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曾经住在鬼屋里

这个标题不是故意耸人听闻。这也不是故事，它是真实的。我会提醒你，如果心脏不好，请现在马上就离开，不要再往下看，因为接下来会有一些惊悚的描写。 打算写下这件事的深夜的现在，我身上已经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但我知道人总喜欢犯贱，越是叫你不能做什么，你偏要做下去。这就叫好奇心作祟。但也可能好奇害死猫哦。 此时虽然是深夜，想起那间屋子，确实让我头皮发麻毛骨悚然，但现在我住在喧嚣的夜市附近，凌晨都还有嘈杂声，嗅得到烟火味，所以我才敢于提起此事。 但那间屋子却永远那么静悄悄，仿佛置身于另外一个世界…… 2010年9月，我刚来广州。寄宿在朋友那里一段时间后，觉得还是自己搬出去住自由，毕竟有了工作也不愁供不起房租。而且当时一位也在广州的大学同学S君刚好想找人合租，于是我们就一起找房子。 我们很快就找到了一处贴有出租信息的房子，是一栋有些年代的老房。房东是个老律师，并不住在那栋楼里。看样子很斯文，也有礼貌——给我的第一印象就是——典型的知识分子形象。 我们跟着他爬到六楼。他打开门，我们正准备跟着他进去，可是他却神色慌张地大声阻止道：“不要进来！我先进去看一下！” 这着实使我们两吓了一跳，并不是怕什么，而是没有心理准备，被他的洪亮嗓音惊到了。我心里还有点轻蔑他——何必这么大惊小怪，有损知识分子儒雅形象啊。 他进去各个角落看了一阵，才说了声“可以进来了”，我们才进去。他已经把窗户打开，但我鼻子还是闻到一股呛鼻的味道，仿佛臭鸡蛋。 一房一厅。厅里光线很差，显得很昏暗。卧室对着旷地，明亮很多。但整体上房子给人的感觉是陈旧——不但没有贴瓷砖，而且墙体由于有了些年代到处发黄，墙上的石灰还有剥落的痕迹。 卧室里有一张床，用布包住的那种木床架。但床很旧，仿佛上面有很多污渍。 我们问房东很久没人住了吗？为什么这里这么呛鼻，没有人的生息。 老房东说有两三个月没人住了。后来聊着聊着，他又说这里是有个中年男子租下来的，半年来一直付着房租，但就是不来住。所以老房东也没有理由租出去。 虽然房东的话有些矛盾，我当时就听出来了，但也懒得追究，毕竟这跟我们又没关系。于是没有放在心上。 关键是，房租真的便宜，才310块钱！要知道，在地铁站附近能有这么便宜的一房一厅，着实不容易找到。 于是我们租了下来。我选择住卧室里，S君住厅里——有点欺负S君啊…… 我们当晚就搬了一些行李进去，但还没去住。七楼的一位阿姨还很亲切地跟我们打招呼，还给我们送来垫被，当然我们礼貌地谢绝了。 情况出现在第二天。我们又搬一些行李进去的时候，感觉里面臭气熏天，就是那种死老鼠的味道，或者说腐烂的味道…… 我们马上打电话联系房东，他也过来了，后来我们发现下水道没盖子，恶臭就是从那里散发出来的…… 我们找了一块木板把口子堵住，总算好了很多。 但我和S君的心里都有一点莫名的惊恐，虽然都没有道破，但却心照不宣了…… 我们很想退房，但最后不知道为何没有退（我实在记不起来了），总之就是决定住下来了。 当晚下班后我独自搬行李过去(S君当时回前公司办理一些辞职手续去了)，但我在门口就犹豫了，身体僵硬，浑身发麻，我害怕里面有什么东西…… 最后还是硬着头皮打开了房门，我觉得男人要勇于面对，不能退缩，即便遇到很糟糕的情况…… 谢天谢地，我什么也没看见！ 但房间太过寂静，仿佛所有的声音都被吸进那个下水道去了，下水道就是一个黑洞…… 或者说，唯一的声音就来自那个下水道，仿佛听到潺潺的流水声，掉入冰冷悠远的黑暗里。当然，如果侧耳倾听，又好像是某种锋利的爪子正顺着下水道往上爬，发出微弱但尖锐的摩擦声…… 当晚我还是回朋友那里住。 后来我们各自上班，也没再提起这件事。而且我当时是在工厂上班，搬进去几天后我就开始了长达半个月的夜班（半个月甚至一个月白班和夜班才轮换一次）。而S君离上班的新公司很远，往往是6点钟天刚亮就起床了。而我要八九点钟才下班。所以，虽然我们住在同一屋里，但基本上半个月都没见上一面…… 现在想来，我去上班的夜里，很难想象S君是如何度过那些漫长的夜晚…… 因为，后来他告诉我，他经常在深夜听到幽怨的低沉的女歌声…… 我当时说，别瞎说，可能就是隔壁老人家在听粤剧，你刚好听到了而已。这里值得说明一下，我们这栋楼以前可能是单位楼什么的，就是大家一起出资建楼。所以楼里面住了很多户本地家庭，经常在幽暗的楼梯门口看到他们烧得通红的星星点点的香火…… 我每次上楼都闻到浓烈的香火味，加上忽明忽灭的火星，感觉楼道里阴森森的，让我脊背有点发凉…… 我们对门就有个皮肤皱得像干瘪的枣子的老奶奶，她平时就喜欢听一些冗长的令人昏昏欲睡的戏曲…… 我们的楼顶，就是那位曾经想送垫被给我们的阿姨，是做直销的，而且还有一些佛学的书，还送给S君一本册子，就放在房间内的桌子上…… 总之这栋楼里怪异的地方太多。 但S君说，怎么可能，老人家应该很早就休息了，不可能在下半夜还在听戏曲…… 而且那声音就从大厅的窗外隐隐飘来…… 后来另外一位同学J君也来同我们一起住。他们两个睡在大厅里，我还是睡在卧室里。不知道是11月份，还是12月份的事情了，总之就是天气变冷的时候。 我还是没日没夜地上班。即便是白天单独呆在房间里，我也是睡觉的。困得倒头就睡，所以什么也不知道。而且，白天卧室里光线也很亮，没什么可怕的…… 可怕的是，J君同样也听到了那个遥远的仿佛是从另外一个世界来的歌声！ 当然，这也是后来J君说的，他也说不可能是别人放音乐，因为那歌声太过凄楚…… 当时我们三个人都已经搬离那间神秘的令人窒息的老屋，我们才谈到这件事的。而S君和J君之前居然都没有互相透露过这件事，他们都默默地在漫长的黑夜里屏息静听，假装闭着眼睛睡着了…… 他们就这样熬过一个一个失眠的夜晚。 我当时开玩笑说，我那张老床底下，没准塞了一具尸体…… 其实我住在老屋卧室里的时候，心里确实是有过这个想法的，但我不敢去揭开床布来验证虚实，于是我日日夜夜睡在那张犹如丢弃在墓地里后来又被拾掇回来的旧床上…… 后来这件事就这样不了了之。我也没办法再去探究那哀婉的歌声来源于哪里…… 我从来没有在夜里听到过任何奇怪的歌声，以至于我都有点不相信他们的话。但那段时间我实在太过劳累，无论白班还是夜班，下班回来基本上倒头就睡着，当然没闲情去侧耳倾听细碎的动静。 有时候我也会凌晨五六点钟醒来，从狭窄的窗口望出去，天边微白的夜空，稀疏的几颗星星特别显眼。月亮弯弯地悬挂于其中。天空美丽得让人沉醉。 在凛冽的寒风中，我常久久呆立于窗前。有时会情不自禁泪流满面，可能是被美景感动，也可能只是寒风逼人。 除此，我什么异常都没有觉察到。 事情已经过去3年了。我才打算把这件事说出来。结合两位同学的说法，以及老房东那种慌张的神色和破绽百出的谎话，还有印象中的那间昏暗的老房子，我今晚写这篇文章的过程中，至少出现10次身体发麻。 但我知道我现在很安全。因为我感觉到这里的人类的气息，这里散发的年轻的生气。 后记： 有人可能会有这样的疑问——作者想表达什么呢？甚至有人会粗鲁地叫到：你这是写的什么狗屁呀？！ 那么，我想说的是，我就是随便写写，没有中心段，也没有中心句，找不到“形散而神不散”之所在。真是抱歉啊，我不是科班出身的呢，我可以耍赖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