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藏往事】四、只为途中与你相见

我一生向你问过一次路，
你一生向我挥过一次手，
远远的我为你唱一支歌，
静静的你露出天边的笑容。
         ——朱哲琴《央金玛》
    黑色的大地是我用身体量过来的，白色的云彩是我用手指数过来的，陡峭的山崖我像爬梯子一样攀过，平坦的草原我像读经书一样掀过……在西藏，有这么一首歌谣，形象地描述了那些磕长头朝圣的人们。
    电影《可可西里》中，日泰说：“见过磕长头的人吗？他们的手和脸脏得很，可他们的心特别干净。”这一路，带给我最多感动的就是这些匍匐前行的转经者。在道路阻且难的318沿途，在拉萨熙熙攘攘的八廓街，在神圣的大昭寺门口，在日喀则班禅住锡的扎什伦布寺……他们有些是一家老小一起，有些是独自前行，花上半年甚至一年以上的时间，不远千里地虔诚磕着长头朝着圣城拉萨前进。无一例外的，他们衣衫褴褛，眼睛却炯炯有神透着坚毅。路人给他们零钱时，他们安静地接过来，双手合十，不卑不亢地表示感谢。这漫长艰辛的朝圣路，他们主要依靠路人的捐助满足基本的生存需求，而支撑他们的则是心灵深处强大的信仰。
    如今，布达拉宫已经被旅游局接管，没有了僧侣喇嘛的驻扎，大昭寺毫无疑义地被视为拉萨的心脏，寺庙里供奉的释迦牟尼十二岁等身金像也堪称宝中宝。信徒们千里迢迢地抵达圣城几乎都为大昭寺而来。藏民讲求修来生。他们忍受着今生的种种苦难并认为这是漫长的修行，却甘愿把积蓄全部捐献给寺庙。
    转经是藏人的生活方式。特别是每天早上和下午，绕着大昭寺转经的人群如流水般。行等身礼磕长头，手拿转经筒绕着大昭寺顺时针转圈，他们以自己的方式修行。很多个下午，我安静地坐在大昭寺正门对面的墙边，注视着这些转经的藏民，但觉有一种强大的精神力量源源不断地输送于内心深处，彷如新生。
    去西藏的旅行之于我，有着强烈的朝圣意味。我本人并没有强大的宗教信仰，但是我敬畏每一个有着信仰的人们并且为之动容。远离城市烦恼，摆脱世俗束缚，吾心安处是故乡。在西藏，我发自内心地觉得单纯而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