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货
阿伊莎的广播: 上上周末法兰克福的“反种族歧视大会”上还有另一个令人印象深刻的插曲。我们参加了一个舞蹈和剧场工作坊,工作坊的协调人K是阿拉伯人(很明显),而参与者大多是学生模样的白人女孩。K先带着大家做了几轮身体练习,然后提议教大家阿拉伯舞蹈,为了避免政治不正确,还指出那也是那个区域的库尔德人、波斯人以及格鲁吉亚、阿塞拜疆人所共享的舞蹈。但是参与者兴趣寥寥,大家更感兴趣游戏剧场。 于是我们开始了几轮即兴剧场。其中一个游戏是,两个人随机组合到台上,互相问彼此问题,但并不对问题作出回答,没上台的人则围观。一组表演可以在有人接不上话、或任意一方想要结束的时候结束。然后下一组上台。这其中的逻辑是,提问有时候就会成为某种回答,现实和舞台在对白中不断切换。比如,问题可以是“你为什么不回答我的问题?”在有人上台却组不上对子的时候,协调人K经常上去凑数,其中一轮是他和一个白人女孩,进行了几个回合后,女孩突然问:“How do you like the animal pig?”(你喜欢猪吗?),对面的K错愕住了,女孩见状又近乎恶毒地强调,“for eating”(作为食物)。K先是露出了尴尬的神色,然后为了掩饰尴尬开始放声大笑,然后主动结束了这一轮。 到了复盘环节,那个关于猪肉的问题一直困扰着我,我忍不住提问,“这个剧场游戏的设计,是如何处理“冒犯性”的?它理应是冒犯的吗?还是需要注意边界创造安全空间呢?比如那个女孩子问K关于猪肉的问题,对于穆斯林而言明显是很大的冒犯...“在我发完言后,问出“猪肉”问题的女孩紧接着回应,却完全没有理会“猪肉和穆斯林”的问题。她先是说到这个剧场整个的设置的缺陷,它不是信任和安全的空间,然后说到自己如何被协调人K所冒犯到,因为K问的其中一个问题是,“你觉得你自信吗”,这个问题过分私人了,让她感到严重不适。接下来她义正辞严地讲了五分钟的“被压迫者剧场”和“性别理论”…… 紧接着,现场另一个白人女孩突然哭了起来,她说她不敢上台,因为她不知道会不会被冒犯,一个有毒男性气质的表演严重刺激到了她。那是一个白男(口音有点像斯拉夫人)和一个白女构成的一组,男的代入了传统的性别角色,在问问题时极具攻击性,女孩则十分聪明狡猾地回旋掉了所有的问题,让那个有毒的男性气质显得非常愚蠢,全场时常迸发出大笑。 在发言的女孩抽泣完,问“猪肉”问题的女孩首先过去拥抱她,然后一个又一个白人女孩去拥抱她。一瞬间,所有的白女都成为了受害者,对K的指控接踵而来,一个女性同盟迅速建立了起来。K不断地道歉。 在工作坊终于结束时,K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所有人都离开了,只剩下K在整理东西,我走到他跟前问他还好吗。我说我看到了那个猪肉问题被提出后,他脸上显露的尴尬和不适。K说,是我先冒犯到了她,她还击我也是情有可原的。我说,我觉得这一切都很荒谬,”自信“的问题是否具有冒犯性是因人而异的;但是问一个穆斯林是否爱吃猪肉,作为一个从仇穆环境里成长起来的人,对于它背后的恶意再熟悉不过了。我说我感到很抱歉我没有勇气在那个性别议题完全占据主导的场域中,以”种族主义“议题去争夺“受害者”位置,尽管这是一个”anti-racism”大会。K在眼眶里打转了很久的泪水终于掉落了下来,他说,谢谢你,我多么希望你刚刚在所有人面前说了这些话。 后来我知道了K来自叙利亚,是柏林巴勒斯坦运动的活跃组织者,被邀请来法兰克福作为这场盛会的嘉宾。这件事情让我伤心了很久,最难过的是,这样一个anti-racism盛会,工作坊现场有那么自诩进步的人,如此赤裸的种族主义却只有我一个人觉察到——它究竟是怎样习以为常又坚不可摧的日常啊。
Pravda vitezi的广播: "We’ve always known you were weak and flabby. But we don’t deny we need you, for you are the only educated group." 给 https://douc.cc/0KCPkX 找一个citation,省得粉红说这是造谣
HBT的广播: 之前这文章不是提了崩德运动嘛,列宁倒是也很鄙视他们的团结人立场。可以看这两篇:论“民族文化”自治(1913年11月28日〔12月11日〕),论民族自决权(1914年2—5月)。还有点感想:几年前你乎左人激辩卢森堡问题居然没提到崩德,实在是有点可惜。感觉完全劣化成了旧制度爱好者与反对者之间的符号战争,完全无视了其后很复杂的东欧史背景,这里推荐一本书(我还没看过)Poles, Jews, and the Politics of Nationality: The Bund and the Polish Socialist Party in Late Tsarist Russia, 1892–1914 另外不得不说列宁全集是对我们汉语圈爱好者而言的东欧史研究宝库,毕竟除此之外根本就没有那么多古人的一手史料能被直接汉译。反正遇到什么人和组织,到列宁全集里搜一搜,经常能多发现点啥,帮助很大。
左大将实朝大监的广播: 费这个人自负且趋新,年轻时候就不喜文献材料而过度强调田野,老了以后搞多元一体也喜欢裁剪材料和空想式逻辑论证。五六十年代他自己和别人的各种批判材料,都说他看轻别人和喜欢说大话(果然就祸从口出了)。改开后社会/人类学界的特征,很多也遗传了费老的性格
桃核不是核桃的广播: 在蓝鸟看到1999年的女权主义报刊off our backs就已经非常有先见性地狠狠批判过后现代主义(主张的以戏仿gender来消解gender的gender ideology的跨权运动就带有极其浓厚的后现代主义色彩)。 简单说下批判的几个点(不是逐字逐句的翻译、具体请自己看原文): 1、后现代主义用极其晦涩的语言写作,用令人云里雾里的表达来阻碍人与人之间的认知和交流,过度强调个人而非集体行动,从而原子化、离散每个人,使得个体更加孤立、失权,无力去承担更多需要集体才能创造出来的现实性的社会制度变革。 2、后现代主义出现的时间点也很有趣:在女性和有色人种的权利宣言呼吁声开始壮大的时候出现,来“抢占存在感”。 3、后现代主义是统治权力在遇到外部势力威胁时做出的防御机制。因为它消解了群体性的愤怒,使之变成毫无意义的戏谑和虚无,使愤怒的人们失声、无法清晰地表达出自己被压迫的处境,从而无法聚集成能影响社会的政治力量,来维持现状。 4、几乎所有的后现代主义观点都只是把基进女权理论的领导理论重新包装成温和版、安全版、去政治化版。但与此同时,它消解了女权运动的实践,并拒绝承担一切责任,拒绝对现实做出改变。 It is a theory, full of sound and fury, signifying nothing. It is a stealth theory that contains a virus which, once incorporated, explodes all possibility of impassioned righteous collective action for changing the conditions of our lives.
三清喵的广播: 跟上本书一样,依然非常精彩。特别是对明末清初中西交流的思考、对历次运动理论本身的反省、对中国官本位现象的批判,十分难得。疑经破传,非圣无法,或因如此,终难出版。其中许多学术八卦值得关注,尤其是涉及侯外庐、顾颉刚、谢国桢等前辈的回忆,生动有趣。略作考证,所谓“排长”疑系刘重日先生,所谓“副连长”或为诸葛计先生。有一点也许值得商榷,即何老与绝大多数学者一般,常以今度古,从而认为皆是天下乌鸦。可是古代哪有嬴政SX、刘彻LL?秦皇尚且求仙,汉武还在奉神,而他早已化身大日,诚天壤之别也。文女史对哲学系的吐槽最合喵心,哲学系“无聊”“愚蠢”“啰嗦”,喵喵喵!😝
殷顽民的广播: 米帝作者,优先级不够,中文出版遥遥无期。接活时希腊化译著屈指可数,短短四年过去,如雨后春笋,从剑桥古代史希腊化分册到牛津通识读本,还有几种深浅不一、重点各异的专著。那么本书还有啥看头呢,主要是全,一册读毕即入门,中译稿超80万字,涵盖希腊化时期政治军事文化艺术,如教科书般齐备,但谋篇布局灵活精巧。这就是一人独撰的优势,文笔流畅无滞,风格一以贯之,避免了多人合著的零碎感。作者专擅古典文学研究,强调文学创作的历史语境,在相关章节有不少犀利大胆的观点,当然,偶尔也给人求之过深之感。注释部分有大量学术讨论,对截至1990年的学科成果有广博的征引与考辨,实是一本厚重的希腊化研究阶段性成果总结之作
人间别久不成悲的广播: 跟个风,随便推荐一点研究“学术夫妻”的作品: Working Equal: Collaboration Among Academic Couples The Industrial-academic Couple: A Typical Model The Two-Body Problem: Dual-Career-Couple Hiring Practice in Higher Education Dual-Career Academic Couples: What Universities Need to Know Academic Couples: Problems and Promises Careers and Couples: An Academic Question Lesbian Academic Couples
道理大抵都听过的广播: 四章分别对应60年内金/清军事水平突飞猛进的四个阶段——1613年吞并乌喇与1618年舍里甸之战令金军建立骑兵部队并出现骑射神话(C1);金军步兵初步建立于临时编组、冒矢被弹、操持战车云梯以攻城冲阵的绵甲军(C2);宁远之战前,明军开始采用红夷大炮与堡垒战术,令此后六年内金军受到极大限制,皇太极遂将绵甲军发展为战术多变、规模扩大的常备步兵,取代战车,用于执行火炮压制的野战战术和大规模的攻城战术(C3),最后完成步兵的火器化甚至组建鸟枪马甲部队将骑兵作战步兵化(C4)。作者着力描述此一“明清军事革命”,强调清方通过步兵升级而实现“军事革命”(火器步兵取代骑兵),进而认为明清战争切断明方火器发展之说不确(结论)。非常惊人的研究,在满文老档中身份、兵种与战绩间穿梭带出结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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