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梦阳
“敬”是惟一需要彻底的根 是“敬”使得表达自我 拥有必要。 在苏州,你说得如此坚定 好像此地繁华的生意 永远不会淹没苦水 也不会有人把古钱币 打成银项链。 在苏州,从举业逃逸的才子 警惕地翻读你的诗集, 有如警惕一切 翻身的平民。 莲花打听蛤蟆的出身, 也是余裕的一环 吞吐腹腔的淤泥。 而你从未介怀不动的 嫉妒,优渥的懒散。 在北方,你从小吃到大的 不是稻米,而是饼。 当你不带鄙夷的拒绝遭误解, 应对的难度却落在 精致的猥亵者身上。 你找到了开大瓶的农妇, 也找到了焦土下的瓶塞。 你要尺尺而寸寸地钻进去 在里面的酒桌上, 继续敲着板子传道。 汉魏的骨头,唐的肉 通过蓝图上完美的身体 我开始领略它的呼吸, 像强风钻进的神工的机械。 古老的形式能够挽留轻忽的灵魂, 助益于它们的凝聚和行走, 世道也将由此踏出开阔, 宽厚而不由分说的信笺。 我珍藏于白银的箱子上, 黄金的箱子下。 在苏州,我们只见过一面, 这里多的是杭州来客, 少有先生这样的北人。 你的汗腺像是紧闭的, 当你经过梨园, 为诱人的鼓吹吸引 露出好玩的神情。 这也是无穷无尽的“敬” 你像太阳之影紧随其后。 它有一天会被遗忘吗? 历史越完整,越满是泥沙 越晚近的丰饶却越不足道, “第一义”不停的 销蚀着它们亲切的面庞, 变得陌生,有如犀角和象牙。 不要顾惜——无法涌入其中 平庸风景中的奇遇。 你抚慰人心的力量多过 撼动的。或许摆脱了 命相的魅力,商人作诗 才直面不自足的无贵贱。 我也见过你一瞬的困惑—— 在过剩的精美前大摇其头 却又顿在半空,说不出话。 我想起先生的故乡, 只在图画书里读到, 那里住的不是生活的人, 而是异人。那是孩童的猎奇, 我早已收起。那是余裕啊: 一种被过分经营的神奇。诗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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