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乐中的诗与画——复兴岛乐队作品解析会(珍藏版)
来自: 城市猎人-Q(我只是站在了巨人的肩膀上)
2012年夏天组成,致力于研究写意音乐,追求非娱乐性、非限定音乐风格的创作。其作品多半带有人文情怀与内在含义,结合东西方文化的探索,并营造音乐的画面感。 感谢主办方天使乐章、场地方上音琴行的支持,让复兴岛乐队有机会将埋藏在心中多年的创作理念得以在大家面前牛逼哄哄一番。 还要感谢主持人,海盗电台美女主播Chara,她听说我们要讲西方古典音乐,于是就穿了晚礼服前来,甚至把她这一辈子的高跟鞋使用额度在那天都用完了! 我们的作品得到最多的评价是好听,但我们认为,好听还不够,因为作品中一定有其他东西在支撑着它,所以借这个机会和大家分享。 东西方审美这个题目很大,在此只为说明遗失了东方审美我们缺少了什么,依此来为我们的作品解析提供基础依据,仅为东西方审美的粗浅分析,内容挂一漏万请海涵。 讲到东西方审美的差异那必须从东西方的思维差异来讲,比如见面打招呼的方式:西方人比较直接,你好再见,最近怎么样,回头见等等……说的和想的基本上是一件事。 而东方人经典的打招呼是怎么样的?吃了吗?回头请你吃饭。这种打招呼的实质和所说的内容是不是一件事?基本上不是,也就是所谓的画外之音。 全世界估计也只有中国人比较享受这种弯弯绕的思维方式,在说“吃了吗”其实就是“你好”,“回头请你吃饭”就是“拜拜”,我想只有傻瓜才会认为他回头真的会请你吃饭吧? 包括朋友间有矛盾并不是西方那种一定要开诚布公来解决的,不是原则性的问题,我们避而不谈,规避矛盾,这就是东方思维。 民以食为天。中国人是靠天吃饭的,虽然很久以前我们也狩猎,但早在新石器时代(一万年前),我们就转为了灌溉的农耕文明。 而西方是采集文明,几乎同一时期,由于地理环境的天然优势,加之物产丰富,比东方人爽多了。他们善于利用体格强壮的基因特点去采集和捕猎,也就形成了西方崇尚肌肉线条美和个人力量之美的传统。 东方人的基因特点在于立体思维能力较强(近代有集体退化为线性思维的趋势),并很早就开始了集体农作,靠天吃饭,没日没夜治理山河险道,对天地自然的敬畏与天人关系的感悟要远比西方人深刻,因此东方人更欣赏的是和自然融为一体的美。 耕种与丰收,这是要看老天爷的脸色,于是便构成了自然与自身息息相关的东方哲学思维,因此中国人才说——民以食为天。 西方的文明是采果子、抓野兽、撸串加果子酒。他们的采集与狩猎文明延续了很长时间,又因其地理环境的优势,使得他们对待食物有天经地义的思想,因此在宏观层面上较少去考虑人与自然的关系。 再从哲学思想来分析:西方的哲学主要是人性与理性的哲学(以有神论的集体宗教信仰为基础),东方的哲学主要是人为与自然的哲学(以无神论的自然信仰为基础)。 这一系列由基因、地理环境、文化起源的差异让东西方的文明在近一万年间越走越远,哲学思想、思维方式、审美情趣也都大相径庭。 我们已经了解了东西方文化的差异和审美情趣的不同,那就可以来讲一讲音乐发展方面的不同了。 西方审美决定了西方音乐更注重于人操作乐器和音乐实体的极致表达,而巴洛克时代就是这一审美情趣下必然的产物。 纵观整个巴洛克时代,基本上是由巴赫、维瓦尔第和亨德尔,这个巴洛克时代的TFboys组成的。 其中比较有名的是完成十二平均律二十四个调性的音乐之父巴赫,以及《四季》的作者维瓦尔第。 然而,大家对旋(piao)律(qie)大师亨德尔鲜有耳闻,他的主要成就在歌剧领域,那个“哈~里路亚!”就是他写的。 巴洛克时期的音乐较为奔放华丽,它甩开了之前文艺复兴时期肃穆庄严的教条,如同脱缰的野狗一路狂奔,给那些本来只能作为伴奏的乐器赋予了新生。 除了伴奏,它们还负担起了各种调性的主旋律部分,从此“老百姓”当家做主人,它们为复调音乐和多重旋律融合的乐章发挥了光和热。 就像现代抽象主义是对以前艺术形式的叛逆一样,巴洛克时期就是之前文艺复兴时期过渡到之后古典时代的中间缓冲调整期,有着很多的思考、创新、离经叛道和实践。 巴赫挂掉之后,就是古典主义音乐的时代,这里要区分一下古典音乐和古典主义音乐的不同。从广义上来说,所有非流行的严肃音乐都是古典音乐,包括文艺复兴、巴洛克时代、古典主义时代、什么舒伯特、肖邦、柴可夫斯基等等…… 而从狭义来说,古典音乐就是指古典主义时代的音乐,以维也纳古典乐派的(宫廷贵族音乐)海顿、莫扎特、贝多芬为代表的时代,直至贝多芬去世,标志着古典主义时代的结束。 这一段大家记笔记啊,装逼很实用的,比聊星座什么的高了一个档次。大成个人很喜欢海顿和宫廷音乐,丝毫不避讳其贵族情怀比较严重的事实。 经过了巴洛克时代情感突出的调整,之后古典主义时期的音乐则呈现出情感(巴洛克)与理性(文艺复兴)的高度统一,作品趋向于思想内容(巴洛克)与艺术完美(文艺复兴)的高度统一,对此我们不得不说巴洛克时代对古典主义的影响和作用是功不可没的。 很有意思的一件事情是,当年十三世纪文艺复兴时期的艺术是为了挣脱宗教的束缚,而到了巴洛克时代又回归到宗教色彩浓郁的氛围里。 进步,就是在突破与调整中不断地轮回,尽管那些在死寂中阻碍突破的思想是进步的绊脚石,但当突破过分时的调整受到抗议时,那些思想也是进步的绊脚石。 平均律源于声学中频率的计算,也就是关乎于数学与公式,最糟糕的是,班主任如果是数学老师的话,也不知道是他倒霉还是我们倒霉。 平均律要从声音开始说起,空气震动所产生的频率会使得我们能够听到声音,不同的震动幅度和频率就形成了我们能够感受到的高音和低音,世界上几乎所有的声音都逃不过频率,就像我们逃不过数学一样。 说话也是如此,说话声音的优美和聒噪就取决于频率的高低,我们接受频率有一个甜区大概在五百赫兹左右,这种感觉类似于网球球拍击中网拍中的最佳位置一样,有一个清脆的声音,或者是台球进洞时球触碰到袋口恰当的位置,加之力量合适,就会听到干脆的声音,一般称之为响袋。 频率的某些区域可以让我们感到优美舒适和爽快,而有些区域会让人焦躁不安,我们称其为杂音或者噪声。 这一切,简单来说就是科学家们发现了声音频率的震动规律,并把频率范围值和学名定下来,之后被运用到了乐器上定名为音符,而十二平均律就是基于此形成的音乐理论,把音符本来从低音do到高音do一个八度里,根据半音原则平均分成了十二等分的频率值,就是十二平均律。 钢琴的设计就是基于十二平均律来设计的,除了一个八度以外,还设有五个黑键的音,从而把一个八度切分成了十二等分的完全半音。 巴赫是最先用十二平均律二十四个调完成作曲的音乐家(并不是发明十二平均律的人),所以他的主要成就在于对所有二十四个调之间进行自然转调的研究,在音乐理论上进行了完善,对于后世的古典主义以及现代音乐都产生了巨大的影响。 我们乐队有一首纯音乐作品就是出自于对平均律的喜爱,背景大概是这样: 有一天排练时,小周和大成合奏《圣母颂》,大成觉得这个旋律有缺陷,对不起巴赫的原曲,于是便萌生了尝试写一首平均律并配上旋律的念头。 于是『漂流曲』诞生了,曲名的意思为自然地游走,并不刻意去强行转调或者加入装饰音的意思,让一切自然地发生。 很多人都以为卡农是一首曲子,可能是因为那首曲子太有名了,就像是掌上游戏机虽然有很多种但大众只知道PSP,于是就把PSP等同于了掌机。 卡农其实是一种作曲手法,它先出一段主导旋律,遂而在不断循环的过程中加入其他附和的旋律,形成一问一答的、此起彼伏的感觉。 就好比过年时,你大姨妈来了,她会问你考试成绩或是什么时候结婚,然后坐在电视前和你妈嗑瓜子聊天,然后二姨妈又来了也会问你同样的问题再去和你妈嗑瓜子聊天、接着你三姨妈又来了…… 其实我们刚才演奏的漂流曲如果没有中间那段B段的旋律也就是一段卡农,它可以不断循环。 好,那接下来,乐队这首作品中也有一段明显的卡农,请大家感受一下。 半场休息之前,我们把留白的艺术手法放到前面来说,作为东西方文化衔接的内容。 留白的手法在全世界都在被广泛地使用,西方现代艺术可能更注重于完全留白,尤其是先锋戏剧或者行为艺术中较为多见,一个动作保持很长时间,大段的沉默,抛给观众自己去想象,去体会。 而东方的艺术创作中,留白主要表现在书画中:书法中墨迹和纸间的呼应,以及绘画上减少景色而空白出来,这些就是留给大家想象的空间。 我们鼓手磊子也有一首原创歌曲叫『特深沉』,就是一语不发地在台上站5分钟,然后我们会说:你刚才的表演特别清澈干净,一尘不染。 总而言之,留白手法在艺术领域里无处不在,而在音乐中也有,但不多,在此我们用问答的形式,在歌词上避开广场舞式的直白和如胶似漆般的隐晦手法,直接进行了扩展情歌纵深度的实践。 相较于西方音乐,我们对东方音乐反而显得更陌生,说起民族乐器,大家都知道的是笛子、箫、古筝、古琴,二胡、琵琶、扬琴等等…… 如果按照现代方式分门别类,这些乐器将被分为打击类乐器、吹奏类乐器、弹拨类乐器、拉奏类乐器,这是根据功能在分类,那古人是怎么分的呢? 《三字经》里说:匏土革,木石金,丝与竹,乃八音。匏是葫芦,土是陶土,革是皮革,加上木头、石头、金属、丝线和竹子。 古人喜欢用自然之物来归纳能够制造乐器的原料,为什么?中国人和天、和自然的距离最近。 西方人遇到惊奇的事情会叫:啊!我的上帝啊!我的真主啊!中国人只说:我的老天爷啊!我的天呀!却从没听见有人喊:啊!我的阿弥陀佛啊!我的佛祖菩萨啊! 扯天地自然的问题,是为了要讲清楚东方音乐的哲学思想轨迹,东方音乐更注重与天地的对话,并且与西方有宗教信仰的这一点不同,东方在三千年前就已经进入无神论时代了,它是一个由周礼宗族制度和周易自然哲学构成上层建筑与意识形态的文明。 中国音乐的作用之一是祭祀,叫做礼乐,周代之前的音乐也有,能被规范化使用的当然还是从周代说起,因为我们有了《周礼》,它规范了作为贵族的行为准则和社会责任(虽然这根本没什么卵用,贵族永远要享受特权,而都不肯继续使用周礼,因此孔子克己复礼注定会失败。) 礼乐文明的乐就是贵族间音乐使用的规范,它规定了天子使用乐队是多少人、王与诸侯使用多少、士大夫使用多少等等…… 孔子当年就因为义正言辞地批评鲁国的大家族擅自使用国君的乐队,而被大家族排斥,后来官也当不了了,鲁国国君也被大家族击败而流亡海外…… 除了祭天,音乐还有与天地自然对话的功能,它被广泛运用于悟道和修行。 古人弹琴必然沐浴更衣焚香,坐于天地山水间,为的是要更好地接收到天地的wifi信号,与天地进行对话,从而达到人琴合一,天人合一的境界。故而《高山》《流水》等自然之乐才能孕育而生。 伯牙遇子期的故事大家都知道,就不再赘述了,主要谈谈伯牙的老师成连。 当年伯牙学琴技巧已十分娴熟,但就是弹不到老师成连那种浑然天成的境界,于是乎,成连对伯牙说:我带你去找我的老师,说不定他能帮助你。 于是二人泛舟至蓬莱山,成连安顿下伯牙说:我去请我老师来,你等着。伯牙并不知道老师给他挖了个坑,这一等就是好几天,渺无音讯。 靠着野果充饥,伯牙只能孤独一人在蓬莱山的景色之中听闻水声潺潺,鸟雀悲鸣,突然他悲从心起,抚琴而作。此时成连闻声归来,向伯牙道出真相:这就是我的老师啊!伯牙恍然大悟,终于在大自然中感悟了音乐的真谛,遂而成为天下妙手。 后来到了唐代,海纳百川崇洋媚外的趋势一发不可收拾,当时引进胡床、桌椅板凳的同时,也引进了西域音乐,在“肚皮舞”的冲击下,古音慢慢没落了,其他例如书法等等的古法失传也不在少数。 唐代往往被人们视作最辉煌的时代,但我们也应该看到它的另一面,善于观察你就会发现这一点,比如唐代高适有一首著名的诗: 董庭兰就是董大,他是谁?为什么都写到他?他是唐朝天宝年间的古琴大师,当时西域音乐盛极一时,没有人听他弹古琴,后来他是靠学习了西域乐器筚篥(一种新疆吹奏乐器)才渐渐享有名气。 这就是东方音乐古法的没落和西域音乐传入中原后的文化交融,很多外来乐器与古代乐器融合重组,才形成了我们现在所熟知的二胡、琵琶等民族音乐。 我们祖先说天,就是在说天与地;说天人合一,就是指天地人(三才)合一。 说人之初性本善,就是告诉你人性本来是具有向善的可能,也同时告诉你人性又有向恶的可能;说五脏,就是在说五脏和六腑;说五音就是指五音和六律。 有人说中国音乐就是五个音,宫、商、角、徵、羽,那我说你也太看不起自己的祖先了。五音六律——『就是以黄钟为首的六阳律和以大吕(太吕)为首的六阴律构成的十二平均律,加上宫商角徵羽五个调性,构成五音六律。』 我们以五音概括五音六律,这说明什么?凡事我们不喜欢说透,透则不美,水清则无鱼,干净啊!水啊!什么都没有啊,那还有什么生机可言吗?水里没有鱼虾,没有生机,那水再干净也不能承载生命,它就缺失了自然之美。 所以,东方审美的一个显著的特征就是孟子说的:尽信书,不如无书。很多东西要靠你自己悟出内在道理来,避开死读书,要有举一反三的能力,也就是我们说的悟性。 孔子门生问死后之事于孔子,孔子一句话就回答完了“安知生,焉知死。”表面好像是在骂他学生:你个小王八蛋,活都没有活明白还谈什么死之后的事情。其实还有一层含义,“既知生,何疑死。” 就是如果我们把生的问题看清楚了,就没有必要对死产生疑惑了,因为生是一种使命,那死也是生的另一种使命,终结又是重生的开始,如果活着参不透生,不知道这辈子该干些什么,那他们死了也一样是迷茫的。 所谓芸芸众生,它包括了现在欲壑难填活着的、和过去已经死了而在生前活着就像死了一样的群体泛指——问死后之事者,你就像没有活过一样。 再深入分析这个问题,为什么道理不说透?有三点,第一说透则不美,话说透,显得说话的人没有道行和深度; 第二,说透则无学,我说透了你还学什么?我们要学的就是悟道,你没有悟性就算都告诉你了,当遇到了变化你还是不懂,如果你有悟性,我又何必要说破呢?我说破了怎么检验你有没有悟性呢?你知道了,就会会意点头会心一笑,这就是悟道了“我思-我宏观去表达-你接受宏观表达-分析-抛开外在寻找意境-领悟我思”; 最后一点,很多东西是说不透的,说不明白的,西方有一个测不准定律,还有祖冲之开始计算圆周率,直到今天还是可以无限进行计算。 差不多就行了,有专业的人才去研究无限的一门深入,我们只要了解圆的周长是直径的三倍多一点点就行,我们的数学老师也就知足了。 自然流露的感情,被我们的祖先认为是美的,人为修饰过分了,那就是丑的。 东方古典审美看美人,举止优雅大方,着衣得体,不化妆或者妆而不艳,而现代人看美女是屁股翘不翘,乳沟深不深,腿长不长等等,完全是西化的审美,即躯体之美。 东方审美认为老妇人在河边洗衣服的驼背是美的,因为是自然的,与之年龄相符的内容称之为美,小姑娘穿超短裙浓妆艳抹走在马路上,是丑的,是不庄重的,这个年龄要活泼要青春,和成年人一样的打扮是不符合身份的。 活力应该用在心灵上并且由内而外地去展现在神情上、气质上,所以说东方审美认为妙龄少女犹抱琵琶半遮面是美的,袒胸露乳玉体横陈是丑的。 所以往往我们错误地把这个叫做不开放、老思想,但我们恰恰忘记了东西方文化起源的不同造就了审美情趣的不同,况且东方人过去的开放程度、淫乱程度也绝不比欧洲差,简单地、片面地认为所有的传统都是封建守旧思想的观点是不可取的。 而从书法的角度来讲,基本功学习后就是临帖,无论是王羲之的『兰亭序』还是米芾的『珊瑚贴』,都说明在带着情感书写时情思随笔尖传达到纸上,是有血肉的,是美的。 而抄写诗词歌赋固然也是美的,但情感相对于书信而言,情感上少了很多自然流露的色彩,更多的是在结构及基本功上的展现。 接下来一首怀念八十年代的歌曲,希望能够不用言语来说明朴实自然与不说透对于歌曲生命力的重要性。 回头再看一眼 梧桐落叶第一次牵手 天空朦胧自行车的铃声 回荡在耳边工人的孩子 笑语翩翩-回忆里的画面 若隐若现钢铁的炼成 留在昨天剩下酒后的故事 一遍一遍工人的孩子 却童年不见-离开并不伤感 只是脚步缓缓走向这繁华 抹去你的存在-离开并不伤感 只是长路漫漫走向这繁华 忘记曾经的爱 我们现在有一个成语叫做黄钟大吕,典出周礼。黄钟是中国古代十二律中六种阳律的第一个音,大吕是六种阴律中的第一个音,显示庄严、肃穆、正大、和谐、高妙。 用于成语后除了同样解释音乐的庄严肃穆,更增加了言语修辞的庄严肃穆,这说明了什么?中国人觉得真正伟大的东西应该是庄严的。 还有一句成语叫不怒而威,威严怎么来的,嘻皮笑脸是没有威严的,发怒能不能树立威严?未必。要少说话,少说无用的话。 中国人长者一般的形象都是少言寡语,但在出了大事的时候要靠他独当一面(城里面少见),平时只见到小孩子嘻嘻哈哈打打闹闹,关键时候靠嘻皮笑脸是没有任何作用的。 所以中国人的哲学思想认为,大而化虚的虚,并不是没有,而是不轻易表露,即是大音希声,大象无形。 意境来源于实体之外,这是一个很抽象的概念,但我们可以用诗歌来表达更为方便,比如: 诗词文字上描写的就是象,但这是他要表达的真实内容吗?恐怕不是。 这首诗的前两句便是在表达他悲伤孤独的心境,然而在第三句时突然话锋一转,又给人以希望和力量。 柳宗元在官场斗争改革中失败而被流放,但仍然壮心不已,官场的黑暗并没有让他放弃自己所坚持的真善美,即使只有他一个人在坚持,也在所不惜。 通过描写景物来诉说心声,在两者的相碰中产生了意境,这就是境生象外的其中一种表达方式。 当然境生象外绝非那么简单,这里也只是做一个浅显的分析,有兴趣的朋友可以去看一看《境生象外——华夏审美与艺术特征考察》这本书。 刻意为之的不美、太精致完美就不生动、还有境生象外,追求弦外之音。结合以上三点,东方的审美依据简而言之就是:真诚、自然、有意境。 说完了境生象外就比较容易描述写意,而写意在绘画领域中又较为能够体现。 古典艺术的美是基于精工雕琢的理性处理之上的工艺之美,直到写意画的出现,画家往往展现所画内容之神韵或抒发作者内心的表达,以讲究通过画上的形态引申出背后的意境为主,不再以精工和形似去作为追求的目标。 东西方绘画皆出现过这样的审美转折,西方于此较为接近的是印象派。 国画中的写意派更是如此,对比欧洲油画要铺满整个画布才算完成这一点而言,写意画往往会留下很多空余的地方,西方人很容易把这个认为是未完成作品。 而我们绝对不会这样去想,因为空余的地方也是画的一部分,也是表达空间感的一种途径,画满了未免世界止步于此,留白,则背后是万千世界,这是一种内在张力的体现。 写意画家们画鱼虾不画水或者点到为止,专注于鱼虾的姿态神情和岸边的柳叶或者水中的莲花,那为什么不注重于画水呢? 很简单,都知道它们在水里了又为什么要画水呢?写意山水画也是一样,重山不重水,用山的巍峨不动,来反衬水的灵活多变,画则静,静则寂,寂则止,止则死,不画反而能活,千变万化。 虽然国画也有工笔画法,但从艺术审美情趣来看的话,我们祖先恐怕并没有将技术层面更高的工笔画摆在更高的艺术位置。 我们乐队要做的写意音乐也是如此,配器、文字、唱法点到为止,重于背后的意思,而不纠结于配器的细腻和歌词微观细致的表达,当然这两者间并没有高下之分,审美情趣不同而已。 歌词诚然传意,但我们不会把意思在歌词上完全说开或进行隐晦的细致揉捏,它是一种要在音乐中唱出来才有味道的歌词,并与音乐融合在一起组合成不能彼此分离的、不能独立存在的歌曲作品。 等观众领会到了意思,就把歌词忘记了吧!因为它们只是为了传递情感的引路人,歌听完了,脑海里还会回荡起那些意境与画面感,久久不散。 世界上有很多信仰,哲学的、宗教的、政权的等等……对的错的暂且不论,因为很多东西不能用对错来进行评判,为信仰而不懈,我们只为他们中的佼佼者而感动。 越是在逆境中,越是能磨练意志,也越是能检验你和你的信仰,我们从不埋怨生活、批判时代,掌握世界局势的前瞻性,做好该做的,一切的一切就在歌中诉说,默默等待有缘人。 如果没有相同的信仰,乐队无法走到一起,即使走到一起也不会长久,很庆幸在茫茫人海中聚首,然后可以一起平静地说道:我们无法阻止时代的洪流,但我们能以身作则。 矛盾是互相依赖相互存在的,有锐矛就有厚盾,有压迫就有反抗,对立的一面是你死我活,对立的另一面是相互依存。 从人的内在而言,没有一个人的性格是单一的,时而活泼时而阴郁,时而快乐时而悲伤。 对立统一其实在东方哲学源头的『易经』里已经讲得很清楚了,能懂得黑白一体是非互存的道理,那就说明你已经入了东方哲思的大门了。 少年不识愁滋味,爱上层楼。爱上层楼,为赋新词强说愁。而今识尽愁滋味,欲说还休。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 如果一首歌只有一种单一的情感,那是一只脚在走路的情感,完整的世界或许有更多的情感相互交织在一起。 大悲不悲,大喜而泣,那种时间累积的情感跨越时空在进行诉说,你什么故事都没有听说,却仿佛什么都感受到了,这种属于成人的纯真才弥足珍贵。 有人问大成为什么不写情歌,大成说,当一首歌已经装不下单一的一种情感时,我们的每一首歌都是情歌,它藏在歌中的每一个角落里。 我们的时代本身就是东西方矛盾对立统一的一次实践,我们很庆幸能身处这个时代,中国音乐的未来除了情怀,汲取西方音乐元素以外,也应该在自己老祖先身上汲取养分,它不在技艺和套路里,而是在审美情趣中,在意境里。 水与火除了你死我活之外,还有一种可能就是找到那一口锅,让他们在一起发挥最佳的作用。希望以后中国能出现更多有情怀、有文化、洋为中用、中西融合的音乐人。 《堂吉诃德》-一起走吧!就像那从未盛开过的花朵一起走吧!装作是别无他所求的冷漠-那些无法说出口的承诺流淌着深秋的小河-一起走吧!好像是不曾爱过谁的模样一起走吧!仿佛是天边的星尘不再坠落-所有无法说出口的承诺还有那深秋的小河-钟声响起 回头看落花金色的太阳 雪在融化-走吧 走吧…… 重返东方审美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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