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贷线下平台涉高利贷 友信法人扮出借人

【文章来源：21世纪经济报道】 　　本报记者 松壑 北京报道 　　在不断爆发的风险背后，P2P行业的暴利也越发难以掩盖。 　　国内著名P2P公司人人贷(人人贷商务顾问有限公司)网站显示，2013年第三季度人人贷线上成交金额近4.96亿元，同比增长354%。 　　但记者在调查中发现，人人贷的线下平台——友众信业金融信息服务(上海)有限公司(下称友信)信贷业务的综合成本最高或超过30%。而在理财端，其产品收益则多在13%以内，其中的利差，很可能被友信方面赚取。 　　另一方面，在信贷资金出借中，友信方面以其法定代表人易源俏作为资金出借人签订协议，这种模式或让友信借自然人身份实现放贷业务，同时达到规避监管的目的。 　　在业内人士看来，友信只是当下P2P公司诸多问题的一个缩影，由于行业标准和对口监管部门的缺失，其运作方式层出不穷，而相应的风险也在暗中酝酿。 　　年化成本超30% 　　从友信借贷的成本究竟有多高？记者就此问题以投资者身份致电友信客服。 　　“现在的贷款利率(月利率)从1.78%到2.38%，除此之外还有一笔咨询服务费，这个具体是多少，要向营业部网点咨询。”该客服回答。 　　之后，记者拨打前述客服提供的友信万达营业部电话，而万达营业部人员的回答与前述客服的回答有所出入。 　　“我们是没有咨询服务费，只付利息就可以。”该营业部人士澄清，“工薪贷的利率是从1.78%到2.58%，这个都是信用贷款，如果你的收入在4000元以上，就能申请到1.78%的价格。” 　　而若以该人士所述价格计算可知，从友信借贷的年化成本高达21.36%-30.96%，这一价格区间已超过当下法定最高的4倍基准利率，即24%。 　　此外，从记者获得的多份关于友信的借款材料来看，或也佐证友信存在线下高利放贷的嫌疑。 　　在一份名为《信用咨询及管理服务协议(借款人)》(下称协议)的文件中，甲方“张冉(化名)”与乙方“友信北京海淀商务顾问分公司”签订协议，张冉经友信推荐向“特定出借人”借款3.8万元，贷款类型为工薪贷。 　　而据另一份《还款管理服务说明书》(下称说明书)显示，张冉需每月还款额为1289.54元，还款期限为36期，总还款额为46423.44元。 　　“3.8万元实际上是包含了服务费的总还款额。”一位接近友信人士表示。而按照前述协议显示，张冉需向友信支付服务费1.3万元，该笔服务费将从借款资金中扣除。换而言之，张冉从特定出借人处所借到的实际金额仅为2.5万元。 　　张冉的客户审核流程表(下称流程表)佐证了这一猜测，该表注明，“到手金额”为2.5万。同时，该表还显示其签约费率为2.38%，按照该月息计算可知，2.5万元的3年待还款总额为4.64万，与说明书中的待还款额相吻合。 　　蹊跷的是，说明书中的4.64万元分为利息与服务费两部分，而流程表中的4.64万则仅依据单一签约费率计算得出。 　　“客户借款时，已经被告知借的是2.5万元，月息是2.38%。”前述接近友信人士指出，“说明书中则是用砍头息的方式，把实际借款额虚抬到3.8万，这样就降低了名义利率。” 　　此外，以4.64万元总待还款金额计算，张冉从友信贷款3年的总成本为85.6%，而平均年化成本高达28.5%，超过四倍法定基准利率，已属高利贷。 　　出借人被“扮演” 　　与贷款利率差别较大的是，友信在理财端提供理财产品的预期收益主要集中在7%-13%之间。 　　“如果买3-6个月的理财，收益率在7%-10%。”友信客服表示，“如果按月付息存一年，是12%；而如果到期兑付本息，可以获得高于13%的收益。” 　　该收益较前述贷款端的综合成本相去甚远，而根据计算可知，友信在资金运作中赚取的利差收益或达8.36%-23.96%。 　　值得注意的是，该理财计划在债权转让的名义下，也实现无法同出借人债权债务关系的一一对应。 　　“在资金出借时，出借人不与真实对应的借款人签合同，只是和友信签订《资金出借及回收方式协议》。”前述接近友信人士透露，“友信则以债权转让的名义来进行资金的错配和拆标。” 　　“债权转让是P2P资金池运作中比较常见的方式。”一位前宜信(国内首家P2P公司)人士黄林(化名)指出，“比较难摸清的是，友信和线上的人人贷通过这种方式究竟赚了多少钱，而线上和线下是否存在混合管理的情况也很难说清。” 　　而在借款端，与友信的借款人签订借款合同的也非真实出借人，而是一名叫做“易源俏”的自然人。 　　易源俏何许人也？工商资料显示，北京人人友信投资有限公司及友众信业商务顾问(北京)有限公司法定代表人均为易源俏。 　　“友信几乎每一个借款人基本都是和他(易源俏)来签合同。”前述接近友信人士透露，“P2P在运作中不可能让借款人与平台直接签协议，所以必须要有个人出面做出借人，这个人就是易源俏。” 　　“这其实是一种打擦边球的方式。”黄林指出，“P2P本意是公司不能与借款人、出借人发生债权债务关系，不然就涉嫌吸储放贷。但是P2P在运作中不以公司，而是以关联自然人的名义介入，这就绕开了管制。” 　　在黄林看来，P2P虽然不直接介入债权关系，但在前述模式下，风险仍然留在P2P平台内部。“平台出借还是关联的自然人出借，法律意义虽不同，但就实际风险来说差别不大。” 　　记者就上述疑问向人人贷网站提供的地址发送电邮，但截至截稿前，尚未收到人人贷及友信的有关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