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青霄（五）刹那 ——缘缘衍生——绣春刀+王的盛宴+爱神 & More （11月21日下午更新）
来自: 容容
《满青霄》（一）初遇 https://www.douban.com/doubanapp/dispatch?uri=/group/topic/158238697&dt_dapp=1
《满青霄》（二）别离 https://www.douban.com/doubanapp/dispatch?uri=/group/topic/158315469&dt_dapp=1
《满青霄》（三）重逢 https://www.douban.com/doubanapp/dispatch?uri=/group/topic/158392189&dt_dapp=1
《满青霄》（四）上元之变 https://www.douban.com/doubanapp/dispatch?uri=/group/topic/158477927&dt_dapp=1
上元佳节，宫里照例举办宴饮。王尚书全家受邀出席。清明过后，宝月就要启程去云南成婚。所以，这是她在京城过的最后一个上元节。
萱儿很有自知之明，大年初一就已写信向皇后告假，说自己就不进宫拜年和请安了，连理由都懒得编。皇后甚感欣慰，专门派身边的掌事太监给她送来一支累丝金凤簪作为礼物，并传话说她如此兰质蕙心，必能寻得佳偶。
萱儿的二哥杨靖难得回京，本应去赴宴，但不忍将萱儿孤零零一个人撂在家里。于是，他也告了假。
在家里憋了多日，萱儿实在忍不住了，央求二哥陪她去街上看灯。
自从前年中秋的那次意外后，大哥杨皓就在她身边安排了一众明卫和暗卫。只要她出门，这些人都会随行。
那晚她被迷香迷倒，醒来时头痛欲裂，什么都记不得，完全不知道自己遇见了什么人，发生了什么事。
这种盛大的年节，街上熙熙攘攘，人群密集，最易生乱。所以，在这种日子，五城兵马司和锦衣卫都会加派人手，在各个街市布防和巡逻。因此，宵小之辈一般不会挑这种日子作乱。而赵恒当初之所以敢当街作恶，完全是因为他自以为衙门必定不敢拿他。
杨靖仔细想了想，妹妹的确很可怜，刚刚经历丧母之痛，婚事又连连受阻，连门都不能出，实在憋屈。既然如此，今晚就好好陪她逛一逛。有自己亲自盯着，想来也不会出什么事（就怪了，作者按）。
于是，入夜之后，兄妹二人就出了门。今夜，午门之外摆设鳌山灯火，皇上会携百官亲临午门，与百姓同乐。
所以，萱儿决定去东华门外的灯市转转，就不去午门凑热闹了。离得越远越好，大家都安生。
东华门附近有一大同会馆，楼高三层，视野极佳。杨靖曾在大同带兵，与这会馆的掌事有旧，便定下三楼临街的一间大房。
“东风夜放花千树，宝马雕车香满路。”萱儿坐在窗边，看着满街的灯火如昼，人潮如织，渐渐开心起来。街上，无论是孩童还是少妇，几乎每个人的脸上都喜气洋洋。
街道两边渐渐搭起了很多临时的铺面，卖花灯、香包、布匹、首饰、瓷器、糖果……每个铺面都用彩绸和花灯装点，连成一片，“春如红锦堆中过，人似青罗帐里行。”（古人已经很厉害了，作者就不浪费自己的脑汁形容自己没见过的场景了）
在宣府，虽然也有灯会，但远没有京城这么热闹。唉，宣府，京城，到底哪里才是家呢？母亲已逝，父兄都在军中，宝月也将远嫁…… 在这普天同庆的夜晚，望着满城灯火，萱儿心中竟升起浓浓的孤寂和荒凉。
在一家卖花灯的铺面，挂着很多动物样子的纸灯笼，老虎、鸡、金鱼、马……还有兔子。看着那盏兔子灯，萱儿忆起多年前的那场上元夜宴，她不禁莞尔一笑，心想：素媛太抠门了！如果那天她直接把兔子灯让给我，可能就不会有后面的风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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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京城中的锦衣卫全员值守。吴行建作为百户，奉命去午门附近当差。皇上在午门内大宴群臣，子时又要登楼赏灯，午门权贵云集，是重中之重。这是个肥差，有机会见到平日里见不到的各部高官，大家都是抢着去的。但是，项真却没有与吴行建同行，而是带队去了东华门的灯市。项真这些日子有些奇怪，吴行建也没有多问。
为了不在灯会中惊扰百姓，今夜在东华门巡逻的锦衣卫都着便装。项真也像普通百姓一样，随着人流在街市上走着。主街灯火通明，如同白昼。而街市旁边的那些小巷，正是锦衣卫查看的重点。突然，项真看到北侧的一条巷道里，停着一辆马车。借着街市上的灯光，他认出坐在车厢外的，正是那日在翠微山递给他药包的少年。
这么说，她就在附近？人潮汹涌，她会在哪儿？项真一边向前走，一边抬头，沿着街两边的窗户一扇扇望过去。终于，在向前走了几十步后，他看到了她。在阑珊的灯火中，她的脸庞有些朦胧，但笑容却很清晰。这整条街的灯火仿佛在一瞬间熄灭，只余她的眉眼璀璨如星辰。
那年中秋，匆匆一别。项真以为，那一夜就像过往的所有夜晚一样，会沉入记忆的河流，被河底的泥沙掩埋。他没有料到，那个夜晚，那张脸，那双眼睛，会在梦中反复出现。但，他并不苦恼。那些梦，是黑暗中的光，是苦涩中的蜜糖。
项真站在街上，周围人潮涌动，川流不息。他就那么抬头望着，心里有模糊的念头：这个梦如此明亮，和以往不一样……
猛然间，有人撞了他一下。他如梦初醒，侧头一看，一个华服男子正匆匆从他身边走过。那男子察觉撞了人，急忙回头向项真拱手道：“对不住！”不等项真回应，他又转身急吼吼地走了。他快步向前，眼看已走过大同会馆，过了几步突觉不对，回头看了看会馆门上的牌匾，又折返回来。但是，他没有立即进门，而是踯躅片刻，然后深吸一口气，抬脚迈了进去。
就在此刻，项真身后又呼啦啦跑过四个壮汉，他们一起停在大同会馆门口，扶着门框喘着粗气。
其中一个问：“进去了？”
一个答：“进去了。”
另一个问：“那咱们怎么办？”
另一个答：“还能怎么办？候着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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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同会馆的三楼，萱儿正望着窗外。夜色已深，很多人家开始放烟花，天空中流光溢彩，煞是好看。
此时，有人敲门。萱儿的贴身丫鬟丁香打开房门，看到门外的人时不禁一愣，随即赶紧行礼道：“见过殿下”。
萱儿转过头，正看到三皇子载英走进门来。她的心咣当一沉：完了，今夜又是一场浩劫。
载英身着常服，满头是汗，显然是一路跑过来的。是了，自亥时起，灯市主街的两端已设了路障，由中城兵马司派员把守，马是过不来的。
皇上在子时会携百官登午门观灯，并接受午门外百姓的朝拜。届时，他还会与群臣为新年祈福，并吟诗作对。这种时候，皇子是一定要身穿朝服陪在旁边的。
而此时此刻，这位三皇子，却直挺挺、明晃晃的站在她面前。
萱儿心中叹了口气，站起来，微微屈膝，行了个极为勉强的礼。杨靖跨步上前，郑重其事地行了君臣之礼，问道：“殿下深夜前来，是来找臣的吗？”
载英看了杨靖一眼，目光又回到萱儿身上。那目光里有惊天巨浪在翻涌，有熊熊烈火在燃烧。萱儿不敢看他，只觉得自己快被那目光烧成渣了。
载英看着萱儿，对杨靖说：“给我一点时间，一刻钟就够，我想单独和萱儿谈谈。”
杨靖没有立刻答应。作为萱儿的兄长，他其实可以说不。但载英的神色太悲伤，太绝望，他实在于心不忍。他知道，结局已经写好，而载英在做最后的挣扎。
他暗叹了口气，说：“就一刻钟”。随后，他和丁香先后出门，把房门带上。
此时，屋里只剩载英和萱儿两人。萱儿深吸一口气，心想：“该来的总会来，今夜正好做个了断。”
载英已经许久没有见到萱儿了。两个多月前，父皇宣召他，郑重告知：一、正妃的事儿不能再拖了；二、杨家的女儿绝对不可能。此后，他每日把自己关在殿中，哪儿都没有去。父皇的话既然说得这么清楚，他再坚持就是忤逆。
但，思念是可以杀人的。他本来以为，至少在除夕之后，她总会进宫一次。如果她来，即便只能远远看一眼，也就够了。但是，直至今夜，她都没有出现。
母后说，闫家和许家的女儿，如果他自己不选，她就替他选了，上元节之后就会宣旨。
这些日子，他觉得自己仿佛被扔进了一口井里，漆黑一片，井水已经没顶，而他一直向下沉。无法呼吸，窒息的痛楚在四肢百骸蔓延，头顶离水面越来越远。忍无可忍，他急需透口气，哪怕这一息之后便永沉井底。
于是，今夜，他在午门甩开侍卫，一路奔来。此时，终于见到她，心中有千言万语，却不知从何说起。
今夜的她还是那样明媚，窗外的万千焰火，都不及她的绚丽。如此近在咫尺，又如此遥不可及。
她站在那里，沉默着，全身上下都是疏离。
腊月初十，载睿与她同游灵光寺。听到这个消息时，他嫉妒得发狂。面对他的诘问，素媛解释，他俩根本没说几句话，萱儿从头到尾都很冷淡。
此时此刻，他也感受到了这种冷淡。他们兄弟二人，终究都是失败者。这算不算是一种万幸？
这种沉默太尴尬，萱儿把心一横，抬头望向载英，挤出一个笑容，说：“听说，你马上要订亲了？闫家的姐姐和许家的姐姐都很好，你选了哪个？”
载英闻言，心中一阵钝痛，这痛楚清清楚楚地写在他的眼睛里，看得萱儿很是心慌。她有些内疚，但又觉得自己没做错什么。
嗯，一不做，二不休。她收敛心神，继续说道：“其实也没有那么难选吧？论家世，她俩的父亲都是阁臣，深受皇上器重。娶妻娶贤，还是看性情吧。”
她仔细想了想，她与这两位均是自幼相识，只不过在宣府那些年，没有什么来往，也不知她们长大后是何性情。
哦，对了，她突然想起：去年母亲病逝，她随哥哥扶灵回京。那天，家里来了很多人。她跪在灵前，浑浑噩噩，眼泪都忘了流，更顾不上周围的人来人往。
在恍惚间，有位身着素服的女子走到她面前，蹲下身，对她说：“萱儿，你还是要哭出来。眼泪流出来，是热的；留在心里，会结成冰。”
嗯，是了，那是户部尚书许杰的长女许若琳，一个温婉娴静的女子。想到这儿，萱儿小声地说了一句：“许家姐姐，心地很好。”
她语气淡淡，似乎只是闲话家常。但此时的她并不知道，很多人的命运将因这句话而改变，包括她自己。甚至，整个帝国的命运，也从这句话开始，转入了另一个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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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写越难写，棋下的太大了，很可能无法收场，楼主好紧张……😵
下文链接：
满青霄（六）烟火 缘缘衍生——绣春刀+王的盛宴+爱神 & More （11月22日凌晨更新） https://www.douban.com/doubanapp/dispatch?uri=/group/topic/15869239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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