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夜故事一则
来自: 袁柏清水白菜
圣诞节快到啦~写个平安夜小故事。 没有逻辑无脑短打 ㊗️大家看得开心,平平安安 “我说你看什么呢。”谢雍的脸突然凑近,顾悫连忙将书竖起抱在怀里,谢雍只大概瞥到《解剖学xx》几个字样。 “嘁,”谢雍不屑,“你们医学生就会装神秘。我还不稀罕看呢。” 顾悫忍不住反驳,“那你别看啊。” 谢雍啧啧摇头,“我不看,我劝你也别看了,走路上还抱着不放,难怪近视。欸,你近视多少度来着。” “四百多度啦,小悫学习很用功的,有时候是该休息一下。既然是出来玩,那就只想着玩吧。” 顾悫抿着嘴不理谢雍,苏焰过来打个圆场——这是他一路上第27次拉嘴炮架。 这俩人还真是磁场不合呢,苏焰暗自叹气。 “出门旅游还带个拖油瓶,我说你费不费事啊。”谢雍皱着眉,自以为说得很小声,顾悫却不着痕迹地抱着书往后退了两步。 “我的直系后辈啦,需要我照顾的。”苏焰却没让顾悫这步完完整整退出去,一把抓住他的手,将他拉到自己身边,一边调笑道, “谢总不会连小孩子的醋也吃吧。” 谢雍冷哼了一声,快走两步赶在前面,顾悫小小声地说,“我不是小孩子了。” 苏焰却摸摸他的头,“小悫乖。” 顾悫不说话了。 三人拖着行李箱紧赶慢赶到了酒店前台,前台姐姐打着瞌睡,没精打采地说明明是淡季,怎么一个个都赶着来这鬼地方旅游。房间就剩俩了,也算你走运。 苏焰尬笑着,姐姐您这态度可不像拉客之道啊。 苏焰笑起来总有种不顾人死活的杀伤力,前台态度瞬间好了些许,掏出两张房卡,“喏,你自己选。” 谢雍和顾悫各挑了一张,并坚持各付各的,本来打算给顾悫付账的苏焰也没辙了,乐得看热闹。 摁了电梯,上楼,顾悫刷开409的房门,目瞪口呆看着一旁的407。 比自己这间大了一倍。 谢雍乐了,“天公有意作美啊,小苏,你就跟我住这间刚好,跟你这小朋友住还怕他挤着慌呢。” 顾悫一扭头,心情复杂地指着谢雍问领他们上来的前台姐姐,“不是,我跟他付的一样的钱?” 前台姐姐说:“哦,是这样,我们店这一层的房间都是一个价格,能抢到什么样的都看运气。” 顾悫无语住了,哪有这样做生意的? 他叫住前台,“你们这样是不合理的,我的房间小,不应该给我减租吗?” 前台:“咱们这是黑店,不退钱。” 谢雍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苏焰倚着409的房门若有所思。 顾悫坚持:“不退钱也行,那你让这个人加钱吧,反正他有钱,不能让他白住这么大的房间。” 这回轮到谢雍目瞪口呆了,“你你你”指着顾悫半天说不出话。 前台这回终于也笑了,只是她笑起来,嘴角仿佛钩在脸皮上,看着怪瘆人的。 她说,“咱们这也不占不该占的便宜。祝你住得愉快。” 苏焰一直没笑,在两间门口转来转去,好像观察着什么。 顾悫杵在409的门口,看着自己小小的床,窗户没关严实,一阵凉风灌进来,空气对流到他身上,大夏天的冻得他一激灵。 顾悫虽然物质上算娇生惯养大的,但精神上很有些吃苦意识,他不是会抱怨环境的人。可他看了隔壁谢雍一眼,却破天荒生出了些不情不愿。 苏焰帮他拉着箱子,这时候抽出一只手安抚似的拍拍他的背,“小悫不想住这间,就换到407吧。” 顾悫受宠若惊,还有些不好意思,旁边的谢雍已经把行李箱都搬进407了,正调着水温准备洗澡呢,一听这句话怀疑自己是不是耳朵出问题了,隔着门喊:“凭本事抽中的房号你要我跟他换?苏焰,你做个人吧。” “不是,”苏焰解释道,“不是你跟他换,是我跟他换。” 此话一出,怀疑自己耳朵出问题的不止谢雍一个人了。 “苏老师,”顾悫这会儿敬称都用上了,“您真让我跟他住啊?”他字还加了重音。 苏焰觉得有些好笑,“怕什么,他又不能吃了你。别看他平时为老不尊吊儿郎当的模样,基本的原则还是有的,不至于欺负你一个小孩子。” 顾悫第二次听到“小孩子”这个词,眼神又暗了些,不太高兴地嘀咕,“他平时也没少欺负我。” 架不住苏焰帮忙搬行李箱的热情,顾悫踏进了407的门。 他闻到水声。 滴。答。滴。答。 他瞬间静住了,身体直挺挺粘在原地,表情有一刻的扭曲。 他问,“谁在放水?” 水声停了,谢雍擦着手步出卫生间,“我试水温呢,你想先洗就让你。” 顾悫的表情明显放松下来,开始大喘着气,像是溺水的人终于呼吸到第一口新鲜空气。 谢雍见状傻了,“你咋了这是?犯病了?不是我说,跟我住就这么刺激你吗…” “我闻到了尸臭。”顾悫说。 短短六个字打断了谢雍随口就来的玩笑话,三个人脸色都凝重起来。 苏焰缓缓开口:“路上司机跟我们扯过的那个都市传说,你们还记得吧。” 谢雍的表情有一瞬的不安,但很快强自镇定下来,用故作轻松的语气说,“不就是说这边发生过凶杀案,凶手好多年了都没抓到…这种事情不是各地都有吗,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吧。” 苏焰说:“两个人一起被淹死在酒店的浴池,隔壁没人住的房间在同一晚出现了一串湿脚印…你们还记不记得,司机描述的时候,两个房间号就是407和409。” 谢雍打了个寒噤,不动声色地看了顾悫一眼,“这也不能说明发生事故的酒店就是我们现在这个酒店。” “谁知道呢。”苏焰笑了笑。 谢雍神色复杂地看了看苏焰,又转向顾悫,“你…确定你闻到的是尸体的味道吗?” 顾悫点头,“刚刚你放水的时候我有闻到,现在没有了。” 谢雍不作声,只快步走进浴室一把拉开水阀,顾悫果不其然又捂住鼻子,露出了痛苦的神情。 谢雍问苏焰:“你闻到了吗。” 苏焰凑近掬了一捧水,透明的液体盈满手心,又很快顺着指缝流失。 苏焰说:“这水好像是不太对。” 谢雍一把将水关了。 “尸臭,是吧。”谢雍坐在沙发上揉着眉心,“我是不像你们学医的这么专业,一点都没闻出来。” 苏焰提议道,“要不去409看看?” 三人又一同进了409,所幸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得到两名医学生首肯水质没问题后,三人总算痛痛快快洗了澡。 轮流的,当然不是一起洗的。 洗完换上睡衣,谢雍没带,穿的是苏焰的旧T恤,已经洗得够软够薄,勾得顾悫的眼光一直往这边瞟。 谢雍报以挑衅一笑。 顾悫收回目光,假装无事发生般擦起了镜片。 “嘿,小悫,看这是什么?”谢雍突然大声。 顾悫被吓得手一抖,眼镜差点掉在地上,没好气道,“你别叫我小悫…哎不就是一个蓝色粘钩,你这人怎么大惊小怪的?” 谢雍托着下巴,看着顾悫把眼镜戴上,若有所思。 苏焰开始赶人回去早点休息,顾悫听话地抱着肥啾公仔回了407,谢雍还留在原地。 “谢总不回去?”苏焰调笑道,“还是说谢总善心大发打算牺牲自己住这边,把407让给我和顾悫?” “这就你我两个人,别搞敬语那套。”谢雍眼神却是破天荒的严肃,“苏焰,你没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苏焰西子捧心状,“哦亲爱的,请相信我和小悫真的是清白的,就算我的心是颗榴莲,你也是我见一个爱一个里最爱的那一个…” “别转移话题,”谢雍连接玩笑话的心情都没有了,“你知道我要问的是什么。” 苏焰叹气,“那你说说看。” 谢雍直直盯着他的眼睛,“坐车来的路上乘务员检票时我瞟了眼他的学生证,下个月开学才新大一,成年生日都还没过,就这样一个小孩子,”谢雍开始加重语气,“一个还没来得及学任何医学知识的医学生,凭什么,在踏进407的第一秒,就信誓旦旦他闻到的是尸臭?” “甚至他的反应快过驰骋ICU十余年的苏教授你。”谢雍补充到。 “就这些?”苏焰的语气依旧轻松,好像这压根不是个问题。谢雍不禁有些抓狂。 “顾悫一直怪怪的,你比我意识到得更早吧?自从你一说那什么都市怪谈,他就在一旁一言不发,一副心虚的样子。而且,你不是说他近视四百多度吗?我看他视力可比我这个5.2还要好。还有你,你早就知道他有问题,为什么从头到尾都是一副岁月静好理所应当的样子顺着他的话说?” 他一边质问,苏焰就一边点头,最后恍然大悟般喔了一声,“所以总而言之,谢总你还是吃醋了。” 谢雍终于体验到无力感上泛。 “行,我吃醋,对我就是吃醋了,随你吧。” 苏焰向他走过来,轻轻抱住他,很虔诚的姿势,像一场安慰仪式。 “顾悫的哥哥是干刑警的,家庭环境耳濡目染,他们这行比起医生跟尸体打交道更多也说得过去。” 谢雍伸手回拥住他,几乎感受不到身上人的体温。 于是他抱得更用力些,“顾悫他哥我认识,顾恩嘛,我大学学弟,没人比我更了解他这个人了。就他对亲人那几乎偏执的保护欲,舍得让他弟弟这么小就接触这些吗?” 苏焰说:“但你不能排除这种可能。” 谢雍细细地瞧他,看他,试图从苏焰的神情中找出一痕蛛丝马迹,你在隐瞒什么,你在掩盖什么,你在…谋划什么。 可苏焰笑得那样人畜无害,干净的眼眸跟他对视着,困意渐渐上涌。 他想,算了。 反正苏焰不会害我。 他径自走到床边躺下,又努力往里挪了挪,试图给苏焰腾出个位置。 “我懒得回去了,今晚就睡这吧。苏焰,你也别走。” 苏焰看他这么大一人缩成一团说着孩子气的话,不禁有些好笑,“你放心,我不走。” 谢雍迷迷瞪瞪的,看着苏焰坐到床边,给他掖了掖被角,又站起身去关好窗户,再坐回来。 他问,你不睡吗。 苏焰说,你先吧,我还不困呢。 苏焰握着他的手,身上淡淡的香味萦绕在他鼻端。苏焰很少用香水,他分辨出这是金纺婴儿柔顺剂的味道,单闻是轻柔的奶香,穿在苏焰身上却添了分安稳的力量。 他反握住苏焰的手的力气越来越轻,眼皮越来越重,在陷入沉眠的最后一秒,他好像又听到苏焰在他耳旁说,“我不走。” 他睡于一场温柔的注视。 谢雍醒于绵延的水声。 他坐起身,屋里只有他一个人。雨滴奋不顾身地拍打着窗户,他突然感到沉闷,于是下床拉窗,带着泥土腥味和一丝腐烂味道的雨就这样砸进屋中,砸在他的身上。 他顺着雨迹低头,看到屋内一串湿着的脚印。 他猛地合上了窗。 雨里那点似曾相识的腐朽的气味,好像是,好像就是昨天他在407的浴室放的那把水的味道。 顾悫说,那是尸臭。 苏焰说,这水是不太对。 他不是对味道敏感的人,他不敢去确定。他只能拔腿两步奔到门口,在玄关处看到了407的房卡。 他拿起房卡,手有点抖,但还是坚定地转开了门,走到407的门口。 不断有水从407的门缝里涌出来,走廊已积起了薄薄的一层塘。 他深吸一口气,用房卡刷开了407的门。 水争先恐后地漫了出来。 这回哪怕是他,也清晰地闻到了那股腐朽的气味,他几欲作呕,但他不能退。 他迈着没到小腿的池流,走遍407的每个角落,空无一人,行李箱也不翼而飞,顾悫的书和眼镜也消失不见。好像永无止境的腐水才是这里的原生住客,除此之外这间屋子干净得像从未有人来过。 他最后检查的地方是浴室。 他推开浴室的门,水一下没上了大腿,他循着记忆找到花洒开关,摁下去,无边的水声终于停止。 只剩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 他几乎做好了在浴池里看到苏焰和顾悫的准备。 这个准备,甚至不限于这俩一定得是活的。 但什么都没有,浴池就是满满的一池水,没有人,尸体也没有。 他突然奇异的很冷静,冷静地掏出手机拨打苏焰的电话。 空号。 顾悫的号码他不知道,现在看也没必要知道了。 浴池的水渐渐退了,换成无边无际的绝望淹没上他。 滴。答。滴。答。 他直接报了警。 警察看起来很想申请法院给他做个精神鉴定然后关进疯人院一辈子别出来省的浪费警力。 谢雍这会儿连崩溃的力气都没有了,他只觉得精神恍惚,难道是自己真的有病。 他第三次找前台确认,你确定昨天只有我一个人来吗。 前台姐姐不耐又无奈地第三次告诉他,他说的那两个叫苏焰和顾悫的人,她听都没听说过,说到这里,语气又顿了顿,不确定道,“但我好像也不是完全没有印象。” 谢雍以为抓住了救命稻草,催她往下说。 她说,六年前,这里发生过一场凶杀案,死因是溺毙在水缸,死者的姓名,好像就叫。 “叫什么悫,我也不知道是哪个悫字,听前辈说的。这案子一直没有侦破,我的前辈也引咎辞职了,407这间房就空了下来,连着旁边的409也一直没人敢订,你是第一个,一来就把两间房一起订了的人。” 谢雍重复,“我一个人订了两间房。” 他想起昨天,他们一行跟前台交流,前台从始至终用的都是“你”这个称谓而不是“你们”。 凉意从脚底窜上心口,他终于播下今天第三个电话。 还好,这回有人接。 “喂,顾恩。是我,什么叫我终于想起来跟你联系了…我是说,你有个弟弟叫顾悫吗?” 顾恩的声音明显带了迟疑,“你问这个干什么?” “没什么,我就是想问问,你弟弟他…今年多大了?” 对面声音低沉了下来。 “如果他还活着,今年也该24岁了。6年前他不幸遇难,至今未破,这也是我当年立志报刑警的动力之一……” 短暂的沉默后,谢雍听见自己的声音说,“那你认识苏焰吗?” “……认识。小悫遇难的时候,他应该就在现场。” “应该?”谢雍感觉脑子里有一千根针在扎,“那他现在还活着吗?……喂?喂?” 电话被挂断了。 再播过去,又是一阵忙音。 谢雍冲出酒店,就这样站在雨里,叫了一辆车,他迫不及待要回去见顾恩,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故事的真相到底是什么。 雨水打湿了他的T恤,他低头凑近领口,依然能闻到淡淡的,让人安心的奶香。几乎是一瞬间驱散了他的恐惧。 哪怕他知道自己从没有用过这个牌子的柔顺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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