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文翻译 - <纽约客>里一篇关于布鲁诺.舒尔茨的评论文章
来自: irene(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
失去 - 寻找布鲁诺·舒尔茨 作者:RUTH FRANKLIN 选自:《纽约客》2002-12-16 (我翻译的,水平有限得很,不当之处,请不吝赐教) 1941年,当德国人占领波兰的Drohobycz(0),臭名昭著的盖世太保军官Felix Landau(1)掌管着当地的犹太劳工。作家兼艺术家的布鲁诺·舒尔茨把自己的一些作品交给犹太委员会(2)以谋求一份工作。这些作品使Landau对他产生了兴趣。Landau对图案很有鉴赏力(战后他在巴伐利亚开了家室内装修公司),他当时使用了很多舒尔茨的作品,包括一组在他幼子卧室描述神话故事的壁画。作为这些画的报酬,他给舒尔茨提供食物和庇护,稍稍延长了艺术家的生命。然而,Landau帮助最终导致了舒尔茨的死亡。在1942年的11月,Landau杀了一个犹太牙医,这个牙医受另一个和他作对的盖世太保军官Karl Günther(3)保护。很快,在那个众所周知的黑色星期四,Günther找到了报仇的机会。那天早上,发生了一次“疯狂的行动",由盖世太保自发的胡乱枪击事件。舒尔茨没有去工作但留在隔离区里,可能为他当晚计划的逃跑准备食物。根据目击他丧生的朋友Izydor Friedman描述,Günther在Czacki街和Mickiewicz街的拐角追上舒尔茨,对着他的头连发两枪。“你杀了我的犹太人,我也杀掉你的。” Günther事后回敬Landau. 战后,Drohobycz成了苏联的一部份。当地的官僚主义作派使寻找壁画几乎不可能实现。然而,2001年2月,德国记录片导演Benjamin Geissler带着一组工作人员到Drohobycz来寻找这些画,这个镇现在已经归属于乌克兰. 在几个当地居民的帮助下,他们获准进入Landau过去的住所(现在已经被分成几套房子),在那儿,一个很小的被用作食品储藏室的房间里,他们发现了舒尔茨画作的模糊轮廓,隐藏在白色石灰涂层的下面。当他们擦掉墙壁的石灰,鲜明的色彩开始显现。舒尔茨笔下的国王、王后和精灵们,在被隐藏了这么长时间后,终被展示出来。 一个丢失的艺术品被找到是值得庆祝的,但是以舒尔茨的背景这个发现就象是奇迹。在他死的时候,舒尔茨只发表过两本短篇小说集子:《肉桂色铺子》(翻译成英文后取名《鳄鱼街》)和《用沙漏作招牌的疗养院》,以及一些插图和其它的画作。这些书使他成为欧洲现代主义最原始的声音之一。舒尔茨被称作象征主义作家、表现主义作家和超现实主义者,并被经常拿来与尽管形式相似但其实本质完全不同的卡夫卡以及普鲁斯特(4)作比较。他的作品同时拥有卡夫卡变形的魔力,以及普鲁斯特对童年的尊崇,然而他彻底的感官具体表现是独一无二的。由于很多他曾经写过,以及或许写过的作品,已经遗失,现在很难准确评估舒尔茨的成就。就在他去世前一年,当他被迫要搬去Drohobycz的隔离区时,他把部份他写的东西,据说包括至少两部未曾出版的手稿和数以百计的画作,托付给一些非犹太裔的朋友代为保存,然而这部份作品就从此消失了。 壁画的修复工作立即开始。乌克兰文化部部长宣布,这些作品会被列入国宝的名单里。紧跟着,三个代表亚德瓦谢姆纪念馆(5)的人,来到这个房间带走了舒尔茨的画。Jerzy Ficowski(6) 在他的舒尔茨传记《Regions of the Great Heresy》(Norton:$25.95) 里这样写道:“画作被一片片勿忙而粗暴地从墙上剥落,留下支离的残迹。”这本书新近由Theodosia Robertson翻译成英文。忽然之间,布鲁诺·舒尔茨上了新闻的头版。《Gazeta Wyborcza》,一家波兰的主流报纸,在标题上醒目地写着:“他们偷走了舒尔茨”。Dora Katznelson, Drohobycz犹太社区成员,写信给编辑说:“不仅仅是犹太人和波兰人,乌克兰人也一样,在日报里读到关于舒尔茨画作被野蛮窃取,都惊呼'亚德瓦谢姆纪念馆 ,不可以!' 。” 在沉默了几天后,亚德瓦谢姆纪念馆的一个发言人声称“壁画是在Drohobycz当局的全力配合下取得的 ”,而且,由于舒尔茨是犹太人,死于纳粹枪下,理论上博物馆应当拥有这些作品。Ficowski认为这些话“有违逻辑和常理,对那些强烈要求国家保持他们历史的波兰知识分子是无意义的。”,他还说“尽管受到当地和全世界的反对,一个艺术作品还是被破坏了”。 不过,壁画的消失奇怪地合理。舒尔茨的小说总是全力试图描写已经消失的东西。从一本精致的书,瞥见童年里他再也没见过的父亲,父亲的死在许多故事里不断上演。事实上“消失”的想法是舒尔茨一直在努力描述的“重建童年的世界,那个他只能通过回忆和想象才能到达的世界”的决定性的方面。隐藏在看似平凡的事件里的是一个虚幻的世界:如从一次夜间的散步,或者和一个流浪者的邂逅,延伸到神秘的空间。“非常小的一件事其来由可能无足轻重,但是当它发生在某人的眼前,它可能展示无限和耀眼的内在,因为其中有一个更高的秩序或神明试图表现自己且散发出强烈的光芒。”舒尔茨这样写道。“故此,我们应当收集这些暗示, 这些逼近于世俗的基本,这些在我们生命中的某个时期和状态,它们每一个都象一面打破的镜子的碎片。” 舒尔茨的资料本身,也只是一些片段。Ficowski把他的书叫作“ 生平写照”,其实用“素描”可能更贴切,因为关于作者的一生我们还知之甚少。舒尔茨1892年7月12日出生在Drohobycz,这个镇当时属于奥匈帝国。(他就读的高中名叫Franz Josef,不过等到他后来回到这间学校当教师时,这里已经属于新近独立的波兰,在爱国热情的影响下,学校改为用中世纪波兰国王Wladyslaw Jagiello的名字命名。)在这样的背景下,舒尔茨会讲波兰语和德语。他很小的时候就开始画画,比他开始想写作要早得多。“在我能说话以前,”他跟一个朋友说:“我就在所有拿得到的纸张和报纸的边角处涂画,由此吸引了周围人的注意。” 1910年他高中毕业后,舒尔茨来到了省会利沃夫(7)学建筑。由于他的身体不好(他终其一生都在忍受心肺疾病的困扰),同时还碰到1914年第一次世界大战的爆发,都使他不得不中断学业。他父亲在接下来的那年去世,抚养家人的责任落到了舒尔茨的身上,这其中还包括他寡居的姐姐及她的两个孩子。战后第一年,他全力以赴在他的艺术上,在利沃夫, 维尔纽斯(8)和华沙的画廊展出他的作品,并且出版了一本名为“The Booke of Idolatry”的作品集,由他自己装订和销售。无论是由于尴尬或者是谦逊,他对协助他的学生说这些印刷品是利奥波德·冯·扎赫尔-马佐赫(9)的小说《穿皮衣的维纳斯》的插图,这样易于解释画的内容 -- 非常大胆地描述性爱,体现男性疯狂拜倒在一个有着长腿的裸体女人脚下这一反复出现的主题(当舒尔茨的作品在他定期去疗养的温泉小镇展出,一个参议员指责这些画充满色情并威胁要关闭展览)。然而他的艺术并不足以维持他的生活,而他肩负的养家糊口的责任也相当沉重。1924年,他开始在Drohobycz的高中作坊里,教授素描和所谓“手工艺”。 大约从这时起,舒尔茨开始热衷于写作。在教书的过程中,他会讲一些故事,让吵闹的学生安静下来集中注意力。一名他过去的学生回忆道“那些故事中,一支铅笔,一个不显眼的水罐子或者一个砖炉都有自己的历史及与我们相似的生活方式,就像人类一样。” 当舒尔茨讲故事的时候,他会用粉笔在黑板上作画解释。在有听众的时候他好象总能做得最好,这种倾向使他勤于通信。在一系列写给诗人Debora Vogel的信中,他撰写详尽的附言,是关于他童年片断的长篇描述段落。Vogel鼓励舒尔茨把他的附言写成一本书,这最终得到小说家zofia nalkowska(她是华沙文坛的一位重要人物)的注意。读过舒尔茨的手稿,她宣布他是“我们文坛最轰动的发现!",并承诺她会亲自把他的书送到出版商那儿。《肉桂色铺子》于1934年出版;《用沙漏作招牌的疗养院》紧接着,在三年后发表。 舒尔茨在1936年的一封信里这样写道:“我们童年时读的书已经不存在了,它们随风飘逝,仅剩下空荡荡的骨架。” “无论是谁只要他的心里还保有童年的记忆精髓,应该把他所体验过的重新写出来。” 这就是他创作的基础,他把他的这个想法生动地表现在一个故事里,这个故事的名字就是简简单单的《书》,这组成了他的另一个集子,很可能是一部已经遗失的小说的部份。故事的叙述者回想起一本书,书中的页面在摩挲下会变得光彩夺目: “有时父亲从书上抬起身,离开房间。在这样的时刻我被留下,和它在一起,风从页间经过,幻象升起。当风无声地翻过那些页面,把色彩和形象刮跑,震颤沿着文字的纵列跑过,从字母之间放出一群群燕子和云雀。接着它升入空气中,一边一页接一页地散开,温柔地,使风景布满空气,让风景饱食各种色彩。有时它睡着了,风悄悄地,像吹动一朵洋蔷薇那样围绕它,一片接一片地吹开它的花瓣,就像眼皮叠着眼皮,所有的都是合上的,天鹅绒般,被哄着入睡,在它们的精髓内深深藏起它们天蓝色的瞳孔,它们的孔雀之核——一窝吱吱响的蜂鸟的巢。(10)” 多年以后,当男孩问他的父亲那本书去哪了,他被告知那只是“一个神话,当我们还小的时候,相信它是真实的,但等我们变老了,我们就不再把它当一回事了。” 某天,他发现一些书页的碎片,他相信它们来自那本宝贵的册子。唉,所有的文字都已湮灭,仅存一些旧的广告。即使它们在生活中随处可见,却也能拥有诗歌的美妙“:一个金丝雀广告带着啁啾的鸟鸣,一队跛子超越遥远的风景。没有影像重复出现,在读的时候写作也同时展开,它的边界随各种气流的流向起伏变化。” 男孩确信这本书是所有书籍渴望的真实存在。没有它,它们只是过着借来的生活,而灵魂返回其古老的起源之处。 舒尔茨相信,所有的艺术家终其一生都在诠释从童年起,就印在他们头脑中的图像。他写道:“从那以后他们没有发现任何新的东西,他们只学会如何更好地理解一开始就托付给他们的秘密;他们用创造性的努力去进行无休止的解释,记录分派给他们的那首诗的对偶句。” 对于舒尔茨而言,这个对偶句就是他早年生活里的神话故事,他把它称作他的精神家谱。组成他两本集子里的互有关联的故事,都是通过一个小男孩的视角来叙述的,他明显就是作者本人。故事里的核心人物--他的父亲,有着虚弱的身体和奇妙的超自然能力。在《用沙漏作招牌的疗养院》的一幅插图里,父亲卧床不起,但他的力量却通过涨大鼓突的前额和用粗绳绑着竖起的头发显露出来。在故事《裁缝的人体模型》里,一个人体模型激发了父亲的想象,即通过某种方法,人可能被重塑成任意形象:“对于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我们都将想起不同生活状态的人。” 他的儿子把他当作“异教的教主”,然而这个攻击并不是指宗教意义上的异端,而是指平庸生活的另类:舒尔茨的故事里,在时间之外都有着神奇的变化和瞬间,试图战胜线性流动的时日。 舒尔茨在一个故事里如此写道:“现实像纸那样薄,用它的一切缺点显露它的模仿性。(11)”他的小说紧盯着这些缺陷。熟悉的街道突然变成由隐藏的角落和奇怪的庭院组成的迷宫;被遗忘的通道成为通往另一个更具活力的世界的大门。在《肉桂色铺子》里,男孩在夜晚被派去办事时迷路了:“在城市的深处,那里展现着一条条相似的街道,大同小异的街道和虚假的街道。人的想像力被迷惑和引入歧途,为一些显然熟悉的地区制造出于错觉的地图;在那些地图中,街道有正确的位置和惯用的名字,但是由夜晚的无穷无尽的创造力提供了新的、虚构的外形。(12)”在《裁缝的人形模特》里,父亲回想起他进入旧公寓一个被忽视的房间的意外发现: “从地板上的所有裂缝,从所有装饰,从每个壁龛,生长出细小的枝芽,在灰色空气中添加闪烁金边的叶子:一个温室的丛林,充满着耳语和摇摆的灯 - 虚假而幸福的春天。”这个景象转瞬即逝:“整个难以捉摸的幻象是海市蜃楼,一个奇怪虚幻的东西建立了虚伪的生活的例子。” 象散文诗一样,那些故事不是通过惯常的情节或角色来组织,而是通过一些影象制造的混乱来建立自己的逻辑。故事里拟人化的描述令人眼花缭乱。舒尔茨在《八月》中写道:“在空荡荡的广场上空的光线辐射下一直都双眼紧闭的窗户,已经入睡了;阳台朝天空袒露着空洞的肚子;广场的大厅里面溢出了一股让人全身为之一凛的酒香味。(13)”在《鸟》中,我们又看到:“白天寒冷而叫人腻烦,硬邦邦的,像去年的面包。(14)”然后舒尔茨用明喻比预期的更进一步地描写: “人开始用钝刀切这种面包,毫无食欲,带着懒洋洋的冷漠神情。(14)”以感性为特征的舒尔茨的语言根植于波兰的诗歌传统,但添加的超现实与怪诞则是他自己的特点。 虽然舒尔茨的故事充满着超自然,他的信件表明他被日常琐事缠身。他觉得教书是一种负担,并经常为不批准他的休假申请而烦恼。“别人提出需要休假,那些人最微小的需要时间的暗示,表示他们的时间已受污染,破坏和不可使用的了,”他在1934年的信如此写道。 “当我必须为第二天的课程备课,去贮木场购买材料,我的整个下午和晚上就已经毁了。”他还被作家这个职业特有的一些琐事困扰:审查他的书(这是混乱的),获奖提名(他很少收到),外国译本(他活着的时候还没有这个烦恼)。他渴望摆脱与他同住的家人,并娶Józefina Szeli'nska为妻,她是一所天主教学校的教师,和他在1935年订婚,但他担心,他微薄的收入不能维持两个家庭。两年后,他们取消了婚约。 除了他的经济问题,舒尔茨还被焦虑所折磨;在传记某些个人细节里,Ficowski令人辛酸地描述说,当舒尔茨焦虑的时候,他通过画小房子的草图来使自己冷静下来。如果他找不到铅笔,他就用手指去描画。这些焦虑自然会防碍他的写作。当他写完两本已出版的小说集之后,他再没有开始另一段持续的创作。多年来,他一直在写一本被称为《弥赛亚》的小说,小说中犹太人的救世主弥赛亚出现在Drohobycz 。除了刊登在舒尔茨的第二本小说集里的几个故事可能来源于这个小说的部份,《弥赛亚》从没有出版过。这本遗失的小说显然是他的代表作,受到这本书的浪漫的诱惑,产生了无休止的猜测和至少两部小说:辛西娅·奥齐克的《斯德哥尔摩的弥赛亚》(15)和大卫.格罗斯曼的《证之于:爱》(16)。但是,考虑到舒尔茨的写作速度缓慢,也许我们应该这样说:到底《弥赛亚》完成了多少?“我期待有更多的空闲时间,以便继续写小说《弥赛亚》”舒尔茨在 1935年写的信中这样说。下一封信里写道“我的进展非常缓慢”。 “我现在的状态不好。在假期里我什么也写不出来。现在,当我可以写的时候,开学了。”1937年,这本书“仍只是刚开了头。” 1939年9月,德国入侵波兰。就在两个星期后,苏联占领了Drohobycz 。舒尔茨是苏联要比在德国统治下安全,但他在新的政治气候下备受打击。尽管他通过给官员,包括斯大林画肖像赚到钱,然而他无法发表他的作品,它们显然不符合社会主义现实的要求。(当他画在Drohobycz大会堂的斯大林像被乌鸦破坏,据说舒尔茨告诉朋友,自己作品的这个丧失使他感到满意。)这种暂时的安全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德国在1941年6月巴巴罗萨行动期间(17),占领了Drohobycz,舒尔茨被迫放弃他的家搬到隔离区。具有讽刺意味的是,这反而可能促进了他的艺术。Ficowski写到,就在舒尔茨去世的前10天,他告诉一个熟人说,他正在“收集写《历史上最可怕的殉道》的材料。”目前,他说,他已经积累了数百页的笔记。 这些笔记,和舒尔茨的其它手稿一样,再也没找到。寻找作家的资料已被Ficowski当作终身的事业,他奉行它的热情,有时候看起来像疯了一样。他对《弥赛亚》的描述:“半世纪以来我都怀抱希望,作为回报我有时相信有时怀疑最终可以全部找到它们。”作为舒尔茨的“编年史家和考古学家”,Ficowski象就是作家的经纪人,出版了许多版本的他的小说,书信和画作,让他们在波兰和国外出版。他一个人还当过文学侦探,在波兰和乌克兰报纸上登广告恳求那些让舒尔茨托付作品的人挺身而出,并试图追踪每一个在舒尔茨生活中出现过的人,努力从中找到任何遗失的信件或其他资料,无论它们多么微不足道。 有几次, Ficowski似乎已经离成功极为接近。1987年,一个名叫亚历克·舒尔茨的人,自称是作家的堂弟,联系他说,来自利沃夫一名男子,可能是一名外交官或克格勃军官,曾经表示愿意卖给他一包重两公斤的舒尔茨的手稿和画作。Ficowski马上同意去确认文件的真伪;然而几个月后,亚历克·舒尔茨死于脑溢血,没有告诉Ficowski如何联系那个在利沃夫的神秘男子。几年后,他与瑞典驻华沙大使会面,大使告诉他,一个“满满的包裹”被藏在克格勃的档案里,里面装着舒尔茨的手稿,“小说《弥赛亚》就放在最上面。”大使是从一个偶然见到那个包裹的“俄国人”那里听说这个情况的,它放在一个不知名的波兰人资料里,那大概就是舒尔茨托付作品的其中一个人。他让Ficowski陪他到乌克兰去寻找它,但当局两次拒绝了大使的入境申请,他也在寻找能够完成前去世了。 这些如间谍小说般的情节,让人开始猜想Ficowski是否被开了一个可怕的玩笑,那个装着《弥赛亚》的满满的包裹完美得不可置信。而实际上50年的寻找只出现约一百封的信,已经足以证明很可能不存在其他的作品了。不过,Ficowski描写关于自己的寻找的章节,是他书中最吸引人的部份。在不断寻找舒尔茨的踪迹中遭遇的挫折,说明了为什么当Drohobycz壁画被发现时,他会如此兴奋,当壁画随后消失,他又是如此失望。当地热爱舒尔茨的人们,因壁画的消失深受伤害。国宝已经遗失,有人说过,当局要求从墙上剥取壁画就可能会对它们造成不可挽回的损坏。 然而,在Drohobycz公寓发生的事件却使人沮丧的合乎逻辑。就象舒尔茨的故事里说的一样,和他回想中的童年片断一样,仿佛他的艺术作品,也具有内在瞬间即逝的特质,在感受到它们的同时也看着它们消失。那本书,《肉桂色铺子》里的神奇景观,空房间里的海市蜃楼,所有这些都是转瞬即逝的幻象,人们只来得及在缝异度时空闭合前的惊鸿一瞥。它们存在的只是一个耀眼的刹那,而且因为它们的无法再现使它们的美更加眩目。舒尔茨在一个故事里把书和流星相提并论:“它们每个都只有一个时刻,当它象凤凰一样长鸣腾飞而起,其所有书页熊熊燃烧,”他写道。“在这一刻,我们对它们的热爱超过一切,尽管他们很快就灰飞烟灭。” (0)Drohobycz,靠近波兰边境城利沃夫Lwów附近的小村庄,当时的奥匈帝国波兰境内,现今的乌克兰境内。是舒尔茨一直生活的地方。 (1)Felix Landau,盖世太保军官,提供食物和庇护来换取舒尔茨的画 (2)犹太委员会,纳粹占领时期由当地犹太叛徒组成 (3)Karl Günther,盖世太保军官,杀害舒尔茨的凶手 (4)普鲁斯特Marcel Proust,法国意识流作家,代表作《追忆似水年华》 (5)亚德瓦谢姆纪念馆,以色列纪念犹太人遭纳粹大屠杀博物馆 (6)Jerzy Ficowski,写了舒尔茨传记《Regions of the Great Heresy》(Norton:$25.95),并终其一生在寻找舒尔茨所有遗失的作品和生活的轨迹 (7)利沃夫Lwów历史上曾经属于许多不同的国家:波兰与波兰-立陶宛联邦,奥地利帝国与奥匈帝国(称为伦贝格);第一次世界大战后短命的西乌克兰人民共和国;回到波兰;然后是苏联 。此外,瑞典和土耳其都曾试图征服该市,但未能取得成功。第一次世界大战结束时,1918年10月18日,哈布斯堡王朝的奥匈帝国政府突然崩溃。该市成为当地乌克兰人和波兰人冲突的场所 。11月1日,当地乌克兰人宣布成立西乌克兰人民共和国,首都就设在利沃夫。在两次世界大战期间,利沃夫是波兰第二大城市。这一时期,该市经历了两次世界大战、大屠杀和侵略军,可 谓苦难深重。今天,利沃夫仍是乌克兰的主要文化中心,该国大部分政治人物都来自这一地区。 (8)维尔纽斯,(立陶宛语:Vilnius;波兰语:Wilno)是立陶宛的历史古都。俄波战争(1654-1667)期间,维尔纽斯被俄国军队占领了数年,1795年第三次瓜分波兰以后,维尔纽斯被俄国吞并,成为维尔那省的首府。1812年,拿破仑在远征莫斯科途中,占领了该市。1831年十一月起义以后,所有公民自由被取消,波兰语和立陶宛语被禁止使用。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从1915年到1918年,维尔纽斯和立陶宛其他地区均被德国占领。1918年2月6日,在维尔纽斯宣布了《立陶宛独立法案》。德国军队撤退以后,立陶宛武装被向前推进的俄国占领军所击退。维尔纽斯多次易手:波兰自卫队控制了一段时间,以阻止该市被俄国布尔什维克军队占领;然后波兰军队恢复了控制,苏联军队又再次占领。在华沙战役 (1920年)中被击败后不久,撤退的红军在1920年7月12日同立陶宛签订和约,放弃维尔纽斯。1920年10月7日,波兰签署了Suwalki条约,承认维尔纽斯地区属于立陶宛。 (9)利奥波德·冯·扎赫尔-马佐赫Leopold von Sacher-Masoch,波兰裔奥地利作家,《穿皮衣的维纳斯》是他的著名小说作品。莫索克是SM疟恋文学的鼻祖之一,另一位则是闻名天下的萨德侯爵(Marquis de Sade),而施虐(sadism)与受虐(masochism)这两个概念正是心理学家艾宾(KrafftEbing)从两人的名字中演化出来,以形容渴望通过施加痛苦或寻求痛苦而获得性快感的症候和倾向。 (10)这一段套用“童末”的翻译《书》,请别见怪,因为我翻不出那么好的意境 (11)摘自于默译的《鳄鱼街》 (12)翻译来自《外国文艺》一九九二年第三期《肉桂色的铺子》 (13)摘自施奇平译的《八月》 (14)摘自于默译的《鸟》 (15)辛西娅·奥齐克是犹太人的后现代代言人 (16)大卫·格罗斯曼(David Groasman)(1954—),他是以色列最著名的当代作家与新闻记者,创作过六部小说[《羔羊的微笑》(The Smile of the Lamb,1986)、《证之于:爱》(See Under:Love,1986)、《Z字形的孩子》(The Zigzag Kid,1998)、《决斗》(Duel,1999)、《亲密文法之书》(The Book of Intimate Grammar,1999)、《作我的刀》(Be My Knife,2002)],还有十部儿童故事和两部报告文学,并一直为英国的《卫报》(The Guardian)和美国的新闻传媒定期写稿。 (17)1941年6月22日,纳粹德国对苏联发动了蓄谋已久的大规模入侵,此次行动使用了公元12世纪著名的十字军东征领袖、神圣罗马帝国皇帝巴巴罗萨的名字作为代号,这就是著名的“巴巴罗萨”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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