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5.14
回家的飞机上看了一本短书《波兰人》。
看之前是很偶然的,下载在电子书里,然后在飞机上本来想看张爱玲的《红楼梦魇》,后来发现考据太多,中午太困,就换了这本看。有个帖子说有些可惜,扬之水老师后来去做了名物学,张爱玲后来去研究红楼梦,沈从文写文物,可能我们都喜欢看他们个性特异,然后更有棱角更有创造力的作品。不过,那种把自己沉浸在非常浩瀚无涯的领域内自由遨游的安全感和舒畅感应该应该也是这些这些艺术家在自己一生中很愿意去体验的经历。
《波兰人》 是我完全没有任何准备打开的,虽然有那么一句话的导读,爱情与怜悯之类的,但完全没有放在心上。看得很顺,虽然飞机停稳了我还差十几页,但在等行李等时候就结束了。可能作为一个女性,很难会认为男作家的“女性视角”真的写的丝丝入扣,活灵活现的。这个故事不知道为什么让我想到茨威格的《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后者可能篇幅和表达的原因,还更有温度和活泼一点。不过人们认为库切用比较克制冷峻的笔调来描写这样的一场似是而非的情事,加上用了一些标志性的肖邦,但丁和波兰,让人不由会更深入地去想故事背后的隐喻。不过就故事本身而言,我也有一些自己的感受。
在波兰人去世后,小说花了不少篇幅去写女主人翁和他留下的84篇诗稿的故事,这里面似乎有一种“语言”的障碍和迷雾。女主在透过这些诗稿翻译成自己的文字后,才能真正的体验到“被爱”然后也才真正看到了波兰人老朽外形内那具热烈的灵魂,叠加了从“小王子”时期各种影像的灵魂。去终于放心放纵地去热烈爱那具灵魂。爱一个灵魂,比在现实中具体地实施爱一个人,是一件更安全也很惬意的事,随时可以让感情泛滥,也随时可以沉溺其中,是一种轻盈又热烈的,及其猛烈但又无比温柔的情态。带有偏见的说,这种类似“单恋”的状态,令人沉迷感动,仿佛一种戏剧式的体验,哪怕是剧烈的状态也是一种”可控的失控“ 。 写诗也好,写信也好,都是在自己的想象世界里彻夜秉烛夜游意临神驰。现实中去实施相互的爱人,是光天化日下的步履蹒跚跋山涉水。
另一个点就是关于女主和自己的距离。 书中叙述的角度,比较容易察觉到的就是女主的“口是心非” 。好像一直在抗拒,其实一直在靠近。这也许是很多男性对女性的”纠结矛盾“的理解。 类似” 她一定是喜欢我的只是她自己不承认(甚至不知道) ”而已。 其实每个人和自己的“心”都有蜿蜒曲折的距离,甚至像一个镜宫,每一个转角,每一个念头里都有一部分的自己,然后望过去好像无穷的自己,是碎片,是幻像,也是不同的侧面。也许终其一生我们都在镜宫里徘徊,寻找出口,想要看到唯一的真实的自己的样子,又或者我们更享受的是在某个镜子望见自己的某个倩影,然后认定这就是出口,这就是真实。 我不喜欢这么简单的 ,她不知道自己在爱,然后百般掩饰却无从抗拒的设定。 不喜欢她的形象如此单薄扁平干瘪,只是拥有18岁的身材,高雅到餐馆所有人都侧目的仪态,被丈夫忽略冷落的日常,只能提出几个不那么平淡的问题,却没有侃侃而谈自己对音乐丰盛见解的机会,不喜欢她被喜欢只是因为 “令他感觉到平静” 对功能。 那些看似错位的反应,不合逻辑的设定,其实不是女人和自己真实的心的距离,而是男人和真实的女人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