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未真正认识过她。四年之后,我才终于知道了她的名字。
来自: 芒
历尽磨难终于挤进了组的我,决定把握好机会努力记录crush。起因是前阵子偶然刷到了很久之前的一个crush不由得有点感叹,就重温了一下这段及其乌龙的crush。(不过当下还是挺美好的)
(所以违禁词到底是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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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z女,坐标意呆,今年算是在意大利的第四年了。crush故事发生在18年,那会还在念语言课,小山城社交活动也不多,连蹦迪都要坐车下山。基本上日常娱乐活动就是去电影院,去市中心唯一一家有live set的小酒吧玩,以及去看朋友的话剧工坊演出。
那天是工坊“汇报演出”的首夜,受到朋友邀请所以就去了。场地选在一家旧教堂(后来改成了文化中心)的院子里,深刻体会到了什么叫“扯块白布搭个台子”。
进场的时候要买4欧的票,很便宜,感觉就是象征性的收一下入场费,收益也是用来维持工坊的日常运作,大部分也都是朋友捧场。入口处摆了一张小桌子,两个姐姐一个收门票一个找零钱。右边的姐姐深色头发深色瞳孔,中长发挽起来盘在脑后,插着根深色的木筷子。
于是就是这样认识了A。
那会我刚过十九岁,还没有留脏辫,加上也没有撸妆的习惯,所以看起来比较像性别模糊的未成年小孩。(x)刚学了几个月意大利语,口语水平也差不多只在日常寒暄的程度。加上那段时间情绪状态不怎么好,于是被朋友架过来强行社交,也不至于一个人在家emo。
她笑眯眯地看着我:来看话剧的吗。
我:嗯,来支持朋友。
走廊里边灯不太亮,A低头在票上写日期,耳后别着的一小绺头发滑下来,在鹅黄色的灯光里泛出一点金,浅灰色的卫衣懒洋洋地罩在身上,给人一种说不出的舒适感,就像隔壁邻居家会给你牛奶糖的温柔大姐姐,有一点点姬。
她把票递给我,笑着说Buona serata。
我说,那一会儿见啦。A笑起来的时候眉眼弯弯,有猫咪的唇瓣和大狗狗的神情,这一次她看着我的眼睛说,一会儿见。
夏末秋初的夜晚空气里总是掺着一丝凉,可我不知怎的,身上哪里却好像暖乎乎的。
因为朋友是工坊的常驻选手,所以我也就这样混进了他们演出结束后的散场趴。拉了六七张长桌子出来,pizza和纸箱装的葡萄酒,大音响往戏台边的铁架子上一搁,音量拉满就开始放<Misirlou>了。又过了几首歌才反应过来,觉得做playlist的人应该是昆汀粉丝。
所谓的散场趴,其实就是大家就着音乐蹦野迪。因为念语言课的学校是意大利挺有名的一所外国人大学(比较像顺便教语言课的外国语学院)所以各国留学生也挺多的,话剧工坊也是促进大家社交的好机会。
当时还是一个话不太多的社恐,我的朋友下场开始蹦迪之后,我缓解尴尬的模式就是场边喝酒以及欣赏大家蹦迪。(一个INFP/J社恐小孩的自我修养)
A大概也不是热衷于社交场合的人,坐在铁架子上跟朋友聊着天。好几次不小心对视之后,我又连忙移开视线,胸口像是装着只跑丢了方向的小白鼠,带着心脏也一块儿横冲直撞的。
我:她好像看到我在看她了。
会不会觉得我很奇怪。
她要是走过来我该说什么啊!
(别看她别看她别看她)
接着又连灌了好几杯纸盒装的白葡萄酒,脑袋开始有点沉甸甸的。(未成年人禁止饮酒哈!
偏偏这个时候A走过来问我,你不跳舞吗?
她比我高出半个头来,我仰起脑袋借着院子里的光线才看清楚她的脸。妆很淡,无色的唇釉晶莹剔透。是那种很立体清晰,White特征比较明显又带点Middle East线条的五官。(眼睛有点像Anja Rubik+鼻子和嘴巴很像tlw里的Sarah Shahi)很好看,像意大利南方人,但是又觉得哪里掺了些不可名状的异域风情。 觉得她应该比我大一点儿,也可能不只一点儿。
故作镇定但有些轻飘飘的我:因为烟抽完啦。
(但是话音未落就后悔了,恨自己为什么不会聊天)
然而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她居然开始帮我满场找烟了。可能很大的crush点也是在这里,漂亮姐姐帮我找烟抽(x) 傻fufu:姐姐真好
过了一会儿她回来,有点不好意思地笑着说,看来人人都跟你一样弹尽粮绝啦。我在她旁边的石头台阶上坐下来,手里拿着半杯洒得差不多的酒,“没关系!吸烟有害健康,少抽一根也不会怎么样。”
于是就这样和她聊了起来,才知道她也是来捧场的,因为她妹妹在剧团里。以及她们姐妹其实是伊朗人,也是前几年才来了意大利,一部分原因是为了念书,另一部分原因大家想想也知道。
本来就有点醉了,后来看到姐姐又很紧张所以就不停灌自己,到最后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胡言乱语。
只记得跟她聊了一点点薄伽丘和但丁,神话和传说,恩迪弥翁和塞勒涅的故事,以及我学会的第一首意大利歌。(Carrà的Tuca tuca,但其实更喜欢Pink Martini的版本。)
只记得她歪着头看我,手缩在卫衣袖子里撑着下巴,眼睛一眨一眨地问我中国的生活是什么样的,以及为什么会选择来意大利。
只记得问过她,她十八岁时候的梦想是什么。她张开手掌从缝隙里看天空,然后转头笑着说:我说是环游世界你信吗。
我:那你至少已经在意大利啦
只记得她对我说,要勇敢,要去生活,要去爱,不要害怕。
只记得那天晚上有好多好多星星,被音乐震得散了满地。掉在屋顶上,挂在树梢间,落在她眼睛里。
而十八岁的我脑子里可能只有四个大字,她真好看。
我们从诗词艺术聊到宇宙星辰,唯独忘记的一件事,居然是她的名字。感觉就好像有些事情从一开始就注定了没有开端,而既然没有开端,那么自然也便不会有结局。
直到后来朋友发给我一个觉得长得很像她的ig账号,于是陷入了一个“好像是她吧”/“不对不太像”的循环。偶尔刷到之后也会点进去翻翻她的ig,但总觉得眼前的人像A但不是A。
看她的Ig,发现她是美院的学生,已经毕业了,估计比我大六七岁的样子。听JeffersonAirplane,偏好Psycadelic rock。在美院刚办了一个装置艺术的展,她的作品里还是装置和油画的比例比较高,主要是基于Identity方面的探索的研究。
意外的转折点来了:把她错当成A小小上头了几天之后朋友却跟我说,ig的主人不是A,而是她妹。
我:?为什么你知道却不告诉我
她:我又不认识她姐,根据你的描述我只能联想到妹妹了。再说,你又没问(x
后来才知道原来A不玩ig,姐妹俩长得非常像,是亲姐妹,但应该不是双胞胎。
当然这个乌龙之后就下头了,好好反思了自己真是个有眼无珠没有心的情种。深深地后悔为什么当天晚上没有跟姐姐多聊一会儿,或是跟她跳舞。
虽然可能也并没有意义,毕竟能留在那儿的时间也只剩不到一个月。
半个月之后,语言课结课了,那会正好踩上了夏天的尾巴。 有点点意难平吧,毕竟是在意大利第一年里第一次碰到让我狠狠上头的crush。但那时候其实心里很清楚,这座小城只是中转站,大家也都是过客匆匆,少有人为它停留。于是理所当然,所有的故事就像Limited Series,在人离开之后也就完结了,也不会有后续,但也无遗憾了。
大概会一直记得,那天晚上的月亮很好看,即便如今那一簇月光已与我无关了。
在家收拾行李准备离开的时候翻出了半包蓝骆驼,后知后觉地才想起来,其实A是不抽烟的。
当她靠近我耳边问,为什么你不跳舞之后。
当我对她说,因为烟抽完了之后。
她凑近我耳边说的话其实是:我不抽烟,但可以帮你找找。
十九岁的我不懂的事情,总是之后才明白。
到了新的城市之后,我注册了一个tinder账号,用户名是Endimione。 就像在月神的吻中永远沉睡的牧羊人。
再后来,我认识了新的人,有了新的故事,去了新的地方,在快要忘记那段小山城的养老时光的时候,fb的好友推荐里蹦出来一张有点熟悉的脸。
我一向不是个特别信缘分的人,但是在这么多次的乌龙错过之后,也许也只能说是命运对我们两个人都另有打算。
我知道她也许早就忘记我了。但要是有天还能再见到的话,至少还是想对她说,你看,像你一样,我也有在好好长大哦。
她的头像照片里,金色的中长发剪成了pixie,背景是被雪覆盖的布达拉宫。
这才想起来,其实我从未真正认识过她。
她就像是被时光打散的记忆碎片,在很多年前某一个生命节点里照亮过我。像单程旅行沿途的路灯,匆匆一眼罢了。
四年之后,我终于在fb的好友推荐里知道了她的名字。
Asal,在波斯语里的意思是“honey”。
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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