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5
晚上约了清水老师和野中老师在巢鸭的四川料理店吃饭。到店已是7点多,因为手机没电了,完全不知道其他人到哪了,就问料理店老板有没有充电宝,旁边一桌约四五十岁的中国人主动搭话,借给了我。7点半左右,断断续续的都来了,这是毕业后的第一次见导师,有挺多话想说的。但突然话到嘴边又说不出口了。最近一直受事务所的礼仪训练,碰上人,多了很多顾虑,话都不会说了,出口就是一堆敬语,一种让人感到隔阂的语言。
席间打电话给根本君问怎么还没来,一堆敬语说出口,把野中教授笑着说说:”刘君,对后辈说话用不着这样。“我意识到自己已经陷入了混乱,最近这几个月,因事务所的行事风格实在太老套,比如对礼仪的强要以几近变态的程度,我仿佛穿越回了50年前的日本。直到和朋友聊天时,又穿越回现代社会。两种不同的秩序笼罩着我,这就是日本经常被说的旅行和生活的区别,过往的二十多年里重来没有的体验,不得不以两种面孔继续,一面为刀,一面为菊。

席间,旁桌的中国人来敬酒,大多是些北京人,寒暄继续互换名片才知道他们在日本开这公司,教授们显然有点吃惊,因为一般日本人不会这么做。这又是另一种秩序吧我本想回敬,跨文化,跨时空的行为准则将我撕扯。之后,老板端出了道糖醋排骨,在上面撒着糖粉开始大声朗诵起: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教授们问我老板在念些什么,我解释说是唐诗,没有给他们具体翻译,北京老板们拿出手机热情的翻译给教授们看。我笑着听着翻译,一门心思地尝起味道,想起了乡下伯伯炸的糖醋排骨,在那片江浙沪交界的乡下别墅前的场地上,用柴火和大铁锅烧出来的味道。随后几两白酒下肚,意识稍微变的模糊,便不再去想。
川菜馆10点就关门了,我表示还没吃饱,老师们纷纷应和,便到另一家居酒屋继续,几杯巨大的梅干しサワー下肚,一看时间快终电了,告别老师们和根本君,急匆匆的赶到车站,又偶遇那几位北京人。闲聊了几站,回到家才发现,充电宝还没还给。
秩序在酒精里融合,消散于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