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辰兰《自己的房间》推荐语集合
来自: 胖花(好春光,不如梦一场)
Ricardo,何穎宜,何昇勳,袁永興,馬欣,馬世芳,陳姍妮,葉雲平,應蔚民.... 聯名推薦 ========================================= 史辰蘭──有背東西的輕巧創作音樂人 當我因為要寫這張專輯相關文字的時候,收到了該CD,拿到後,我大概看了一下歌名,但是沒看到專輯名字(因為被一張“截稿日2/10前…”的小標籤蓋住),就直接播出來聽聽。不久,在音樂播放的同時,我就覺得自己的房間有點亂,想去整理一下,隔幾天再看看專輯的名字,居然是“自己的房間”。所以我相信用主觀來寫寫史辰蘭的“自己的房間”專輯,應該會很爽快的。 “自己的房間”──一張“輕”感覺的專輯 專輯聽下去心中又想起了“輕”的感覺,這也是史辰蘭的音樂特色,但是將一些電音的編曲(一整天﹔上一個禮拜)﹔傳統樂器的互相搭配(如“飛行”的嗩吶與電吉他)﹔歌聲與自然音(冬夜裡)﹔歌聲與豎笛(停止)合作成那麼單一自然的輕巧,確實不簡單(但是,要說最重的作品,可能是“沸騰”這樣一種小調的重吧)。這才讓我回想一些過去我所捕捉的對於她的印象:在1989台大的體育館,第一次看到她拿著吉他唱歌,歌名雖奇怪(發霉的饅頭),但是好好聽。當時我記得好像是打著“獨立音樂”為訴求的演唱會,我一點也不懂其意義,我只能知道音樂好不好聽,當時她所唱的歌,卻是我能接受的範圍內的音樂。不久,就出現一些什麼“台灣的蘇珊薇格”等的稱號,一直在提到她的同時出現。近十幾年來,我對她的印象,就是片段的蒐集:幾首單曲,幾場有點實驗性質的演奏(就是演奏會還有討論會的那種)。有時候會在台北街頭,發現史辰蘭,都一定有背東西:不是書包,背包,就是吉他。好像沒有在忠孝東路以北的地方巧遇過。對於我而言,好像也沒有雙手空空的“隻身”走路,或騎機車,甚至開汽車的回憶。再回來想想她所出的單曲、演唱會上的表演,使我有種覺得或許因為這樣“有背東西”的態度,她的創作心中,會建立起一種屬於她的“輕”的美感,並且也為這樣的美麗感覺,付諸她所擅長的音樂來表現也說不定(當然“背東西”與“輕的美感”是“蛋生雞生蛋的先後關係”,要知詳情,只有問她)。 整張專輯的音樂方向,從單純的自我輕盈狀態,慢慢將感覺的觸角伸向對週遭環境的狀態,最後又回到自己單純的內心,這種屬於史辰蘭小姐獨特的向外解決又回來自己心中的音樂創作安排方向,真是讓人激賞。對於“輕”的持續的感覺,我也很難一首歌一首歌分析其中的元素,因為聆聽過程不是“有形式解答才是理解”的。但是若要硬說,有一點是極其明顯的特色,就是沒有“貝斯”。真的是一種房間輕。 在這張“自己的房間”專輯錄製的過程當中,我在錄音室巧遇史辰蘭,在聊天的過程中,我聊到自己的樂團必須要靠表演維持住,也順帶注意一下史辰蘭對於“走表演路線”的反應,好像似乎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當時聊天的時候,是在她的音樂播出的同時(後來才知是“在自己的房間裡”這首歌)。我在想,其實,對我而言,所謂的輕,只有在表演的同時,將大家已經一直訓練過的音符,加上在台上的表演欲,所合成出來活蹦亂跳動作的輕鬆感覺,所以算是一瞬間的感受。但是就我所傾聽這張專輯,“輕”的表達,卻是一直持續著。對於有著深刻“背東西”的感受的創作者,這樣的持續的“輕”真的是一種功力。就算是沒說什麼,光聽到音樂就有了答案。另外一點,要接受只屬於錄音室作出來的,但是不可能在現實的演唱會當中重現的作品實屬不易,但是這張專輯,無疑地,接受了。也許是我能夠用史辰蘭的這張“自己的房間”專輯,在自己的房間與之輕巧地互動吧。 文/夾子電動大樂隊 小應 --------------------------------------------------- 貝殼裡的音樂─聽史辰蘭的《自己的房間》 史辰蘭的《自己的房間》是屬於一個人的歌樂,當你一個無所事事在房間時,音樂隨著沉思與心跳漸漸瀰漫心房,寫意又真實地流露存在的孤寂與自由無邊。廣闊的音樂想像情境,可以隨之漫遊、飛翔、放逐,可以安詳,沉澱,做夢。 每首曲子宛如短歌或小詩,卻又雋永、幽遠,結束時讓人不捨,好像該漫無邊際宜到永遠;無限成長似的房間也如同銀河,看似寧謐但蘊藏深邃的寓意。如今,已經很難得聽到那麼富有生命力的作品,是商業音樂海灘上罕見的真貝殼,當你遇然拾起傾聽時,對你悠悠訴說海的神話、秘密、心情與動盪。 然而又能很象徵地貼近生活,冷靜、白描的電音編曲,雨、鳥、鈴聲、示威的音源運用,為脫俗的音樂氣質憑添人間味。整張專輯擺脫歌詞與唱腔主導歌曲意念的傳統,也無不可。當你放棄對文字的依賴,會發覺人聲與電音、器樂的契合相當高,依然能夠享受史辰蘭式的淡雅意境,賦予聆聽者更大的想像空間。可以聽出製作人陳主惠與原創人史辰蘭,對音樂性掌握的能力及態度的誠摯。 「一整天」,說著人單純呼吸度日的美好,什麼事都沒做,「像貓兒一般溫暖地蜷伏一整天」。但節奏鼓的強化及律動,不帶重音的輕輕吟唱,像是散步或夢遊,以音樂素材循環(loops)的編曲,呈現與內心世界對話的意象,孤單但不寂寞。「停止」,剎那與永恆的命題,以小喻大;黑管與電音交織出現代樂的沉穩、理性。「綠色呼吸」一開始的鈴鐺聲,頗似無調音響實驗電音,一路以此為根基,在吉他和人聲加入後,有了生命的溫暖,小喇叭開奏後,則象徵著力量的勃發,猶如看見岩間長出了綠芽。「飛行」,史辰蘭在前面三首表達得十分冷靜、低調,帶著隱隱的憂鬱,在「飛行」中破繭而出,電吉他與模擬嗩吶的聲響交疊為高入雲霄的暢快!那一聲「ㄟ」,教人陶然不已。 「冬夜裡」,悅耳的音效拼貼,印象派油畫似的幽暗卻安美;屬於史辰蘭的電音民謠,開始隱約壯大。「沸騰」,讓人回想起早年的民謠式的史辰蘭,但在整張專輯中,卻顯得突兀;通常我會調到第一首來聽,比較容易接續進入。「放逐」電子琴音與鼓樂鋪陳吉普賽似的氣氛,醞釀流浪漂泊的想像。「上一個禮拜」,愉悅的節奏電音,聽來十分舒服,你聽了一定也想要去海邊,示威音效卻提醒你,想像後面對的現實,往往不如預期。「漫遊」,《辦桌貳》、《女人在唱歌》都收錄過,這次製作人陳主惠重mix過,但新意未顯,是這張專輯比較弱的一首。「在自己的房間裡」,琴音頗有ECM的Keith Jarrett的味道,簡單的動機,舒緩的韻律,三分五十三秒訴盡與自己房間的情話,餘韻無窮。 早在1989年水晶唱片主辦的「台北新音樂節」上,看到史辰蘭的演出(當時以「成藍」為名),就一直盼望她的個人專輯誕生。但陸續聽到都是合集裡的作品,像《辦桌貳》、《女人在唱歌》,更多的是配樂,史辰蘭與TOMOMOTO組成「魔毯有貓」完成《海洋告別》河左岸劇場配樂,然後為黃明川《寶島大夢》、河左岸《賴和》、簡偉斯影片作品《台灣第一位女詩人陳秀喜》、《流離島影─馬祖》配樂,及蔣文慈服裝發表會演出音樂等,一度以為她專事配樂工作。過了近十三年,才聽到她個人專輯《自己的房間》出版,為她對音樂創作的堅貞、執著及長年鑽研而感動。 文/翁嘉銘 ----------------------------------------------------------------- 史辰蘭 平靜吟遊的都市詩人 台灣舞台上充斥著很多塑膠美女,卻沒有真實的靈魂聲音。大量過季流行垃圾物無法回收,日久雜亂堆積在人心裡。史辰蘭選擇用自己的音樂將其掃淨,保留一方自己的綠地淨土,隱居在都市的繁囂中,這是她「自己的房間」,也讓眾人疲憊之心寄居其中。 為什麼想寫她的音樂?原因是她的作品平實卻具有力量。單純以靜電的溫柔能量汲取城市的光影遊走,史辰蘭音樂給我的印象是她有畫面的,像個都市圖象的素描觀察著,簡單器樂的細緻波紋描繪著人們穿梭的景象流動;你陪她一起旁觀傾聽,彷彿嗅聞到城市那一陣陣的人流脈息,感覺平靜而瞭然。 一直覺得台北很需要一個音樂詩人,他不需要太憤怒;也不致流於濫情的程度,只要巧妙取得一個人心中塵埃落定的平衡點。史辰蘭以吉他的沉穩步調創作,在低調的電子微幅中,醍釀著她冷靜厚實的民謠嗓音,這三種能量保持著一種巧妙的共振效果,她本身平靜卻力道十足的聲音表情有著撫慰人心的功效,讓人聯想到之前的齊豫與居爾特的民謠大師Mary Black的歌聲天賦。而她創作的詞,則是非常有情境空間的,有草原、有街道、有自己房間的一角,彷彿隨夢遊的意識夜間飛行在坊間各個角落裡,有著童畫書描繪的赤子之心,又忍不住點出了都市文明的荒涼,呼應著她電子鋪陳,整張作品混合著早慧與純真的特質,好奇潛讀著人心細紋,如「停止」一曲中,琴聲的緩步襯底;細碎的歌詞在吟唱中蒸發稀釋,完全靜止於午後陽光中的白日夢狀態。「綠色的呼吸」吉他和弦的平穩導引,讓她從最吵鬧的街道獨自漫遊到涼風徐徐的草原上,由小喇叭吹出當時的自得,是許多城市人常有的抽離心情。史辰蘭擅用器樂本身的特性,來羅織出歌曲故事的緩進劇情,而她則如同一場場短幕劇的導演一樣,包括她的人聲也是其中登場的一角,因為專輯調性靈活,雖然概念簡單,但時時換境轉幕,不會讓人感到單板無聊,如「冬夜裡」收入綠地中的遠處蟲鳴聲,對照著主角在被窩中淺眠時的幻想,其中穿梭著銀河的光束描寫,然後墜入夢境的黑洞裡,史辰蘭以民族人聲與鼓擊來喻出著當時腦波的震動,相當有趣的創意,處處可聽見她以音樂說故事的細膩功力。 整張作品彷彿在漫遊的狀態,充滿著「不活在當下現實」的印象派美感,去掉那些冷硬的真實社會線條,全是潛意識中的色彩光影,可以說,這張專輯是寫給都市旅人的「有聲童話書」,十首不同夢境的曲目,隨著音樂放逐身體的桎梏,如「放逐Exile」用旋轉木馬的節拍,中東音樂的情調,暗喻著人生隨時啟程卻脫離不了圓周軌道的旅程,其巧思令人玩味。媒體常炒作現在風行的「癒療系音樂」,重點在於情境音效與歌手音頻的平穩與慣性的音樂律動,史辰蘭的音樂中有這些療效重點,但她處理得更自然而有創意,將舞台劇效果搬進音樂,人可以在音樂構築的上空看著人類的行動劇,觀景角度的轉換是聽這張專輯的一大特色。 從劇場、電影電視、服裝發表會配樂的資歷背景,不難發現史辰蘭與她另一位搭檔陳主惠編導音樂的故事功力從何而來。這雖然不是一張迎合主流市場的專輯,但唱出主流人們營生之外的平凡幻想,真切而平靜,飄浮在人生幽長之河裡,史辰蘭表達出她的人生姿態,也釋放了凡人四處遊走的赤子思緒。就如同在大海中,辨識到了同樣的聲波,有著會心一笑的同類喜悅,這是史辰蘭的音樂。 文/馬欣 ------------------------------------------------------- 史辰蘭《自己的房間》 屬於現代女子的輕盈與純粹 最早聽到史辰蘭這個名字是十年前在水晶的《完全走調》合集裡,那時候幾位歌手如伍佰、周志華、葉樹茵等如今都已有自己的天空在各自發展著,然而對於史辰蘭,那時除了葉樹茵之外,就屬她的嗓音最具個人特色。只是這些年來時而聽她在女巫店、葉慈等地方演場,總會感覺到這樣的歌手若再繼續埋沒在這樣的場所,也只能說台灣的音樂工業真的已到了病入膏肓的地步了。 但好歌手畢竟不會寂寞的,正當現在幾家唱片公司苦惱著如何突破既有窠臼,或是乾脆以翻唱的復古歪風來節省成本時,聽到史辰蘭的音樂總算讓人覺得台灣的音樂仍是充滿希望的。 乍聽史辰蘭的歌聲,通常總會讓人聯想到她那帶點齊豫或王菲般的清冷高音,她的嗓音或許沈靜如水,但歌聲中所透露出來的卻是完全屬於現代女子的行事作風,關注自己周遭的事物,或許只是一瞬間的體悟、情緒與種種情感的起伏,譬如在一開頭的〈一整天〉中,史運用電腦音樂軟體,以貼近現代音樂與些許的極簡主義的作曲風格營造出一種完全屬於她自己的輕盈與純粹,但在同時,也從這些詞曲中,藉由一首首的歌聲慢慢勾勒出這位女子的身影與她所鏡射出的世界;在〈冬夜裡〉裡瞥見她的驚慌,但又在〈漫遊〉看到「只想問一問四分之一的世紀裏,裝滿了什麼天下。」這樣充滿詩意的詞句。換言之,史辰蘭給予聽者的是一種由她所投射出的時空移轉,而聽者也可從她那裡瞭解了一位女子的私密空間是如此這般,當外在世界的變化從歌中的背後場景一一閃逝時,她的歌聲依然悠遊自得地存活在她自己建構的空間與每一個夢境裡。如她每一次的現場演唱的專注與無視外在環境的吵雜,史辰蘭《自己的房間》實則為當下的國語歌壇重新開拓了一個新的天地。 文/Ricardo ----------------------------------------------------------- 封面故事~ 史辰蘭《自己的房間》 寂靜與計畫的逃亡 等同莉莉絲音樂節Lilith Fair的氣魄,《女人在唱歌》的這些女人多麼在水一方地令人驚豔,葉樹茵、潘麗麗、雷光夏、紀淑玲、黃靜雅、柳育燕、瓢蟲……等等,史辰蘭也在其中。不過《女人在唱歌》也已經是四年前的往事,所以,借韓翃《章臺柳》詞牌一段,<章臺柳,章臺柳,昔日青青今在否>?你還記得那引人入謎的聲音嗎? -- 如是我聞 -- 出入音樂可行的場合,柏夏瓦、女巫店、葉慈咖啡酒館……,「唉,我不喜歡在很小的地方表演」她輕聲說道,史辰蘭這個名字似乎蔓延著一股存在感,她不一定正在唱歌,但是,她絕對出現過。自1989年史辰蘭開始發表作品(收錄於《完全走調》)後流年讓渡,94'年化名「魔毯有貓」以《海洋告別》河左岸劇場配樂,結合民謠與環境音樂的概念,與謝知本同獲金曲獎之「最佳演奏專輯製作人」,其意義在於「留下一份記錄」她如此說,同年也幫電影《寶島大夢》、河左岸《賴和》配樂<性別的極微>、<微明之處>,97'年於蔣文慈服裝發表會演出音樂,98'年則配樂簡偉斯影片作品《台灣第一位女詩人陳秀喜》……,點滴點點,沒有強烈曝光,她仍是這樣不近也不遠地在fans心中占有一個回憶----這與她的音樂魔力有關。 「我不知道哪個人或哪個團有影響到我的音樂耶」,史辰蘭習慣性地用左手摸了摸小耳垂,「啊,應該是說,民謠吉他對我的影響最深遠,它的演奏方式像開放把位open tuning(傳統的吉他調弦,如果刷空弦open string,製造出來的是不諧和的聲音,但是開放把位調法將這些空弦重新調音,成為和諧的和絃),便影響了我的創作觀念」,音樂前進中總帶一些民謠的影子,是她的特色。 與吉他的親密接觸則源自國中時期,姐姐參加合唱團帶回了一把吉他,而史辰蘭與吉他從此焦孟不離,自學匆匆,她說:「從第一天碰到吉他起,十幾年來,不管是大考或失眠,我沒有一天間斷過吉他的彈練」。因為如此,史辰蘭很快地掌握到分解和弦的要點,控制主旋律與合弦自如,「沒有參加社團,我不知道別人是怎樣學習的,但對於單純地精進吉他技巧已不感興趣,歌本無法滿足我的想像」。上了高中,她便開始由生活中當下的靈感做為創作素材,文字、旋律隨手記下,第一隻作品名為<少年>,是一首純演奏曲,史辰蘭憶及:「現在聽來還挺可愛的,不過彼時作品當然並不成熟也不多。比較好玩的是,為了吉他更上層樓我跑去海國找老師學,那邊的人聽我彈了高低音階把位後,就不太想甩我了,當時幾乎沒有老師可以教我高階吉他。所以我也想過寫就一些另類歌本,幫助那些不是正統音樂科班出身的人」,她,愛她的吉他。 不過,民謠吉他為體,史辰蘭聆聽音樂的類型也有階段性為用。起先多聽西方民謠、搖滾,她即時哼起丹.佛格伯Dan Forelberg的<Longer>,也聽一些台灣民歌、ECM系列。資訊的吉光片羽中,「聽崔維斯樂團Travis的"這首歌"或由楊.葛巴瑞克Jan Garbarek(saxophone)、查理.海登Charlie Haden(bass)、艾伯托.吉斯蒙提Egberto Gismonti(guitar/piano)組合的《Magico》"這張專輯"才有感覺,我喜歡的音樂常是局部性的」史辰蘭仔細地描述,她從不以形式主義做音樂判斷。 此外,史辰蘭近四、五年來則同時大量欣賞電子音樂,ambient、jungle…什麼都聽。「轉入吸收電音主要是因為,我認為音色是編曲的重點,而電子音樂許多奇特的效果聲響,能充滿一種無限大的感覺。我對鼓器不熟,所以較偏好具節奏感的電音,滿口金牙的Goldie(91'年於倫敦Club Heaven掘起的drum'n'bass Dj,以混音hardcore breakbeat+jungle+hip hop為特色)不錯,Bjork、Chemical Brothers、The Prodigy都滿欣賞的。Bjork尤其是我的偶像,喜歡她的人乃至音樂及音樂態度。她是個奇人,合作對象也都共鳴此特質造成無限量的可能,不管是《Debut》的unplug演出還是《Vespertine》Zeena Parkins的前衛豎琴,使用水杯音波還是西塔琴,其音樂態度是如此開放」她興奮地說著。 -- 與時推移的角度 -- 不止拿了一把吉他就唱,十多年來的音樂理路史辰蘭都有嘗試,廣告配樂(如<Just Diamond>)、電影配樂、電視配樂、劇場配樂、在社區大學開設生活藝能課程(<聲響與音樂>、<音樂文化漫遊>等)。「主要都是朋友牽線,分開說來,廣告配樂畢竟是business上的考量,音樂是被消費的,獨立程度有限;相對來說,劇場、電影配樂轉承情緒上的連續,能涉入更多個人情感。劇場方面,我只和河左岸合作過,之前我從未做過劇場配樂,回頭想想,也不知道他們怎麼有勇氣找我合作,據說是基於黎煥雄自信其"撞出對方本質"的第六感吧!然而電影方面,音樂被對待的態度卻很糟,酬勞不論,導演以工匠支配看待」她誠實地指出,反而與蔣文慈、簡偉斯能合作愉快。 「我從來沒有主動,也不會志於做職業配樂。對我而言,音樂不是工作,只是生活。能100%貼近自我的,只有製作專輯」史辰蘭說道。這不是高傲,反而是令人羨慕的選擇自知吧。 -- 從現場拯救……靈魂-- 因為了解樂器的演繹極致,而養成良好的聽力邏輯拆解,即使完全沒有看譜,也能形容音樂的基本架構與細節,有人如此,史辰蘭亦如是並補充:「我是用吉他而不是五線譜去學習音樂」,反過來看,因而她在音樂上追求編曲的準確。然而某段音樂曼妙一閃,會不會有無法迅速拆解的窘境?「當然會有,但音樂場景就是這樣一大片出現,怎能叫我想慢一點?我像是被海水澆灌的海棉,靈感蜂擁即逝,真的很令人痛苦」,哪天發明能把腦波活動轉化成音訊訊號也許能破解這創作上的無解吧。史辰蘭"帶著腦袋出門"就是做音樂的方式,早不囿於一時一地的創作,而是隨機刺激,她並說:「歌詞與歌曲創作其實是很不一樣的,可以分開也可以組合生成,我,兩者均可」。 總能體會到生活中韻動的感性,是種幸運,但史辰蘭對於"現場"更是努力經營。94'年《辦桌貳》發行後,由水晶的阿達領隊一連串相關校園活動演唱,比晰白外表堅強的史辰蘭可是跟著跑透透,「累積現場實戰經驗,對我而言是一個非常重要也必需去面對的挑戰,所以哪裡有場,就哪裡去,一個月至少2、3場的行程,甚至自己坐飛機下中南部趕通告。水晶給了我這個磨練,讓我學習到如何在舞台上唱歌,又如何做一個站在舞台上的人」她說。 曾自許成為演奏者的史辰蘭,其實一直有著關節系統上的困擾,「好久沒能彈吉他了,我會覺得現在在吉他上是很荒廢的,雖然是因為關節無法負荷,雖然技巧概念不會消失,但還是會驚慌」,但她選擇解決問題,「針對表演方式的詮釋問題,我早有警覺準備;如今從一個演奏者到一個歌者,常常兩隻手會不自在地晾著,但這些、那些,都要不斷面對群眾才會了解。我只想把音樂呈現出來而已,並不想呈現"我"這個人」。就這樣,死了好幾次的意志,在每個現場又再度甦活,而每一次現場都如此戰戰兢兢,一般人或許會驚呼可惜的悲觀說詞外,史辰蘭寧願坦然。 為了抵擋這份憂鬱、為了繼續與音樂相關的任何上下環節互動、為了更熟悉流行音樂與古典音樂的語法、為了肯定自己對音樂的敏銳度、為了補償既往生長環境中不可得的訓練……,基於以上等等目的,史辰蘭另在台灣大學音樂學研究所進修中,不過「有沒有文憑並不重要」,她仍是灑脫。 -- 在自己的房間 -- 史辰蘭養著自己跑來的貓咪,除了guitar、keyboard,還有書與茶香,看得到遠企的樓頂燈光。首張個人專輯《自己的房間》十首曲子,「幾乎都是五、六年前就做好的作品」,她說,「只不過之後的時間都一直在編曲的進度上繞。我的音樂放在popular的市場,是如此不規則又截然不同的聲音,如何用專業區分,我不確定。直到近兩、三年,慢慢地專輯的製作動機清楚,又去年剛好遇到風潮唱片,feel ready,所以才出了這張專輯」,可見史辰蘭追求作品細緻的程度。「我的作品呈現出來的多是我的精神狀態,是我的內在,你不一定會聽到我在生活上的狀況。從小就被人們包括父母親說我像男孩子,透過音樂,我想表達那些在待人接物上看不見的地方。像我覺得我的內心是很柔軟的,關於很多小東西都會感動,好天氣就能讓我一整天都很雀躍,<一整天>、<停止>都是因此浮現的」史辰蘭分析著,「這張專輯由陳主惠製作,兩人合作編曲,初步溝通時,我就和他建議電音的企圖與使用。雖然這些曲子都是先用吉他織成,但不受限於樂器,你可以聽到在編曲上的轉化,這點我非常慶幸,它的延展性讓我想要繼續實驗」。<冬夜裏>音源與人聲搭配巧妙,下雨、電話鈴、奇怪的鳥飛過去;<沸騰>回味民謠的純情;<上一個禮拜>因為間奏太無聊,就來點噪音,本來是想調點radio切弄的雜音,換以示威的聲音取樣更具張力,是較有舞曲節奏的一首曲子。史辰蘭安於自己的房間,仍舊把音樂花粉傳染開來,異想世界風格有變,她卻說:「<漫遊>真不應該收錄的,一是它已經使用過很多次(《辦桌貳》、《女人在唱歌》),二來很難形容,就是感覺不對」,她還是不夠滿意。 覺得史辰蘭的文字,用冷靜、空靈、舒服、優雅的唱腔傳來,像是喃喃咒,詩化得很,她卻說:「文字對我太傷元氣。雖然歌曲直指人心,卻越來越有種文字無法真實表述的矛盾;所以音樂創作的同時,文字也越往深硬的論文去」。未來在音樂發展上,史辰蘭表示:「沒想過風格的定型,如果有可能,想要挪借古典音樂的音色(像銅管或室內樂團)與電子音樂做處理,這兩者不相容,玩起來一定很有趣」。 -- 莫聽穿林打葉聲 何妨吟笑且徐行 -- 道家云:<小隱隱於野,中隱隱於山,大隱隱於朝>,史辰蘭就像個音樂行僧,既脫俗又入世,做與不做,好與不好,清清楚楚,而她透露:「做音樂永遠都是讓我滿滿足的事情,我的孤單是來自,這麼多年以來,完全沒有對的人可以分享的遺憾」。我想,她真的很有勇氣,做音樂很認真,飄飄然又淡淡然地獨立,一句話「我想我一輩子會做的只有音樂」,不以為苦全部真相大白。 想起最後我的問句:你覺得這張專輯的音樂是什麼顏色呢?史辰蘭想了一下,說:「金黃色的吧,亮亮的那種,是種飽和的感覺」,是她的Beautiful Mind。 (文/林倩如) ------------------------------------- -- 自己的房間 精緻的冷調風情 -- 上個世紀,英國小說家吳爾芙寫下今日被視為女性主義經典《自己的房間》;這個世紀,一位台灣女子也唱吟著「自己的房間」,她是史辰蘭,在風潮唱片為她十三年創作生涯發行的首張專輯中,她包辦所有詞曲創作及演唱。 從一九八九年踏入音樂領域至今,她為許多電影、電視、廣告及劇場配樂,並不定期地在台北各live pub演唱或參與服裝表演會的音樂演出。九四年她為「河左岸劇團」所配樂的「海洋告別」,更贏得金曲獎最佳錄音、最佳演奏曲專輯製作人的肯定。 她的嗓音走冷調路線,沒有大起大落的煽情,卻也不是照本宣科的平淡無奇。貫串整張專輯,節奏強烈卻不嘈雜的電子編曲,有點脫離現實的迷離。她就在這樣的氛圍中冷靜地吟哦,一副「紅塵俗事不到我」的樣態,訴說「在自己的房間裡,感覺到非常的舒適……」獨立自信得宛如另一種女性主義。 專輯中「上一個禮拜」是她十三年前初試啼聲之作,原名「發霉的饅頭」,本因挫折而心情發霉,卻因為一場美夢,決定開始「沒有頭痛的一天」,她以清澈的聲音,唱著豁達的詞句,更顯慧黠。 「綠色的呼吸」中有濃重的環保意識,卻採含蓄的情感表現,未流於呼天搶地的控訴;「一整天」中,她諸緣放下,只想像貓一般蜷伏著,曬一整天的太陽,什麼都不想、什麼都不管…… 另外,她詞中有明顯的不穩定特性,有時理性清醒──「我無所事事,好像還說了太多的話,又看了太多的電視節目」;有時模糊迷離──「我漸漸變得模糊,像被畫家塗去般消失」;有時又很意識型態──「獨自逛著街,買了一雙純白的翅膀」。這些都是她在私密空間中的心靈呢喃,未經雕飾卻如詩的文字,讓聽者透視她的內在心靈。 史辰蘭的音樂與詞句,有如遠方天空閃爍的星辰,堅持自己並不耀眼,卻也不消褪的光芒。兀自在自己的房間中,自成宇宙,冷然卻堅持地完成屬於她的自轉與公轉。 (文/簡竹君) -------------------------------------- 漫遊回憶舞台的出世詩人 現代愛麗絲----史辰蘭 時間約莫是停止在上一個禮拜的冬夜裡 放逐自己在街道上漫無目的地遊蕩著 只為了飛越過記憶與思念的邊境 乘著溫潤的和風純白的翅膀 流連雲端俯瞰大地-----飛行 望著採蜜的蜂群微笑的陽光 涼風吹拂草原生意盎然-----綠色的呼吸 夕陽西沉雷聲四起 沸騰的柏油路吞食一整片草原 畫家的彩筆塗去我身上所有的色彩 逐漸透明而驚慌失措的我這才驚覺 原來我已漫遊在自己的房間裡-----一整天 我實在不願意承認自己喜歡史辰蘭的音樂! 因為那無非透露出在我心底層、潛意識中對現實環境的漠然,對儉樸生活和大自然的熱愛,及對自由空氣的嚮往;然則我多麼期望自己是個普遍價值觀下所謂務實的人,於是聽史辰蘭的歌,很難不去感受到由夢境般的詞、優雅靜謐的曲、低調溫暖的嗓音,及充滿異國風味的編曲,所形成的一種神秘空間感;更難不去發現:這特殊的神秘空間所隱藏的出世觀和詩人氣韻,卻又少了自詡為詩人的矯情與造作。對於自己內心世界的呈現,她總是直接坦白的令人讚嘆、羞愧。然則這神秘空間絕對是屬於私人的小舞台、小宇宙,絕非眾人皆宜的浩瀚大地;雖然史辰蘭和陳主惠的電子編曲,營造出令人震撼的空間感,歌詞亦不斷歌詠著廣闊無垠的大自然,然而董運昌夢幻般的吉他彈奏和張林峰悠揚卻充滿冥想的黑管吹奏,讓人感到這個遼闊無邊的自然空間,並非看得見、摸得著、聞得到的真實,而是存活於史辰蘭自己的回憶與神遊之中;陳主惠將各種民族樂器取樣混音,更強化了身處異境的神秘經驗感受。於是乎,我不由自主地隨著史辰蘭的吟唱,一步一步地踏上她所架構的私密小舞台、、、。 我無法承認我喜歡史辰蘭的音樂! 打從13年前「發霉的饅頭」開始,我便震懾於史辰蘭歌聲中所散發出來的自信與堅持,雖然那僅僅是一首收錄在「完全走調---1989年台北新音樂節新人合輯」中的一首歌,同時也替這位音樂創作的有心人擔心,這種與市場導向背離的作品到底可以撐多久?五年後的1994年史辰蘭為河左岸劇團「海洋告別」的劇場配樂,除了在次證實她對「音樂空間化」的功力與天賦外,更加深了我的擔憂,直到這張劇場配樂終究獲得金曲獎「最佳錄音」、「最佳演奏曲專輯製作人」,我才稍微收拾起那份隱然不安的心。事實證明我的擔憂並非多慮,從「海洋告別」到今天,雖然史辰蘭對用心去經營自己的音樂生命的堅持不曾稍減,但顯而易見地,她並沒有得到他應有的掌聲和肯定,甚至只是小小的回應,這點我們可以從簡單的日常對話中得到應證:「你知道史辰蘭要出專輯了嗎?」「史辰蘭?誰啊?唱歌的嗎?」即使這八年以來她的創作不斷,其中包括:黃明川執導的「寶島大夢」電影配樂、蔣文慈服裝發表會現場演出配樂、Just Diamond廣告配樂、簡偉斯紀錄片配樂和不生枚舉的劇場、電視和廣告的配樂工作。這種付出與回饋不公的現況,不僅昭示著國台語樂壇的「只有流行沒有音樂」,更顯示了國人對音樂感知的麻木程度和對智慧財產的不尊重。雖然在如此孤獨的創作環境中歷經了13年的忽視與不公,她依舊堅持自己對音樂的熱情,不願放棄與生俱來的稟賦,終於發表了13年來的首張專輯「在自己的房間裡」,同時並於國立台灣大學音樂研究所中進修。這種不畏外界困境的勇氣與精益求精以瑧至完美的毅力,讓我這種凡事皆宜、無一專精的半調子感到汗顏而莫敢直視,因此我無法承認我喜歡史辰蘭的音樂,因為在她自信、堅定、無所畏懼的舞台上,我感到無地自容。 我不得不釐清我是否不喜歡史辰蘭的音樂! 史辰蘭的嗓音和Nico(1967年創團於紐約的傳奇樂團The Velvet Underground的當家女主唱)雖同屬於冰冷自溺的吟詩派,卻少了Nico那種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傲氣,相形之下多了一份對自然生命的關懷與溫暖。而她的氣質和Lisa Gerrad(80年代創團於澳洲的軟性歌德經典團Dead Can Dance的女主唱)雖同屬於自絕現實的出世派,卻少了Lisa那種詭譎陰森的恐怖氣氛,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對光明希望的嚮往。雖然和齊豫有著相同的學院派韻味,卻更加清新脫俗、天馬行空,有如永不受塵世污染的「現代愛麗絲」。說著說著,我漸漸地釐清:對於熱愛歌唱也有點好嗓子的我而言,我真是忌妒史辰蘭到極點,因為既要把歌詮釋得有味道,又要兼具個人獨特的性格,是多麼為難的一件事。 最後我只得承認我真的很喜歡史辰蘭的音樂! 所以忘了璩美鳳、黃顯洲的八卦及其相關的荒謬現象吧! 也忘了費時排隊、不事生產的樂透彩券及其不勞而獲的心態吧!更忘了流行牌行榜上的花枝招展及其行銷策略下的盲從跟風吧!純淨、舒坦、無壓力的史辰蘭,早在舞台上等候多時、、、。 文/ 何昇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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