视的关系，
谭 华：老话说：“尘世间男子阳污女子阴秽，独观世音集两者之精于一身欢喜无量”。
赵 平：到了观世音的境界，欲望就消除了。所谓极乐世界，可能就是宇宙间某个星球。
男 4：人死后，做过坏事的灵魂会喜欢一种光色，会到达一个星球，那儿可能吃的很差，人也长得难看，鬼的样子，就是地狱了。
男 3：做好事的灵魂，可能就随着另外一种光去了一个美丽星球，可能就是极乐世界了。
谭 华：那儿的人该是男女同体，漂亮而智慧的。
赵 平：想繁衍后代的时候就自己跟自己接一下轨，小孩儿就生出来了。他们没有欲望，他们很快乐。
男 3：上一世我一定修为的不好，就到这儿来了。
男 4：在这儿，人是分着的，得寻找另一半。所以男的必须得找女的。
谭 华：女的必须寻到男的。
赵 平：寻找本身就是欲望。
男3、谭华：所以，我们生下来就是欲望的产物。
男 4：对，我们都是欲望的，李学东对赵平也是欲望的。
男 3：不是。
谭 华：李学东对赵平是道德。
男 4：老师能对学生有好感吗？
男 3：怎么不能啊？能！
男 4：不能够能，不能能。因为他是老师，所以就是欲望。
男 3：不，这是道德问题。
男 2：不，这是校规问题。
谭 华：这属于校规。
男 4：他为人师表就是不能。我不管，他就是欲望，就是不能。（对赵平）你觉得呢？
赵 平：我觉得他挺可怜的，他不就是喜欢我一下嘛！
李学东：那我“明、清、建国……”是怎么回事？咱俩有关系吗？
谭 华：你太可怕了……我想不明白。
男 2：我觉得没有，中文系女生都有点浪漫的文学气质，都挺能瞎编的。（对谭华）是吧？
谭 华：我哪知道啊，反正我这儿里面小孩的爸爸是瞎编的。
赵 平：啊？你连我都骗！
男 2：（对谭华）女疯子！
众 人：你太可怕了！
赵 平：（对男4）你不是去找李学东吗？
男 4：我不找李学东了，我知道我该找谁了！
［众人下
［李学东继续和警察说话
李学东：考试题目是认真商榷的，我们的教育是很严肃的。
警 察：学校办班儿吗？
李学东：啊！
警 察：赶明儿有时间过来给我们讲讲课，不会白讲的，名校教授嘛。
李学东：好说好说。
警 察：我们有新分来的女警花，长得不寒碜，你们有什么年轻男教师打单儿的，找个机会咱们联谊联谊。
李学东：成。
警 察：学校附中附小在哪区啊？
李学东：东区。
警 察：哦，我们处有几个孩子，转个学什么的。
李学东：这个要是我们区的就好办……
警 察：派出所办户口容易。
李学东：对，我怎么把这事忘了……
警 察：钱带了吗？七千块钱把人领走。
李学东：不劳教了？
警 察：名牌大学出这种事儿，谁脸上都不好看，建议学校自己处理，出了这门，就不归我们管了。她要是有人身安全，就是自杀什么的，可跟我们没关系了。
［李学东、赵平下
［男4在舞台上跑一圈，跳到桌子上对校长大声说
男 4：我要状告李学东老师。
校 长：你先下来。
［灯光暗，校长跑向谭华
校 长：怎么回事！
谭 华：我不知道！
［灯光暗，校长跑向李学东
李学东：人是有控制的，要不怎么区分于动物呢。
校 长：说实话。
李学东：实话就是实在的话，我说完了，校长。
［李学东下
［校长走向台中
校 长：赵平同学，因论文不合格，以肄业处理……
［电话铃声响
［男2一人饰两个角色
警 察：喂，是校长办公室吗？
校 长：哦，我是校长。
警 察：我是分局的啊！
校 长：啊？您有什么事吗？
警 察：赵平同学的事情有点新的情况？
校 长：啊？又有新的情况？
警 察：对，有新的情况，（您等一下啊！）
［男2 转换
男 2：付国栋同学过来一下！我有点捣不过来，你演这警察。
警 察：赵平同学你们学校处理了吗？
校 长：啊！
警 察：啊？我们不能相信外国人说的，也不能相信赵平同学说的。最简单的办法就是调出当晚酒店的监控录像，确定赵平同学说的属实！
校 长：啊？
警 察：所以，我们建议校方收回对赵平同学的处理，
校 长：啊？
警 察：同时确保赵平同学的情绪和心态，完了，挂了！
校 长：哦，好！
［校长进入另一空间
校 长：中文系点子多，动脑子想想，怎么把赵平同学给我请回来？唉，李学东呢？
男 3： 海上花列传……
校 长：你再扯这一套，我就抽你！
［李学东台右，赵平台左
［赵平与李学东手拿咖啡杯，在争吵
李学东：告诉你学校的决定，算你论文不及格，肄业。
赵 平：啊？你们怎么这么卑鄙！
李学东：啊？没当那事开除你，算你肄业我们还卑鄙了！
赵 平：你得给我开一份干那事证明，你这没有，去派出所把原档案找来。什么叫实事求是啊？
李学东：你就自甘堕落吧，我不给你开证明，怎么着？
赵 平：谢谢你，李学东！这学校就因为有你这样的老师才这么差劲。结帐买单，你别忘了开发票，报销啊！
［赵平下
［李学东走向台中
［男4上
男 4：（从李学东手中接过咖啡杯）哎……你别扔啊！
李学东：我这场感情还算是感情吗？全金属外壳
校 长：李学东老师，赵平同学的事情，你是怎么调查的，你必须负责把她给我找回来？
李学东：人都走了两个月了，我到哪去找？
校 长：我不管，你是她的班主任，你要为他负责，去吧！
［李学东转身要离开
谭 华：李老师，有件事我必须跟您说，赵平给我发了邮件，说斯蒂文在机场被检验感染爱滋病。
［李学东满脸漠然
［男4拿起椅子摆在李学东后面
男 4：李老师，你别愣着了，快坐这儿。
［李学东去医院验血
［赵平指挥李学东挽起袖子，拍两下胳膊
赵 平：给你，压住了。
［众人发笑
男 4：一个星期之后来去化验结果
［进入另一空间，李学东和众人谈论艾滋病
男 2：谈谈感想吧？怎么样？
李学东：有点灵魂出窍……
男 2：不过现在得了也没事，有鸡尾酒疗法治疗了。
谭 华：不能治好。
男 2：可以维持。
赵 平：那也得花巨大的金钱代价。一般人根本治不起。
男 3：哎，你不是昨天说还有潜伏期，好几年，我刚看一报纸，压根就没有，
只要你一传染，就不成了。
李学东：那不可能。
男 3：它可能还不能一下致死，但是还是对你的身体破坏性很大。
赵 平：这病就是破坏你的免疫力。
男 2：可能原来还是有潜伏期的，现在变了。
李学东：潜伏期 啊也有长有短，最长是七年我记得。
赵 平：哎，就那感冒不是说，每年，一年一年，感冒疫苗都不一样，它都会有变种。
李学东：对，变异。病毒会变异。
赵 平：那这种也一样啊。
男 2：哎，都会变异的。
赵 平：分裂出Ｎ多个。
李学东：所以我觉得这还是……我不是当着观众面前道德说教，真是，做人还是得洁身自好点儿。
赵 平：如果不够洁身自好，我觉得，我觉得还是带好安全措施。
李学东：就那个“野战排”挺好。
众 人：所以我们要用桂林高邦生产的“野战排”
男 3：牌儿。
众 人：小雨衣。
赵 平：还有清香味儿。
［赵平、李学东互通E-MAIL
赵 平：李学东老师，我正在雨中的波士顿大街狂奔。
李学东：挺好的。
赵 平：让你受惊了，谢谢这所学校的教育，我相信我在美国的学校仍就成为出类拔萃的学生。
李学东：身体怎么样？
赵 平：出国前，我检查过了，一切安全。在一个技术时代，经济社会里，我对我自己敢说：责任到人，措施到位。
李学东：那斯蒂文呢？
［校园歌曲响起
赵 平：虚设……
李学东：今夜星光依然灿烂 ……
众 人：(还在讨论……)
赵平同学 - 田沁鑫
［舞台，工作灯亮着
［日剧歌曲轻柔的响着
［台上，演员们随意聊着天
［灯光设计、调音师在准备工作
［随着开演铃声
［舞台灯光亮起
［舞台右前区，李学东在抽烟
［舞台左后区，赵平坐在一把椅子上，在听mp3
［李学东神态激烈的跟赵平说话
李学东：我这儿跟你说话呢。
我跟你说话呢，同学……
［李学东走到赵平身边，拔掉她的耳机
［音乐声停止
李学东：我这儿跟你说话呢，起码的礼貌懂不懂！
［赵平用眼睛看看李学东，并不理他
赵 平：你懂礼貌吗？
［赵平重新带好耳机
［曲声恢复
［李学东愤怒着，抄起椅子走向赵平
赵 平：（大声）你还想打我。
李学东：我换个地方坐。
赵 平：动我一试试？我立马告学校你骚扰我。
李学东：早上刚锻炼完，不想伸胳膊伸腿，告我，我也不给你机会啊。
赵 平：招你犯错误太容易了，我可怜你，不惜的跟你玩儿这种游戏。
李学东：臭美什么啊，你以为谁都那么贱哪。
［赵平拔掉耳机，音乐停止
［赵平站起身，抱住李学东就亲
［李学东挣扎着用手推着赵平
赵 平：你敢非礼我。
李学东：谁非礼你了？
赵 平：你敢跟我动手动脚。
李学东：谁跟你动手动脚了？
［李学东收起双手
［赵平拽住李学东前胸衣服，抽了他一记耳光
赵 平：贱招是吧，等着！
［赵平转身去拨电话
赵 平：喂，教务处吗，李学东老师利用和我谈话之便趁机非礼我，我叫赵平，我在教学楼，中文系办公室（喊）快救人那，出人命啦！
［李学东揪扯赵平，挂掉电话
李学东：神经病！疯子！
［赵平带上mp3耳机，踢倒李学东的椅子
［日剧歌曲再次响起
［李学东拿起椅子走到台右、坐下
李学东：特大号疯子！不可理喻！疯了！
［舞台右后方，走出教务处两名男老师
男2、男3：李老师，过来……
［李学东向教务处老师解释着什么
［赵平跑向台前
赵 平：你们信我说的，还是信他说的……
［男4跑到赵平旁边
男 4：我信你说的。
赵 平：你信没用。你们一定信他说的，他是这所学校的老师，年轻的博士生导师。我是个普通学生，今天，我是被这所学校开除的学生。
［日剧音乐停止
［舞台上4个男人，分别戴上4个外国人脸面具
［谭华，坐在桌前
外国人：我们在阿格里郎特七星酒店，遇到这个中国女孩，她向我们示爱，我们拒绝。
谭 华：确实吗？
外国人：确实。
谭 华：演一遍。
［日剧音乐再次响起
［4个外国人与赵平喝酒，随后，与赵平拉拉扯扯
［赵平有些醉意，嬉笑着
［一个外国人亲赵平
［赵平给了这个外国人一小嘴巴
［这个外国人拉起赵平就走
［另一个外国人摘掉面具
［日剧音乐停止
保 安：我是阿格里郎特七星酒店的保安，那天晚上我值班，遇见这个女的，她跟一外国人在电梯那儿拉拉扯扯，还叫唤……
［拉赵平的外国人亲赵平
［赵平挣扎，发出叫声
保 安：我就报案了。
谭 华：赵平。
［一首校园歌曲响起
赵 平：我在阿格里郎特七星酒店喝酒，遇见四个北欧先生，我和他们说话想练习英文。
他们对我拉拉扯扯，一个拉起我就走，在电梯口亲我，我叫了起来……
［赵平搬椅子，坐在舞台中央
［四个外国人站在赵平身后
外国人：我们在阿格里郎特七星酒店，遇到这个中国女孩，她向我们示爱，我们拒绝。
外国人1：她拉我到电梯口，亲我，我拒绝，我用力推她，她大叫起来。
谭 华：确实吗？
外国人2：确实。
［校园歌曲：
不觉是你的眼神，梦想满天星辰。
心情是一个传说，亘古不变的等候。
成长是一扇树叶的门，童年有一群亲爱的人，
春天是一段路程，沧海桑田的拥有。
那些我爱的人，那些历史的风。
那些永远的誓言一遍一遍。
［一个外国人摘掉面具，戴上警察的帽子，走到赵平身边
男 2：起来，站那边儿去。
［赵平和老外站在一起
［警察坐在中间椅子上
警 察：我们派出所一定认真处理。
［校园歌曲减弱停止
［李学东摘掉面具
李学东：我不信外国人说的，更不能信你说的……
赵 平：我有名儿。
李学东：知道你有名儿，叫你顺嘴。
赵 平：那人家还不知道我叫什么呢？
众 男：怎么不知道？
赵 平：（向观众）你们知道我叫什么？
李学东：你不叫赵平嘛。
赵 平：这遍说的还行！
李学东：哦，是吗？！
赵 平：嗯。回家练了吧？
李学东：那继续吧！
［赵平走向谭华，坐好
谭 华：说说学校会怎么处理你？
赵 平：不知道，大概三种情况吧，一是开除，二是找别的理由让我肄业……
谭 华：三是继续上学？
赵 平：继续上学够呛，派出所说的我那种情况有损学校名誉。
［众男拉出一张长桌，在桌边儿坐好
［众男开始议论
［赵平、谭华，和老师们，两个时空同时进行
校 长：中文系点子多，动脑子 谭 华：学校得调查清楚啊。
想想这个学生怎么处理。 赵 平：各说各的理，派出所听
教 授：鲁迅曾在《中国小说史略》 外国人的，学校听派出所的，
中评述过《海上花列传》， 没人信我这个学生。而且
小说虽是妓女列传，但其 现在人心都跟长草似的，
宗旨却是为劝戒而作，形 坟头长草还看不清坟的本
容尽致处，如见其人如闻 来面目呢。真的当假的说
其声。阅读者更是深味其 假的当真的说，就是没人
言，通过文字就能深入风 知道真相。
月场中。
系主任：妓女不是惯常意义上敞门， 谭 华：鬼知道真相。
随便拉人那种。 赵 平：骂我。
李学东：真正的妓女是琴棋书画， 谭 华：你怎么不解释一下。
无一不晓，基本是拿钱堆 赵 平：解释没用。
出来一大家闺秀。 谭 华：我信你。
教 授：大家闺秀有吗？没有。 赵 平：真的？
这世道出不来那种气质。 谭 华：嗯。
系主任：妓女的概念，应该重新颠覆。 赵 平：那四个北欧人勾搭我？
李学东：人类道德是以生理为基础的。 谭 华：嗯。
校 长：所以我们付诸教育。 赵 平：真容易轻信。
李学东：教育是生理思索后的反应。 谭 华：那你刚才说的不是真的
教 授：教育是一种伦理关怀。 赵 平：马上动摇，哎呀看来人
李学东：父权集体无意识决定了不断 很难有准确的判断力。
生产的男性注视。 谭 华：咱俩还是不是朋友，
系主任：好莱坞电影呼唤男性认同男主角。 我想听你说真话。
教 授：女性则认同女性角色的被动性， 赵 平：你信人嘴里说出来的话
于是任何主动欲望都被驱逐、 谭 华：我信你。
消逝了。
校 长：你们还有完没完！我是让你们出点子想想这学生怎么处理。
李学东：其实这事挺简单，她到大饭店找外国人干那事，让派出所抓了，就这么简单。
赵 平：其实我的事特简单，就是我到饭店玩儿，遇见几个老外，他们勾搭我。
李学东：西方人……
教 授：西方社会……
系主任：西方文化。
校 长：没完了，我这儿说中国的事呢，这学生到底该怎么处理？
教 授：中国……
李学东：中国文化……
主 任：辜鸿铭、张爱玲……
教 授：《海上花列传》……
李学东：妻妾成群。
校 长：《男人一半是女人》。
主 任：《废都》。
教 授：《丰乳肥臀》，卫慧。
李学东：木子美，赵平……
校 长：（愤怒）终于说到正题上了，赵平，赵平同学怎么处理！
［大家闷声坐下，后，散开下场
［李学东和赵平留在台上
李学东：我这儿帮你，你倒倒打一耙。还骚扰我，让教务处的人盘问我，怎么不识好歹那。
赵 平：什么地方出的错？
李学东：哦，学生！您终于知道您也有错了。
赵 平：时间不对。如果不是因为斯蒂文走了，我心里不会难受，不难受就不会去那饭店。时间不对的原因，是我情绪没控制好，情绪是个挺讨厌的东西。出这种事，时间不是必然因素，情绪却是偶然。
李学东：什么乱七八糟的，我还以为您反思自己的错误呢！
赵 平：是，我正在思考时间的差错。
李学东：思考个屁！你左听一歌儿右听一歌儿的结果，就是把问题推到时间上去？您马上就被这所学校开除了学生！而且因为那事开除，你这辈子得背多大一污点呀！你对得起学校，对得起家长，和爱……护你的老师我吗……
［警察上
警 察：怎么教育学生的？据她说，外边儿同时交着仨男朋友。
李学东：外国人？！
警 察：中国人。好，再出个外国人，那得上医院验验血。
［警察下
李学东：还同时交仨男朋友？中国人……斯蒂文，那斯蒂文肯定不是中国人！是仨里边的还是仨外边的？
赵 平：斯蒂文说：下雨的时候，即使你在房间里，头发也会湿露的。
李学东：我问那姓斯的孙子，是仨里边（我是在这说吧？）还是仨外边的？
赵 平：斯蒂文喜欢大自然，他在世界各地的荒原拍摄，他的愿望是，有朝一日一定到月球上拍一组照片，他说：那儿的环形山好看。环形山是陨石撞击而成的，撞击力越强，环形山就越圆满，越幽深，越伤痛，越美。就象斯蒂文和我。
李学东：那孙子是仨里边还是仨外边的？
赵 平：那晚，我被环形山圆满占据。
［赵平围绕舞台跑起来
第二天一早，世界在我面前敞开，我跑向学校，阳光洒满，空气湿润，树影婆娑。
（快起来，到你讲课了。）
［李学东站起身
赵 平：我看到老师，他在教室里，柔和的太阳光照在他身上。
李学东：你迟到了。
赵 平：老师好。
［李学东正在讲课
李学东：女性被社会划分成，缺乏真正个人主义性的不真实存在。
赵 平：我看见了他脸上的绒毛。
李学东：女人天生就不理性，无私而被动。这种看法是一种意识形态建构，用以确立男性优越地位的……合法性。
［李学东与赵平相视
李学东：男性……优越地位……男，男生
男3、4：老师，叫我们？
李学东：叫你们了吗？
众 男：叫了，你说：男生。
李学东：是吗？（回过神）哦，这女生叫什么名儿？
男3、4：她？赵平。
李学东：名儿真俗。
男 3：中文起名就俗。
男 4：所以我们对她改叫洋文。
男 4：Zhao ping 加ER
李学东：赵平儿，更俗了。行……没你们事了。
男 3：老师再见。
男 4：老师再见。
［李学东低头念叨
李学东：赵平儿。
赵 平：您找我有事吗？
李学东：从她迟到那天起，我开始注意她。
赵 平：老师对学生有好感，不新鲜事。但是能看出我好的人，证明这人素质还行。
李学东：她推门进来，我看见了青春本身。
赵 平：他敢在课堂上乱讲西门庆，起码这人不迂腐。所以，还行。
李学东：除了青春，她对我还有那么点儿欣赏，这么大小孩儿，眼光不错。
［赵平走向谭华
［众男坐在长桌边上
赵 平：李老师课，你去了吗？
谭 华：我睡了，讲《金瓶梅》。我从图书馆借了删节本，要看就翻翻吧。
［赵平坐进控制台，翻书
李学东：西门庆，是中国古代文学史上最极致的男人，我这么说没有歧视当代男性的意思。
男 2：老师，您意思是说我们不如西门庆？
李学东：你们是酷，酷的根源是颓。颓是自恋式的所谓现代气质。你们敢滥性，但不敢滥情，为什么，疼自个儿怕受伤，说白了是假酷懦夫。可象西门庆这类古代极致男性们是敢于滥情滥性生命倾覆，纯粹而积极。其实现代气质是有局限的，什么才能够穿越时空？是带着生命光辉的精神气质，所以某一类中国古代男性可以说是，优秀的。
男 2：您说的那类优秀男性，要是在咱班，我就得开导开导他。
男 4：用不着开导，这号人根本考不上大学，滥情得耗费心血，背书肯定没戏。
男 2：就说上了学，李老师就得管他，道德品质、迟到旷课、学习成绩，再出点儿格儿，外边儿瞎柳儿，派出所还逮呢。
男 3：颓点儿省心，也给李老师您省心。
［李学东很郁闷，点烟
男 4：我瞧咱李老师挺闷骚的。
李学东：（愤懑）你们说什么呢？人是有控制的，要不怎么区别于动物呢。
男 3：高级动物是人自个儿定义的，其实就是动物。
男 4：可动物不伪，人多伪啊。
李学东：（压抑愤懑）反叛，反叛了反叛本身的时候，生命力就没有了，创作力就消逝了。
反叛以反叛的姿态，直接颠覆了反叛的时候，反叛还有什么意义呀？
没了。还反是什么啊？
男 2：您说什么呢？
男 4：谁反叛了，这不是说西门庆呢吗？
李学东：你们除了气气老师你们还会干嘛啊？颠覆别人算什么本事？有本事出去，出去反去，
别在课堂里虚设某种另类面目，你们的本质我看的再清楚不过了。一群假酷懦夫。
反什么啊？考试能及格吗？不及格能毕业吗？毕不了业爹妈能干吗？爹妈能干社会能干吗？社会不干，法就不干了。
什么是法？法就是规矩，有本事去颠覆一个我看看，颠覆了你就得受惩罚，起码不能毕业，毕不了业就走不进社会，走不进社会，这社会里能有你吗？这就叫有你多余，没你不少，社会建设照旧。
男 3：所以，得先建设好自己啊，再去建设咱社会。。
李学东：我等着，我从今儿起，我洗白了脸等着，我看你们怎么建设自己。
男 2：我们怎么了，您这么愤怒？
男 3：我们这叫先推翻了再建设。
男 4：是重建，还是新建的问题。
男 2：就是，建好了不是才能知道吗，
男 4：着什么急呀。
李学东：好歹不分，根本就没判断力。
男 2：您那是传统的是非观。
李学东：是非，就是有是有非。
男 3：非把人分成好坏，这不是以人为本的办法。
男 2：生下来十个手指头不一般长，怎么能有百分之百的好人和百分之百的坏人呢。
男 4：当有人以百分之百好人样出现的时候，我就不会信他，肯定是装出来的，伪的。
李学东：我现在没谈纯好人、纯坏人的问题。跟你们说话怎么这么费劲呢，不是偏这头，就是偏那头，我在谈是非问题。不懂什么叫是，什么是非是不是？好！现在拿把刀，出去杀人，看==局逮不逮你们。
男 2：什么是非啊？我们谈的是伪的问题。
李学东：谁说是非来的，不是你们先起的头儿嘛？
男 3：我们说的是，反叛。
男 4：对，反叛！
李学东：反叛个屁！你们这叫胡搅蛮缠，叫混乱。假酷懦夫同志！下课！
男 2：您怎么不懂论点要尖锐，观点要鲜明，谈话要刺激啊。
李学东：你们这叫刺激啊？
男 4：那叫什么？
李学东：恶心。
［男4推光
［谭华走出调控台，手拿一杯咖啡和赵平坐在一起
谭 华：我怀孕了。但这小孩我不能要。
赵 平：别喝咖啡了，喝多了反胃。
谭 华：咖啡让我心跳过速，有窒息的感觉。
我喜欢这种苦和甜还有窒息的感觉，但这小孩我不能要。
赵 平：你觉得天塌了？斯蒂文说：“地球随时有可能被某类陨石击中。”那才是天塌了呢。
你要是生了儿子，跟他说，怀他的时候，发生了海啸，地球都差点儿停止了自转，
你说他是不是也觉得特可笑。
［谭华低着头，心里难过
谭 华：这小孩我不能要。
赵 平：怎么这么不小心。
谭 华：我好呗。
赵 平：你傻。
谭 华：你有三个男朋友，加斯蒂文四个，怎么不出这种事？
赵 平：两个是虚设，一个是小学同学，一块儿长大的，到现在都不敢追我。
男 3：赵平。
［男3坐在长桌上
赵 平：还有一个是咱班那小孩儿。
男 4：赵平。
［男4坐在长桌上
男 3：赵平，你是不是特花？
赵 平：比你强点儿。
男 3：我就喜欢你说话这劲儿。哎，赵平，我特喜欢你。
赵 平：是吗。
男 3：咱俩是不是特好。
赵 平：当然。
男 3：那你说咱俩怎么就不成呢？
赵 平：看不上你呗。
男 3：我就知道没戏。
赵 平：不敢试试？
男 3：就我这么脆弱一内心，追不成你再闹我一痛不欲生。算了，还是心疼心疼自个儿吧。再说我从小吃糠咽菜，好不容易长大了再闹一苦恋，身体不好心再受伤我多划不来。
赵 平：没胆儿追追我。
男 3：没。最近就是胆不好，医生说长结石了。还有肝儿。
赵 平：这么年轻就脂肪肝了，不会吧？
男 3：就我那帮客户，哪个不得维护好了啊，每顿饭都得狂吃狂喝。
赵 平：自己控制点儿。
男 3：这不刚知道吗，准备告别胡吃海塞的日子，不然肝胆都没戏了。
赵 平：真可怜。
男 3：可怜吧。所以，咱俩保持目前这种关系挺好，纯洁。进一步就没现在乐了。
赵 平：伤感。
男 3：伤感是心的事，肝胆还有心要都受伤了，你说我还能活吗。
［男3下
谭 华：真伤感。你说这世上有特美好的爱情吗？
赵 平：没有。小说里有。只能赏析，不能相信。
谭 华：这么肯定。
赵 平：对。
［男4，走向赵平
男 生：赵平。我想了你七天，写了七张纸，给你。
［赵平接过纸条
赵 平：不会是海子的诗吧，劈柴、喂马、住一房子看海……
男 生：我这是七篇，他才几个字啊。
赵 平：约我干吗？
男 生：咱俩筒子河边儿上看月亮去吧。
赵 平：感冒了怎么办？
男 生：筒子河边儿上感觉浪漫啊。
赵 平：咱俩去学校咖啡厅吧。
男 生：那儿多俗啊。
赵 平：去筒子河更俗。
男 生：月亮俗吗，咖啡厅有月亮吗。
赵 平：我会感冒的。
男 生：那儿看月亮，感受不一样。
赵 平：我会感冒的。
男 生：咱俩一块儿看那月亮。
赵 平：我说过我去筒子河边儿上会感冒的。
谭 华：这个，比那小学同学纯洁。
赵 平：可我们的情绪落差，合不到一个点上。
谭 华：感情的事，不能理性分析。
赵 平：感情首先是感受，双方感受不同，怎么往下谈情呢。
谭 华：那你干吗跟派出所说你有仨男朋友？
赵 平：都腻腻歪歪，不能不算啊。
谭 华：你也够实在的，我是这种傻，你是那种傻。还一个是李学东老师，不会也是虚设吧。
［众男坐在长桌旁
校 长：别的学校也有那事？
系主任：是别的高校有那事。
教 授：是别的高校女生有那事。
系主任：是个别高校个别女生干那事。
校 长：那人家怎么没被抓啊？
系主任：人家精呗。
教 授：其实这种事挺多的。
校 长：那人家怎么没被抓啊？
系主任：这不说人家精嘛。
教 授：是人家学校女生精，要揪还真揪的出来……
校 长：那人家怎么怎么没被抓啊？
系主任：这不说人家精嘛，你还有完没完！
校 长：没完，我就问，人家怎么不抓？！
众 男：别的学校没那事！您满意了吧。
［李学东、赵平正在铺着被单
校 长：本来也没有，要不人家怎么没被抓呢！是咱们这所学校校纪出的问题，往别的学校扯什么啊？遇到问题需要你们解决了，就跟我玩儿说话游戏。欺负我这校长随和啊
事实是你们中文系个别教师过分解放思想，带坏了学生！事实是赵平同学就是听多了你们那种教育才找外国人接轨出的轨。
［众男，集体郁闷的坐着
谭 华：那你喜欢李学东吗？
［男3与男4走出
［赵平走向李学东，坐在地上，与李学东相视
男 4：那天，她叫我夜里陪她去一地儿，我去了。在姓李那孙子窗户底下溜儿溜儿站到夜里三点。
男 3：她正常吗？
男 4：她不正常，她喝酒了，喝了大概喝了有八两二锅头吧。
男 3：那她还能清醒地在姓李的家窗户底下站着？
男 4：好像她不太清醒，但她知道姓李的家窗户底下在哪，我得救她。
男 3：救什么啊？人家又不爱你。
男 4：我爱她。
男 3：醒醒，没多吧？
男 4：我杀了那姓李的孙子。
男 3：杀谁啊？你跟赵平不合适，真的。这么讲吧，赵平的那长相，你知道女人眉宇宽，宽，眉毛梢儿往下耷拉，下巴颏尖。就是老式年间秦淮河畔，一推门儿那种……
男 3：下面什么词儿？
男 4：我认识她。
男 3：我还认识她呢。
男 4：她是穿着白衣服，白裙子站在那儿，站在海边儿上，风吹着她的头发，她太纯洁
男 3：纯洁个狗！完了，哥们你可被他害惨了。你应该拍电视剧聊斋，肯定给导演省心
男 4：我找李学东去。
男 3：这事儿跟人家没关系，你还觉得她是天使啊？这年头哪有天使啊？
男 4：那我找谁去？
男 3：你显灰找你自个儿。你那两眼儿是出气儿的！有一天她从我身边走过，
就那劲儿，真受不了，这种女的当情人还凑合。
男 4：我抽你。
男 3：你抽，你要能清醒你就抽！你还是先抽你自己吧。
［男4转身要踢男3
男 3：停！
［男4递水给赵平
［李学东和赵平卧地对视着
李学东：明代，是一个中国历史上比较奇怪的时代，有很多混乱现象……
［赵平亲了李学东的脸一下
李学东：……清代，是一个中国历史上比较奇怪的时代，有很多混乱的现象……
［赵平亲了李学东胸口一下
李学东：……民国，是一个中国历史上比较奇怪的时代，有很多混乱的现象……
［赵平亲起李学东
李学东：……建国了……
校 长：中文系女生赵平，在阿格里郎特七星酒店，涉嫌卖淫，接到通知起，两日内到分局认领，罚款7000元人民币，建议劳教。
校 长：班主任李学东！拿7000块钱去市局把事件调查清楚， 把人赎出来，记住不能劳教。
男 4：劳教怎么办？
校 长：……你当校长，我辞职！
［李学东和赵平在舞台中间
赵 平：古语我们这叫什么？
李敬东：交颈而眠。
赵 平：好听。
［两名老师，跟随校长走过舞台
校 长：你们中文系一贯玩儿说话游戏！以后还玩不玩了？
众 男：不玩了。
校 长：会说人话吗？
众 男：会。
校 长：记住，从今以后给我说人话。
［李学东和网友聊天
男 2：蜡笔老新 ：你跟她说那些话，她信吗？
李学东：纯金属外壳：信。
男 2：蜡笔老新 ：就这么简单。
李学东：全金属外壳：就这么简单。
赵 平：其实性不是什么罪孽。是可以享受，可以交往的手段。
李学东：全金属外壳：所以我在课堂上那么自信。
谭 华：我不行，我得跟喜欢的人才行。
男 2：蜡笔老新 ：那办完了怎么着呢？
赵 平：我不想成为某种爱的奴隶，也不想成为某个人性的奴隶，我只尊重我的个人感受。
李学东：全金属外壳：我还没想好，反正没有结婚，什么可能性都有……
谭 华：那李老师也是虚设了？
男 2：蜡笔老新 ：喜欢她吗？
李学东：纯金属外壳：还是挺喜欢的。
赵 平：我喜欢看他的眼睛。
李学东：全金属外壳：看到她的时候，我感到死亡在鼻子尖儿上呼吸。我不是很老，但看到她的时候，我仿佛混乱在死亡的门口。
谭 华：他的眼睛有什么不同吗？
赵 平：他的眼神里能折射出我对他欣赏和崇拜的一份感动。
谭 华：你有恋父情结。
李学东：全金属外壳：从她的眼睛里能看到我独特气质的反应。面对她的时候，我是个极具个人魅力的人。
男 2：蜡笔老新：你很自恋。
赵 平：当我看到他看我的可怜样儿时，我感到快乐，当我的躯体碰触他时，凄厉，我感受到了凄厉带给我的快感，这份感受是我独享的。
李学东：停！
谭 华：你太可怕了。
赵 平：我对凄厉的感觉上瘾。
李学东：再次停！
李学东：全金属外壳：她燃起了我久逝的青春和激情，我觉得我在她面前是个神，所以我不能说俗话。
赵 平：跟我在一起，他每天说的不是人话，他真的挺可笑的。
李学东：为什么喜欢我？我比她大那么多。
赵 平：看到他的眼神就像看到我喜欢的小狗的眼神一样。
谭 华：你太可怕了。
赵 平：要是喜欢的狗死了，我肯定会哭。
谭 华：你太可怕了。
赵 平：可怕的不是我，人都是自私的，这才可怕。
李学东：全金属外壳：这样刺激的感觉，还能坚持多久 ，我想试试。
谭 华：你说的可能有道理，可我们还是生活在一个可能有爱，还有真的是一个有生命的星球上。还有相互支撑的可能的。
赵 平：你这种说法，很平庸。
谭 华：那你就跳出星球到月亮上去吧，哦，斯蒂文想到月亮上去，你正好和他一起，月亮上还有你喜欢的环形山。
李学东：全金属外壳：我还是想试试！
男 2：蜡笔老新 ：我等着。
［音乐起，校园歌曲
谭 华：对不起，其实，我也想到月亮上去。
赵 平：我爸去世时，我还小。幽暗的房间里，感觉妈有很多话要讲。
那一夜，朋友们在说笑，死亡，并不那么严重。他睡了，身体变得可以触摸，
感觉有些东西离开了我，对爸的记忆，成了回忆。
我小时候不太会说话，收拾不好只字片语，不习惯发表意见。
高中有一天，我发烧，提前回家，门没锁，我看见妈和一个男的……
两个星期后，妈结婚了。
高二的一天，又发烧了，提前回家，门没锁，看见他和一个女的……
高考前，妈和他吵架，妈用尽浑身力气把头撞向墙壁，他只是坐在那儿抽烟。
我拦下妈，我说，妈把脑袋撞坏了？你怎么不拦？他说：你不是拦了吗？
高考前一天，妈和他离了婚。房子是单位分给他的，从此，妈没了家，我没了家。
从此，我知道家不可靠，会没。爸不可靠，会死。妈不可靠，会嫁。我不可靠，会跑。
谭 华：我爸妈是教师，他俩都挺保守的，我很少跟他们深谈。15岁那年，我交了个小男朋友，现在想起来，是为了反对父母说的早恋问题，他们越说，我越好奇。我们通常是在公园里约会，我们挺高兴的。后来这事让我妈知道了，打了我不说，还给我关小屋。他们俩还特凶的跟我说，这事你甭想了，上完大学以后再说。大三那年，我喜欢了我这里边儿小孩儿的爸爸，放假回家，我都不敢看我妈眼睛。
男 4：七岁我上学，念着我爱北京，觉得老师都是神。四年级的时候，我爸嫌学校乱收费，找校长辩了一次理，我们班主任就看我不顺眼了，没事找个茬儿就教训我。我觉得他不是神了，开始不信任他了。那时起，我知道了什么叫经济压迫。
男 3：我爸让我入党，我入了。我爸说党员找工作容易，我信了。
男 4：你信党章吗？你信党员是纯洁的吗？
男 3：信。有些大人不纯洁，但我信党章纯洁。
男 4：纯洁的人就是好人吗？
赵 平：什么是坏人？
男 3：坏人就是坏事做绝，无恶不作的人。
赵 平：（向谭华）你说呢？
谭 华：（想了想）没感觉！
男 4：骗我的人就是坏人。
［校园歌曲停……
［男4带领赵平、谭华追逐男3
［男3迈入观众席
男 4：你别走！
赵 平：什么态度啊你。
谭 华：就是。
男 3：不要您就退了呗，追着我干吗？
男 4：就一手机，生耗我们一下午！
谭 华：从下午两点耗到晚上七点多，你的时间就是时间，我们的时间就不是时间啊？！
赵 平：没黑色的你早说啊！凭什么拿着黑模型跟我们臭白和这么半天啊！
男 3：不是告诉您了么，我们不压货。这手机一天一价儿，压手里我们找谁去啊。
谭 华：不想买的，你凭什么猛推荐！
男 4：你不能所有高点儿价儿的手机都没实货，都是模型都是虚设吧？
赵 平：买了退退了买，排多少回队了折腾谁呢？
男 3：跟我说也没用，我只管柜台。
男 4：什么服务态度啊？！我砸了你们柜台信不信？！
男 3：你说什么？
男 4：我砸了你柜台！
男 3：孙子，你砸，你不砸你就是孙子！
赵平、谭华：砸！
男 3：姐姐，谢谢您，快点儿砸。这么长时间这店不能再没动静了，砸了就关门我好早点儿回家。
男 3：（猛回头）砸！
［众人分别下场
［李学东和警察，分别拿椅子坐在长桌对面
［赵平坐在桌后中间
［警察与李学东的谈话，和赵平与李学东的谈话，在同一时空展开
［李学东向赵平
警 察：听听这四个人的口供！
李学东：我问你怎么能同时跟四个人有那种关系？
赵 平：我想听，向这件事真相发问的语言。
警 察：（念材料）“北欧某公司老总与职员一行四人，
在阿格里郎特七星酒店偶遇赵平。
李学东：老话儿讲脚踩两只船者必死，你踩了四只，能不淹死吗。
赵 平：你是不是也想踩两只试试？
警 察：赵平跟人家拉拉扯扯。
据口供说，赵平穿的衣服开胸很低。
李学东：你别打岔，我问你那事儿呢。
赵 平：我想听，向事件真相发问的语言。
警 察：查理的老总亨利说，
这个中国女孩是有意勾搭我们职员查理。
李学东：到底有没有？
赵 平：我拒绝无理提问。
警 察：查理的另外两位同事都理和布利说，
确实。
李学东：我可以认真地告诉你，我对你所有的好感和帮助，现在都几乎归结于零了。
警 察：查理说住在六楼六一零房间，赵平尾随进入电梯。
赵 平：本来这世界上就没有真爱，本来我就不信穷追不舍的爱护！
警 察：在六楼门口处狂热地与查理拥抱，热吻。
查理拒绝。
赵 平：好女孩上天堂，坏女孩走四方。真相喜欢躲在角落里发笑，
所以，我不想解释什么，我只想听处理结果。
警 察：推搡赵平之余，弄疼赵平。赵平大声尖叫被保安发现。
李学东：你用不着跟圣女贞德似的，是那帮外国孙子告的你。
赵 平：对，我这事起根儿底下就不是你们中国思路。
警 察：我中国保安及时报警。
李学东：你们中国思路？说谁呢？说谁你们呢？你什么人啊？你彻头彻尾就是一中国乡下丫头。
警 察：我蹲点==人员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
捉获赵平。口供完了。
警 察：赵平是党员吗？
李学东：不是。但是，是全优生。
警 察：全优生是什么意思？
李学东：奖学金获得者。
警 察：哦，学习特好。
赵 平：我饿了。
警 察：你今天都吃三包方便面了，还吃。去，自个儿拿一碗。
赵 平：有咖啡吗？
警 察：我们这儿没咖啡，茶您喝么？
赵 平：有咖啡吗？
警 察：嘿，怎么教育的你们？
李学东：是。
警 察：高中时候呢？
李学东：不太知道。
赵 平：高中时候我是我们班班长。我是那年我们高中唯一考上重点大学的。
警 察：大几了？
李学东：快毕业了。
警 察：可惜了。怎么给人孩子教育到这儿来了。中文系，没讲什么好东西吧。
李学东：课堂上讲的都是正经东西……
［众男生手拿课本，摇头晃脑的背着书
众 男：《海上花列传》：举首一望，已不在原地儿了，前后左右，寻不出一条道路，竟是一大片浩森苍茫、无边无际的花海。看官须知道，“花海”二字，不是杜撰的。只因这海本来没有什么水，只有无数花儿，连枝带叶漂在海面上，如绣茵锦簇一般，竟把海水都盖住了…
［李学东继续和警察说话
李学东：是私下他们看的闲书害人，再加上胡思乱想……
［学生们开始闲聊
赵 平：为什么这个社会是由男性和女性构成的？他们貌似互相索取，其实是仇视的关系，
谭 华：老话说：“尘世间男子阳污女子阴秽，独观世音集两者之精于一身欢喜无量”。
赵 平：到了观世音的境界，欲望就消除了。所谓极乐世界，可能就是宇宙间某个星球。
男 4：人死后，做过坏事的灵魂会喜欢一种光色，会到达一个星球，那儿可能吃的很差，人也长得难看，鬼的样子，就是地狱了。
男 3：做好事的灵魂，可能就随着另外一种光去了一个美丽星球，可能就是极乐世界了。
谭 华：那儿的人该是男女同体，漂亮而智慧的。
赵 平：想繁衍后代的时候就自己跟自己接一下轨，小孩儿就生出来了。他们没有欲望，他们很快乐。
男 3：上一世我一定修为的不好，就到这儿来了。
男 4：在这儿，人是分着的，得寻找另一半。所以男的必须得找女的。
谭 华：女的必须寻到男的。
赵 平：寻找本身就是欲望。
男3、谭华：所以，我们生下来就是欲望的产物。
男 4：对，我们都是欲望的，李学东对赵平也是欲望的。
男 3：不是。
谭 华：李学东对赵平是道德。
男 4：老师能对学生有好感吗？
男 3：怎么不能啊？能！
男 4：不能够能，不能能。因为他是老师，所以就是欲望。
男 3：不，这是道德问题。
男 2：不，这是校规问题。
谭 华：这属于校规。
男 4：他为人师表就是不能。我不管，他就是欲望，就是不能。（对赵平）你觉得呢？
赵 平：我觉得他挺可怜的，他不就是喜欢我一下嘛！
李学东：那我“明、清、建国……”是怎么回事？咱俩有关系吗？
谭 华：你太可怕了……我想不明白。
男 2：我觉得没有，中文系女生都有点浪漫的文学气质，都挺能瞎编的。（对谭华）是吧？
谭 华：我哪知道啊，反正我这儿里面小孩的爸爸是瞎编的。
赵 平：啊？你连我都骗！
男 2：（对谭华）女疯子！
众 人：你太可怕了！
赵 平：（对男4）你不是去找李学东吗？
男 4：我不找李学东了，我知道我该找谁了！
［众人下
［李学东继续和警察说话
李学东：考试题目是认真商榷的，我们的教育是很严肃的。
警 察：学校办班儿吗？
李学东：啊！
警 察：赶明儿有时间过来给我们讲讲课，不会白讲的，名校教授嘛。
李学东：好说好说。
警 察：我们有新分来的女警花，长得不寒碜，你们有什么年轻男教师打单儿的，找个机会咱们联谊联谊。
李学东：成。
警 察：学校附中附小在哪区啊？
李学东：东区。
警 察：哦，我们处有几个孩子，转个学什么的。
李学东：这个要是我们区的就好办……
警 察：派出所办户口容易。
李学东：对，我怎么把这事忘了……
警 察：钱带了吗？七千块钱把人领走。
李学东：不劳教了？
警 察：名牌大学出这种事儿，谁脸上都不好看，建议学校自己处理，出了这门，就不归我们管了。她要是有人身安全，就是自杀什么的，可跟我们没关系了。
［李学东、赵平下
［男4在舞台上跑一圈，跳到桌子上对校长大声说
男 4：我要状告李学东老师。
校 长：你先下来。
［灯光暗，校长跑向谭华
校 长：怎么回事！
谭 华：我不知道！
［灯光暗，校长跑向李学东
李学东：人是有控制的，要不怎么区分于动物呢。
校 长：说实话。
李学东：实话就是实在的话，我说完了，校长。
［李学东下
［校长走向台中
校 长：赵平同学，因论文不合格，以肄业处理……
［电话铃声响
［男2一人饰两个角色
警 察：喂，是校长办公室吗？
校 长：哦，我是校长。
警 察：我是分局的啊！
校 长：啊？您有什么事吗？
警 察：赵平同学的事情有点新的情况？
校 长：啊？又有新的情况？
警 察：对，有新的情况，（您等一下啊！）
［男2 转换
男 2：付国栋同学过来一下！我有点捣不过来，你演这警察。
警 察：赵平同学你们学校处理了吗？
校 长：啊！
警 察：啊？我们不能相信外国人说的，也不能相信赵平同学说的。最简单的办法就是调出当晚酒店的监控录像，确定赵平同学说的属实！
校 长：啊？
警 察：所以，我们建议校方收回对赵平同学的处理，
校 长：啊？
警 察：同时确保赵平同学的情绪和心态，完了，挂了！
校 长：哦，好！
［校长进入另一空间
校 长：中文系点子多，动脑子想想，怎么把赵平同学给我请回来？唉，李学东呢？
男 3： 海上花列传……
校 长：你再扯这一套，我就抽你！
［李学东台右，赵平台左
［赵平与李学东手拿咖啡杯，在争吵
李学东：告诉你学校的决定，算你论文不及格，肄业。
赵 平：啊？你们怎么这么卑鄙！
李学东：啊？没当那事开除你，算你肄业我们还卑鄙了！
赵 平：你得给我开一份干那事证明，你这没有，去派出所把原档案找来。什么叫实事求是啊？
李学东：你就自甘堕落吧，我不给你开证明，怎么着？
赵 平：谢谢你，李学东！这学校就因为有你这样的老师才这么差劲。结帐买单，你别忘了开发票，报销啊！
［赵平下
［李学东走向台中
［男4上
男 4：（从李学东手中接过咖啡杯）哎……你别扔啊！
李学东：我这场感情还算是感情吗？全金属外壳
校 长：李学东老师，赵平同学的事情，你是怎么调查的，你必须负责把她给我找回来？
李学东：人都走了两个月了，我到哪去找？
校 长：我不管，你是她的班主任，你要为他负责，去吧！
［李学东转身要离开
谭 华：李老师，有件事我必须跟您说，赵平给我发了邮件，说斯蒂文在机场被检验感染爱滋病。
［李学东满脸漠然
［男4拿起椅子摆在李学东后面
男 4：李老师，你别愣着了，快坐这儿。
［李学东去医院验血
［赵平指挥李学东挽起袖子，拍两下胳膊
赵 平：给你，压住了。
［众人发笑
男 4：一个星期之后来去化验结果
［进入另一空间，李学东和众人谈论艾滋病
男 2：谈谈感想吧？怎么样？
李学东：有点灵魂出窍……
男 2：不过现在得了也没事，有鸡尾酒疗法治疗了。
谭 华：不能治好。
男 2：可以维持。
赵 平：那也得花巨大的金钱代价。一般人根本治不起。
男 3：哎，你不是昨天说还有潜伏期，好几年，我刚看一报纸，压根就没有，
只要你一传染，就不成了。
李学东：那不可能。
男 3：它可能还不能一下致死，但是还是对你的身体破坏性很大。
赵 平：这病就是破坏你的免疫力。
男 2：可能原来还是有潜伏期的，现在变了。
李学东：潜伏期 啊也有长有短，最长是七年我记得。
赵 平：哎，就那感冒不是说，每年，一年一年，感冒疫苗都不一样，它都会有变种。
李学东：对，变异。病毒会变异。
赵 平：那这种也一样啊。
男 2：哎，都会变异的。
赵 平：分裂出Ｎ多个。
李学东：所以我觉得这还是……我不是当着观众面前道德说教，真是，做人还是得洁身自好点儿。
赵 平：如果不够洁身自好，我觉得，我觉得还是带好安全措施。
李学东：就那个“野战排”挺好。
众 人：所以我们要用桂林高邦生产的“野战排”
男 3：牌儿。
众 人：小雨衣。
赵 平：还有清香味儿。
［赵平、李学东互通E-MAIL
赵 平：李学东老师，我正在雨中的波士顿大街狂奔。
李学东：挺好的。
赵 平：让你受惊了，谢谢这所学校的教育，我相信我在美国的学校仍就成为出类拔萃的学生。
李学东：身体怎么样？
赵 平：出国前，我检查过了，一切安全。在一个技术时代，经济社会里，我对我自己敢说：责任到人，措施到位。
李学东：那斯蒂文呢？
［校园歌曲响起
赵 平：虚设……
李学东：今夜星光依然灿烂 ……
众 人：(还在讨论……)
-
momo 赞了这篇日记 2019-10-14 20:54:0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