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飙
本来打算看红高粱,结果莫名打开了田沁鑫的狂飙,看到讲的是田汉更来了兴趣。南大戏剧和田汉渊源颇深,南大的陈白尘教授当年是南国社的一员,他应该是最懂田汉精神的人之一。田汉作为学习中国戏剧必须了解的剧作家,其对中国戏剧的贡献尤其突出。田汉发扬的五四启蒙精神被董健老师继承下来,董老师的文章是开启我蒙昧人生最重要的一把钥匙,我愿意无限夸大他对我的意义。因此从这个角度来说,田汉也是我最重要的老师之一。
我认为一开始田沁鑫导演确实掌握了田汉精神的精髓。比如坦白自己,哪怕是欲望的,不堪的也要坦白,由此不断坦白从而达到自省;人生困惑无解;胡说八道有时候是真理;明白真理的时候却不知如何表达,学会表达了,表达的却全是假话等等皆看出田汉作为一个戏剧家足够的深度。
“古神已死,在新神未生的黄昏中,求那片浪漫主义的乐土”多么有诗意的语言!多么浪漫的人!袁泉扮演田汉的第四任妻子给田汉指出:道路只有一条,走向民间,不惧强权。多么振聋发聩。田汉和欧阳予倩分别代表了话剧发展的两种道路:在野和在朝。这个问题现在也仍旧没有定论。
时代的局限体现在田汉身上。事实上,时代的局限体现在每一个人身上。我们并不能用今天时代的标准去要求前代之人。
启蒙和政治并不能脱离关系,我认为既然戏剧反应人生,那么政治作为人类的产物便被囊括进了戏剧表达范畴。只是需要注意政治不可以凌驾在戏剧之上,那样戏剧便没有资格称作戏剧了。狂飙必须找到这个平衡点。
事实上,田沁鑫是很有才华的,但狂飙一部分的精彩确实应归功于田汉艺术的一生。他自问,追寻,本身便有着很大的艺术魅力,至于最终找到属于他的莎乐美,我认为这就是所说的时代局限。最后高唱国歌没有打动我的心,戏进行到田汉编写国歌时我就隐隐有了预感,考虑到演出单位和导演的相关背景,我认为这样处理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实际上也只能这样处理了,没有更好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