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夫人的教育困境：三位学识渊博的女儿们

将军夫人感受到将军看上了娜斯塔霞，一向温顺听话的丈夫对她有了异心。当初次见面的公爵应将军夫人的请求把娜斯塔霞的照片拿来放在她的面前的时候，他们在一起观看并谈论着照片中的美人，将军夫人忍无可忍，禁不住想要把近期家庭中准备的几桩婚事拿到桌面上谈论，她不喜欢这样的婚姻。在将军丈夫和托茨基合谋的几桩婚姻里，将军夫人感觉自己受到了愚弄，被身边的人认为是有心无脑的傻瓜，她感到痛苦，自己是不幸的，她忍不住想发火，面对二女儿阿杰莱达的询问：“您为什么那样不幸呢，妈妈？”将军夫人厉声说：“是为了有几个学识渊博的女儿”。将军夫人脱口而出的这句话充满了复杂的心理活动，她的“厉声”，反应出她积压在心中的痛苦已经无法忍受地要暴露出来。面对“学识渊博的女儿”将军夫人即有自豪又有痛苦，为什么会这样呢？

这句话表面上看起来是夸耀，将军夫人在女儿们教育上的投入使得她们都变得学识渊博，有所成就，看起来似乎是教育的成功，实则暗指西方启蒙思想对女儿们的影响。将军夫人是那个时代的贵族，她培养女儿们是想把她们培养成温婉顺从的大家闺秀，附合那个时代对女人的标准。可是接受了新时代标准的培养的女儿们并没有如母亲所愿，她们的成长受到现代思想的影响，变得不像原来贵族小姐该有的样子，她们每个人的性格，大女儿亚历山德拉过于理性冷静，对母亲的冲动不以为然且加以阻止；二女儿阿杰莱达追求艺术自由，对传统的婚姻兴趣寥寥；三女儿阿格拉娅更是叛逆，公然嘲讽母亲所在的上流社会的虚伪。这一切都不是将军夫人在培养女儿们的时候所预期的。将军夫人用传统的方式培养了新时代的女性，她无法真正接受新的思想，这些会打破旧时代的秩序，将军夫人的权威受到了挑战，她无法忍受，她不满，她痛苦，在二女儿的询问中脱口而出这句话，即有做为一个母亲的自豪和懊悔，做为一个贵族的骄傲与恐惧，还有一个传统女性的成功与失败。同时她也讲出了对将军丈夫和托茨基之间的利益婚姻联盟的不满，尤其是对大女儿的安排，她认为是不会幸福的，因为只是利益联姻，这些都是将军夫人感到痛苦和不幸的缘由。将军夫人这句话的本质是：我花了这么大的代价培养你们，我现在忍受着痛苦，难道就是为了让你们这样难以管教吗？

这句看似简单的抱怨，作者让我们看到19世界俄罗斯社会的转型期新型文化思想对贵族家庭的影响，而将军夫人的不幸恰恰是历史的必然产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