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档】【同文】Lumen(短/新志?)
来自: 咋能酱婶儿的呢
- Lumen:流明,光通量的单位,光通量是描述单位时间内光源辐射产生视觉响应强弱的能力,单位是流明,也叫明亮度。简单来说,流明就是指蜡烛一烛光在一公尺以外的所显现出的亮度。
《Lumen》
1.
一条麻里子重获光明的那天,天气很好,等待纱布揭落时窗外的温度按在皮肤上,暖暖的,盖过了周遭一圈沉重的屏息凝视。
“好了,你睁开眼睛吧。”
她照做,起初撞进视野里的只有一片亮光,她又尝试眨巴了几下,逐渐便有影像,先是迷蒙的色彩,再跟上的是大致的轮廓,又过几秒,所有东西都清晰了起来,她靠服装一一辨认——医生,医生,陌生男人,医生,医生,医生。
麻里子盯住那个陌生男人许久,久到当大家都以为手术失败时,她忽然开口问他:
“你是谁?”
陌生男人的神色一怔,随之笑了:
“工藤新一,是个侦探。”
2.
14岁的她,自小被双亲遗弃在保育院,每日每日地坐在窗边看着来领养的男男女女把身边的人一个个带走,一直看到年龄已经超过了适合被领养的极限,一直看到被眼疾摧毁了视力。
一直看到再也不可能有人把她领走。
因此在那日得知,竟有人愿意捐献眼角膜给自己、更有人愿意资助手术并收养自己时,麻里子当下就流下了眼泪,仿佛收到了上天赐给自己迟来的礼物,自此以后所有的不幸与苦难将会出走,这一生,终于幸运了一回。
她被工藤新一领了回家。男人虽然大她十岁有余,但直称爸爸似乎也不自在——她畏畏缩缩地走进工藤宅,工藤面向低下头看她。彼时小女孩的话也不多,对周遭的环境仍处在一个试探的状态。
“你想怎么叫我就怎么叫我吧,爸爸?哥哥?新一哥哥?新一?”听声音他似乎仍是笑着。
麻里子从来不喜欢用名字直呼他人,太过亲近总会让人恐惧,即便是保育院的那位自小照顾自己的阿姨——她犹豫了一会,吞了吞口水,才窃窃开口:
“工藤。”
她看到工藤收在身侧的手轻微抖了一下,许久头顶并未出传来声音,她小心翼翼地抬头瞥去,站的笔直的男人已经没有在笑着了,在想着什么出神——他似是被麻里子投出的视线惊醒,嘴角提了一下便转身走进屋里。
“好,就这么叫吧。”
3.
其实在病房里工藤并不是第一次见到一条麻里子—他们的初次见面,要比那时早更多更多。
许多年前那个秋天,他与宫野志保无意中走到那间保育院门前,着实是没有什么生气的地方,房子也有些年岁,再加上秋风扫落叶,整个建筑总有种破落颓败之感。他想催促她走,却拉不动她。
“怎么啦?”
宫野不说话,抬了抬下巴。他顺着她的视线望去,二楼的窗边坐着一位小女孩,正脸色阴郁地望着前方,虽说是“望”,可她的目光明显都不知道涣散到哪里。
“那个孩子,是不是眼睛……”宫野志保的话没有说下去。
“看起来像是。”注意到她的神情,工藤问道:“怎么了?”
她忽然快步向前走去,“没什么,只是觉得她和以前的我有点像而已。”
“笨蛋。”他追上前去,笑着揽过她的肩,“瞎想什么。”
4.
那时他们很幸福。
5.
工藤把麻里子照顾得很好,就像一个真正的父亲一样,吃穿不愁不消说,他送她进最好的学校,辅导她的功课,工作再忙也会主动和她沟通——敞开别人心扉似乎是工藤天赋的异凛,麻里子逐渐习惯了身边这个似父似兄的角色,他的温柔是一淌淙淙又微温的泉水,一点一滴地把她从最黑暗湿冷的地方拉到那敞开的,有着光的,明亮的地方,不,他就是她的光,全世界唯一的光。
他带她去野营,去游乐园,去打棒球,去九州享受远近闻名的温泉之旅,把她过去支离破碎的童年全数修补回来;她在学校不用再受到小时候那样的嘲笑,她如今拥有健康的眼睛,拥有一个名侦探头衔的父亲,身边逐渐聚集了各式的朋友——她原本就是相貌姣好的姑娘,进入青春期后开始出落得明艳动人:她的生父是战后留在日本的美兵后裔,留给她西方人特有的鲜明轮廓和湛蓝的眼睛。
这样的麻里子,渐渐懂得了微笑。她十分依赖工藤——甚至是鲜血淋淋的案发现场她也会要求跟去,逐渐的谁都知道工藤有个宠得将近溺爱的漂亮养女。黏归黏,麻里子其实是天资聪慧又心思细腻的人,大忙虽然帮不上,但是偶尔的一句两句也能点出别人没有注意的关键,或者顺着工藤的话总结要点,因此警视厅的人都格外喜欢她,有时在自动售卖机旁的闲聊也会出现与她有关的话题。
“麻里子真是能干呢。”
“是个少见的成熟的孩子。”
“工藤君把她培养的很好。”
“说道这个,”突然插进来的是一名资历尚浅的巡查,“传说以前在工藤先生身边也有一位出色的女人?听说是个非常能干的大美人?”
回答的是一个刚升职的的警部补:
“啊,那位法医啊,真是非常可惜呢,前几年圈子里和工藤可是公认的神仙眷侣,真是非常可惜啊……”这位警部补摸了摸下巴,还特意强调了两次“可惜”,又接着道:“我见过她一面哦,也是个混血儿,说起来和麻里子也有些像……”
接下来的对话很快就换到别的事情上去了,靠在转角处的麻里子把喝光的咖啡罐往垃圾桶里一丢,转身离去。
6.
出没在工藤宅的女人不多,但总有固定的那么一两个:工藤有希子,毛利兰。
麻里子天然地不喜欢毛利兰,虽然她是一个好人。
毛利兰是喜欢照顾人的烂好人性格,与工藤分手已是陈年往事,两人如今的交好是如同兄妹般的亲近,是年岁沉淀下来的难得可贵。她无事便来工藤宅串门,打扫卫生收拾东西原本是她戒不掉的习惯,即便如此,屋中以往的摆设她是一动也不敢动。故人在此生活过的痕迹其实比比皆是:洗手间里多出来的漱口杯与牙刷,用旧了仍没有换的毛巾,厨房里同款不同色的马克对杯,书墙上晦涩的医化生物学巨著,早年用来治疗鼠标手的护臂——虽然一张照片都没有放出来,但这种气息在知悉过往的人眼里,总是苦涩的。
毛利兰在玄关处脱了鞋走进来,低头就望见了地上摆放的第三对没有主人的拖鞋。她叹了口气,提着樽雅亭打包的鸡蛋粥走入。
物是人非,她也不再是不问喜恶就贸贸然去煮粥给病人喝的性子了——麻里子发烧,家里没有食材工藤又走不开身,只好拜托她外带一点食物过来。她站在厨房外边等着工藤取了碗筷,一齐走去麻里子的房间。
“在睡觉么?”床上的女孩正闭眼熟睡,毛利也不好多打扰,只能合上门退出房间。工藤往床上瞅了一眼,笑了笑。
“这孩子装睡的演技也烂透了,和她一样。”他摸摸头,沿着餐桌边坐下,“兰,不好意思。”
“没关系。”她温和地说着,无法不被他话中的“她”挑中神经,想了想,终于下定决心。
“新一,你是时候放开了吧?”
正准备把鸡蛋粥往嘴里送的人顿了一顿,勺子搁在碗边。
“为什么这么说?”
“你这样不会幸福的。”
工藤微微一笑,又重新拿起勺子,在碗里里一圈又一圈地搅动。
“兰,我现在这样就很好。每一天过得很充实,很丰沛,很健康。我的生活,非常井然有序,事业处理的很不错,麻里子也成长得很顺利,有关心的人,也有人关心我。你放心,我一直是善待自己的人,所以一定会让自己过得很好。”末了又加多一句:
“非常好。”
毛利兰哑口无言。
很充实,很丰沛,很健康,很井然有序,很不错,很顺利,很好。一长串的形容与修饰,完美得像是能把人缝缝补补凑出一个彻彻底底的完整。
可是你一次都没有说你很快乐。
7.
将满18岁时麻里子在学校里已经相当出类拔萃。除开外貌不说,成绩亦是拔尖,特别是生化外语等学科;性格冷淡,但也为她营造了不少神秘感。
连博士私下里也感慨,她与宫野志保越来越相像。眉眼上,为人处世上,也许相区别的只有麻里子的一头黑顺长发。工藤停听在耳里,也只是笑笑,偶尔附和两句。同样的话麻里子自己听了不止一次,但她也从来没有问过那是谁,正如她从来没有问过眼角膜原来的主人又是谁。
不应被反复提起的事,便让它散去罢。麻里子坐在镜前慢慢地梳理着自己的头发,湛蓝的眼睛相望着,澄澈又安静。
今日是她成年的生日。
工藤保持一贯的神秘主义,与博士出门去取她的生日礼物;她心情很好,也不急,就这样慢慢等——她一向有足够的耐心。
不到半小时,门外已经出现响动,她心知是他们回来,便去开门;工藤与博士一人提着蛋糕,一人抱着一只金毛犬,同时笑容可掬地向她发出祝贺:
“十八岁生日快乐!”
麻里子脸色一瞬间变得铁青。
“把它拿开!”她几近失控,不待那抱着礼物的两人有下一步动作就嘭地一下关上房门。工藤最先反应过来,回头向博士说了声抱歉,拜托他去退了这只宠物狗;待他离开后,才敲动了麻里子的房门。
“抱歉,不知道你不喜欢狗,应该先问了你才对的。”
女孩打开了一点小小的门缝,眼神在可触及的范围内转了一圈,确认安全后才愿意把门拉开。
“不只是狗,小动物也不行。”她镇定了些许,嗓音还是有些颤抖,“小时候……”
“不用说了,”工藤打断她的话,拍拍她的肩膀安慰她,“作为补偿,我们去看个电影怎么样?”
《爱因斯坦的光荣与苦恼的日子》。
这真是哭笑不得的选择,他们来到的时间不对,勉强能看的也只有这么一部——工藤原本是想说去别的地方逛一逛,但还是先问了麻里子的想法,她却二话不说就走去了售票处。
影片比预想中要更无聊。已经是十几年前做的纪录片,为了还原度还特意做成黑白的效果,絮絮叨叨的旁白简直就是另一种含义的催人泪下。连坚持要看的麻里子都撑不过头半个小时,直接歪倒在工藤肩上。
果然是你,才会喜欢看这种电影。
“真是……”他深深地打了个哈欠,肩上的女孩偷偷地挽起嘴角笑了。
回到家已经折腾到挺晚的,工藤取出蛋糕,插上蜡烛,关了灯,与往年一样五音不全的生日歌唱完后,便轮到主角许愿吹蜡烛了。但麻里子迟迟未有动作。
“工藤,”烛光映在她脸上一晃一晃地有些迷蒙,“最近老师在讲光通量的单位,也就是lumen,写作流明。”
他沉默,等她的下文。
“发光强度为1cd的点光源,在1球面度内发出的光通量为1流明,”她笑了笑,“听起来很复杂,简单点来说就是指蜡烛一烛光在一公尺以外的所显现出的亮度。”停顿一下,又继续补充,“其实在日常生活中就是和光的强度差不多的东西吧?”
“所以呢?”
麻里子抿了抿嘴,笑容有些羞赧:
“光线太强烈的话,眼睛不是会在一段时间内看不清东西吗?我现在就是处在这样的状态。”
“……”
“对我来说,你真的好明亮,明亮到我眼前只有白花花的一片,什么都看不清。但即使是这样,我也觉得很好,很幸福。”
“麻里子……”
“所以,”她仰起脸,望向他,眼中有泪光浮动,“可不可以让我一直呆在你身边?”
8.
太过明亮的光,是会刺痛双眼的。
9.
麻里子剪短了头发,染成茶色,烫成了波浪的卷发。
她以新形象踏进门的时候工藤正坐在沙发上等她,脚边搁着一个行李袋。见到她,他叹了口气。
“我要走了。”他口吻尽量地温柔了。
去哪里,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
“我怎么办?”
“你已经18岁了,房子留给你,账户里的钱足够保障你以后的生活。”
“还有呢?”
“有困难的话可以去找博士。”
“你呢?”
“我说过了,我要走了。”
麻里子慢慢地在屋子里扫视一圈,和宫野志保有关的东西,全部都没有了。她逼自己看向工藤:
“这些,我不要。”
“不要任性。”
“我要做到怎么样才足够?”
工藤忽然笑了,
“麻里子,不要再逼自己模仿志保了。”
这句话在一条麻里子的脑海里一瞬间掀起轩然大波——眼泪比话语更先淌了出来。
“你果然一直都知道,”泪水最初流得很静,直到它们刷掉了她特意画的稍显成人化的眼线和睫毛膏,“这些年你是不是觉得很可笑?”
工藤递了纸巾给她,却被拍掉了。
“这些年,”麻里子的嗓音开始发抖,“你一直都看在眼里吧?看着我偷偷收集她生前所有的资料,看着我模仿她的一举一动,看着我逼自己去不喜欢的凶案现场,看着我强迫自己去学不擅长的化学生物,参照她的穿衣风格,待人接物,为人处世……这些你都全部看在眼里,对吧!”
“没错。”他依然口吻平淡。
“我到底还有哪里不像她?!”她激动地揉着自己刚染好的头发,“我从以前就知道!你和我说话的时候从来就只看我的眼睛,你根本没有看过我这个人!”她上前去揪住他的领口,“你看看我这个人,到底还有哪里不像她?哪里不像她”
“麻里子,”工藤的笑意仍是温的,吐出来的字眼却冷得人发抖。
“你从来就没有像过她。”
她其实没有你这么漂亮。年轻的时候为了我熬夜太多,眼下的黑眼圈很明显。表面上看是生活很有调理的人,但其实对自己一塌糊涂。
她也很少化妆,工作忙碌以至于根本没有那个时间;也不是资料上写那种全然冷感的人,虽然与人联络不热切,只要在她身边就会觉得很舒服。对了,比起所谓的一丝不苟,更多时候是在凶神恶煞地吼我,瞪我,吐槽我。
对小动物比对我要温柔得多。
像爱因斯坦那种电影,她可以津津有味地看上一晚。
喜欢吃甜食。
弱点只有我才知道……
似是出神的工藤讲到这里,才慢慢地低下头看像脸上眼妆被污得脏兮兮的麻由子:
“像这样的她,论谁都不会相像的。”
10.
结果,你们其实谁都没有爱过我。
忽然意识到这点的麻里子像是失去了力量,跌坐在地上。
“工藤,”低垂的头发落在她脸颊两侧,染发后刺鼻的味道让她几欲作呕,“宫野小姐要捐眼角膜给我,其实不是为了我吧。”滚烫的液体与她话语相反流入咽喉,疼痛欲裂,“她是为了要让你找个生活支点,对吧?”
“而你,要收养我,也不是为了我吧。”麻里子已经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痛哭,“你只是在按照她的遗愿行动,对吧?”
“你一次也没有爱过我,做为养父也没有。”
工藤站在她前方,一动不动。
“我现在,真是恨极了。
她的嗓子已经开始发哑。
“但是,又觉得很幸灾乐祸。”
“这样的你,一辈子也得不到幸福;爱着你的她,愿望永远也不会实现。”
11.
“漂亮阿姨,太阳这么猛烈,为什么你不打伞呢?”
29岁的一条麻由子回过神来,一个约莫6、7岁的男孩抱着足球正站在自己面前。
她笑了笑。
“嘛,这样子的话,会觉得很明亮,才会觉得自己幸福一点。”
12.
工藤健太抱着足球偷偷的溜进自家后院,正想从窗口爬进房间里,身后传来一阵怒斥:
“健太!你又偷偷跑去哪里了!”
糟了,听到母亲狮子大吼的他赶紧手脚并用地爬进房间,直冲去父亲那里避难;父亲无可奈何地让他躲进被炉里面,直到母亲作罢干休,他才小心翼翼地爬出来。
“妈妈这么凶又这么平凡,老爸你干嘛要娶她啊。”健太取了桌上一个橘子,一边掰一边抱怨。
“你老爸我是被逼的。”中年男人摸摸自己下巴上的胡渣,摊开桌上的报纸。
“我才不信呢,老爸你年轻的时候不是很出名的侦探嘛!”
“听你妈乱说。”
“切。”囫囵地吞下橘子瓣后健太决定起身回房,走了两步,看了看窗外,又回过头对他说:“老爸,今天阳光很好,你可以出去走走!”
“嗯?”
“今天我遇到一个漂亮的阿姨说的,”健太罕见地脸红了,“真的很漂亮,眼睛是蓝色的,有点像外国人的样子。她说如果外面很明亮的话,照到人身上会觉得幸福一点哦!”小男孩随即又有些困惑地歪了歪脑袋,“但是,幸福到底是什么呢?”
把脚缩在被炉里的男人耸了耸肩。
“健太,现在的我,无法告诉你。”
12.
宫野志保很早就过世了。
她的去世并不突然,在她彻底闭上眼前,病症已经折磨了她许久。
在胰脏上的癌细胞因为解药的缘故疯狂的扩散——这是个人体质的原因,查清这点的她简直要喜极而泣:服用解药的并不止她一个。彼时她一人坐在房间里盯着报告,脸上说不出是什么神色,只是突然腹痛袭来,疼的她蜷下身去,疼到最后,竟然笑了。
还好不是你。还好不是。
略去最初的震惊与痛苦不说,他们两个谁都没有坐以待毙,手术也做了,化疗也做了——宫野整个人像扁掉的气球一样迅速枯萎下去,全身的疼痛和眩晕,头发大把大把地掉以至于工藤都快不敢给她梳头,还有呕吐,吃什么吐什么,不吃什么也吐什么,到后期甚至连呕血也成为家常便饭。即便是这样,她的求生意志却达到了最顶峰。
“工藤,我想活下去。”
在某个夜晚疼的睡不着的宫野忽然这么对同样守在床边睡不着的工藤这么说。他听着,忽然鼻子一酸。
“好。”他不敢多言,生怕泄露一丝脆弱。
“你听我说,工藤。”她声音很小,很沙,但依旧好听,“我都这么努力了,所以……”
所以,如果,如果最坏的结果真的出现,请你一定要记得,我曾经这么努力地活过。
也请你一定要,更好,更努力地生活下去。
如果是工藤的话,一定没有问题。
“好。”
13.
你爱着谁。
14.
我爱着的那个人,已经没有头发,没有皮肤,没有眼睛,没有身体,没有灵魂,可她还是要让我这样活下去,一定要很努力,很好地活下去。所以就算我根本看不到眼前有光,我也要活得好似光芒四射的样子。只有这样,才能感觉到她好像还在这里,继续没心没肺地,残酷地,逼着我一帆风顺地活下去。
我连颓唐过活的选择都没有,连痛苦哀嚎的权利都没有。
15.
过去一个夏日的夜晚,恰逢工藤与宫野都在家,一顿晚饭吃着吃着两人的腿就在桌底下纠缠起来了,再接着桌上的饭菜也不管了,后来连桌子都没用了,好好的不知什么时候两个人已经兴致勃勃地闹到地上去了。
幸好工藤宅地毯铺得厚,才经得住他们这么折腾。
“你最好别动。”志保骑在他身上,浅笑的俯下去吻他。吻着吻着工藤的手不安分,又往她腰上的痒穴上挠,她一个坐不稳,笑得翻倒在一边。他趁机欺上身去,一只手固定住她。
“赢了。”工藤一副洋洋得意小人得志的表情。
“幼稚。”她被他制住,还是忍不住白他一眼。
“再做得更幼稚点如何?”他继续贱兮兮地挑衅,边说边开始单手解开纽扣,“你奈……”
话还没说完,忽然眼前一黑。
“志保!”
工藤下意识叫了一声,去找她的手,还在摸索着,对方就已经覆上了自己的,“看来是停电了。”宫野手心的温度和声音一样让他倍感安心。
突如其来的黑暗让两人陷入短暂的沉默,但没过多久她就率先笑出来了。“你赶紧给我起来,重死了!”说完还用力推了推他。工藤乖乖的从她身上起来,眼睛也逐渐适应了周遭的环境,有一点夜光从窗外伸进来,大致还是能看见东西。
“你去哪里?”他见她起身。她没搭理他,摸索了一会又回来了,扔了一个东西在他怀里。
是一个手电筒,他摁下了开关,冷不防照开的就是志保的脸——她被扎到眼睛,赶紧去挡开光线。
“不要往我脸上照,这玩意应该有几百流明的。”
“啊,抱歉。”工藤讪讪地关掉手电筒,想了想,又把电筒随手滚到别的地方去了。
志保因为刚才光线的强度一时间眼睛还没有看清东西,正在等缓过来,忽地一阵猛力把她往前一代,她顺势一跌,刚好就落进工藤的怀里。
“电筒呢?”她感觉到他的双手在捧着自己的脸。
“管它什么电筒。”工藤笑着凑近了,“有你就够了。”
我的世界里,你最明亮。
The End.
叫做后记的东西:
果然还是狗血了……默。
科幻的东西和剧烈的转折都没有,就想自己来尝试一下怎么表达出“死心塌地地爱着一个人”的感觉。
起初有这个念头是被隔壁Ting姐的泰山之巅激发的,但是这个故事并不是最初在脑里构思的版本,这货的原型,完全是一个午睡的梦境而已,说来,那个梦境也是一个狗血货,就不详说了。总之,它的姐妹篇就立马被它挤下台面了(笑)
结果又虐工藤了,工藤又深情了-
-(最初她的姐妹篇明明是虐着哀酱的)
似乎在开头时忘了写明“不喜工藤死心塌地版勿入”?(笑)
反正,就这样了╮(╯▽╰)╭祝阅读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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