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爱玲的晚年生活
豆友祝羽捷说:她不是那种需要拥有世俗意义上“幸福晚年”的人。她与外部世界的关系一直疏离而冷静,从少女时代起就是如此。她宁愿活在文字、回忆、沉思中,也不愿被世俗的喧嚣扰乱。所以,与其说她是被命运抛弃,不如说她主动卸下了社会关系的负累。那不是衰败,而是一种退场的风格。她的人生最后一幕,不是崩塌,而是隐匿——安静、固执、像一场寂静的散场。
这是我目前看到最好的对张爱玲晚年生活评价视角,作为横跨中西文化、新旧时代的作家,张爱玲的晚年境遇也反映了知识分子在文化转型中遇到的精神困境。而“自我边缘化”的选择,既是她对喧嚣俗尘世界的回避,也是对内心文学纯粹性的坚守。她曾说 “生命是一袭华美的袍,爬满了蚤子”,这正折射出她骨子里对世俗生活的疏离。
在网上看到这样的桥段:张爱玲去世后,林式同去银行把张爱玲的存款取出,找到六个户口,共28107.71美元,按当时汇率是20多万港币,这在1995年不算富裕,但肯定也不穷啊。宋以郎还回忆,他父母一直在帮助张爱玲打点财务,帮她买外币或定期存款(往来书信中有写),他曾翻到母亲于96年时的纸条,计算张的外币存款剩余32万美元,大概240万港币。根据这样的情况,她的书一直是皇冠出版社在卖,有持续进项的稿酬,有稳定的银行存款。而她不置产、不消费名牌、吃罐头食品,甚至不添置家具,根本就是她不再想要那些身外之物了。她生命的尊严和体面并不在俗世所谓的“儿孙绕堂”和主流文学的光影映照里,她不需要与任何人比较,不需要用物质堆砌生活安全感的基底,她以自己的方式选择用精神丰饶填充生命无涯的虚空。
这世上大部分人,终其一生都沉浸在用情感、用物质、用利益交换来填充生命无止境的寂寞与虚空,只有极少数人能够看透本质并从中抽离出来,他们用与生活的“疏离感”创造出更大的空性,灵魂便在璀璨的虚空里自由翱翔。和张爱玲同时代的女作家们的境遇又好到哪里去呢?那些费尽心机用来填满寂寞与虚空的所有,又何尝不是梦幻泡影?
在时代的洪流中,谁不是一粒尘埃?人生没有比较,只有选择。张爱玲只是遵从自己内心的召唤,在看清所有繁华与喧嚣之后,做出这样非主流视角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