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经人谁写日记7

又错了。

巨大的痛苦、羞耻、愧疚扑面而来。无论我如何狡辩，都改变不了发心不正，行动极歪的事实。说实话，我也不知道，如果对方那天真的答应了我的请求会发生什么，也许什么都不会发生，也许什么都不可挽回。

于是拉扯。我突然惊觉，我竟然习惯使用一套不论以私德还是以心理来说都极为扭曲的方式。对无数任是如此，对那些夜晚是如此，对某个已经远去的人，甚至不惜展露本应隐藏的表征。所以从一开始就错了，口口声声分析他人情感，所作所为却不相信除去欲望以外的感情。当然，绝大多数歪打不会正着，那只是我习以为常甚至赖以生存的模式，证明我只贪欢。

说真心，其实自己最无真心。我还记得之前再之前，在前同事家喝得烂醉如泥，以至于某位女同事负责地不愿把我交给那个人。行已远，过去也远，我兜兜转转在本就不值得花费精力的情感上泣不成声，感受理智与感情的撕裂。明知无必要，却又深陷其中，甚至希望以相似方式转换下一个目标。

总说别人钓鱼的我，本质上也在愿者上钩，而且还是不太高明的鱼饵。只是我藏得算深，把这部分与身边人完全隔离，也从未向外吐露我曾做过什么。如今看来，我要的到底是怎样的回馈，连我自己都不清楚。即便错误地索求无度，也固执和倔强地放纵脾气，然后伪装成付出一切的受害者，既不想要又享受这种痛苦。

这大抵是第一次，我在自己身上发现如此强大的路径依赖。我以为我一直在学，一直在变，却突然发现自己被打回原点。

或许是某种所求的鄙视链？对于那些高不可攀之人，我用尽解数以后用不完美来说服自己。可是对于本就错漏百出的人，我却隐匿、迁就、假装不在意，刻意屏蔽那些我在正常选择时的必要条件，试图以更高姿态展现出包容和涵养，以示众人皆醉我独醒罢了。

冲击不是坏事。在寺中禅洞修心那一刻，真正称得上万籁俱寂，只有心里默念《心经》的声音与遥远的钟声相和。由定才能生慧，若我痴迷于继续将五蕴投注至眼前短浅又即时的快乐中，就永远无法寻觅到我想要的意义，而是依靠一个又一个替代来苟活。那些过往和联想，只能证明我凭借技巧收获了工具式的回报，核心是满足我的自恋，而不是理想。

偏离主线太久，我只记得要赚钱，要工作，要按部就班地陪着家人，再偷点小懒，舒服地过。我不读书，不写诗，忘却了意义，只为稻粱谋。

再写就矫情了，像是某种标语式自我鼓舞，但那非我本意。我写不出深刻忏悔，只因为深觉一切过往皆不可追，沉湎在过去等于否定了现在的可能性。这不叫从头再来，也不叫重新开始，大约只是走过一段不长不短的路径，打算换个方向继续慢慢行进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