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讨论游戏玩法,只谈战争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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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一直非常害怕地震,怕的不是在一瞬间高楼倾圮,而是何以在救援来临前苟活。这恐惧一直延续到现在,变成了对物资的焦虑,每当看到家中的粮食储备,都会情不自禁幻想一旦灾难发生,我们又能维持多少时日。而我战又为这焦虑创造了另一个背景:围城战。我看着我的角色在寒冷、伤病、饥饿和罪疚中挣扎,连捕到老鼠都甚是欣慰。每当我退出游戏之后都会思考:假如那不是帕夫列、卡蒂亚或者鲍里斯,而是我,我能不能活下去?我有没有足够的勇气,当弹尽粮绝之时,拿起自己组装的武器,从叛军手里谋取一线生机?我不能给出答案。在围城时,什么人有用,什么人地位高,和和平时期的答案截然不同。或许你只是个修理工,或许你是小偷,又或许你是数学家还是逃兵,所有人都在经历着大洗牌,在时代无情的铁蹄下沉沦。然而游戏本身不是最可怕的。想想列宁格勒之围:无数饥寒交迫的尸体硬邦邦地冻在雪地上。再想想游戏的原型:萨拉热窝围城战。那都是活生生的人命,血淋淋的现实,现代秩序被暴力和恐慌统治,人想到的只有活下去,哪怕一个肉罐头意味着单身母亲要为孩子献出自己的肉体。人真的是自然界最有尊严的吗?尊严是否可以被舍弃,当它已经成为生存的累赘?老夫妻的食物摆在你面前:拿,他们会死;不拿,也许明天我会死。有些时候也许不是你在做选择,是洪流推着你,让你成为恶人,英雄,或者浑浑噩噩的凡人。惆怅地走到难民云集的广场,在刺眼的灯光下炮声隐隐轰鸣,然后买下一把破吉他。坐回到避难所的沙发上,悄悄扭开收音机。三,二,一,音乐开始了,你怀抱吉他,左脚轻轻踏着拍子,哭泣的城市里,没有人在聆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