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的故事
男孩拾起砖头。
“啪！”
……
在“啪！”之前
我是说，大概几个月左右吧
他面对一个不认识的人时还是会
温顺地笑一笑、讲个笑话，
要不然
就穿上报纸裁成的裙子
走阶梯教室廉价红毯。
那时候就不是他笑
是整个礼堂
朝他笑。
到这儿都还没结束呢，
不到“啪！”就不算结束
（严格来说，“啪！”之后也不算）。
“结束”会发生在很久很久之后
或者不发生？
无论如何，男孩下决心是“一瞬间”
“一瞬间”这东西，栽种下是好几年前
像一个念头
被抻得很长。
砖头拍到脑袋上，
像好那几年全叠压在一起
（就好比，用泥巴砌成砖头，砖头再叠成墙）
“啪！”
这是巴掌落在男孩脸上——几年之前
好几十次（这已经是很保守的估算了）
于是又——
“啪！”
男孩听见叫声说：
“流血了！血！”
他心想：叫什么，我看见了。
他觉得“结束”终于可以来了。
还分什么好几年前、好几年后？
对称的时间发生在“啪！”两端——
无穷无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