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年4月 归来的春天
浅眠、早醒,终日迷迷糊糊。发胖、口干舌燥、睡醒会发现牙齿咬着舌边。不管是9点开始躺,还是泡脚,冥想都不一定每次见效。父亲在电话里多次喊我回家修养一阵子,老家吃点补的,在一个平常的日子,我跟丈夫带上小狗开启了第一次回老家短住的日子,丈夫送我们回吃过午饭就离开了。我和小狗开启了乡村之旅。 在我睡不着的夜晚,时常回忆儿时家乡的春天:那桃花粉嫩闪着雨珠,那打碗碗花脆弱得好似要被风一吹就断的孱弱惹人爱(其实并不),那池塘里渐渐丰富起来的小鱼小虾蚌壳螺蛳,家乡没有垂柳,只有孤零零站在田埂上的杨柳。风从南方吹来,暖一阵阵,又一场春雨冷得颤抖,加上春天的潮湿,让这个季节特别错乱又可贵。生命力就要炸开一样,寻常景色却摄人心魂。我常常在这些记忆里睡着,没想到很快记忆就成了现实。 家乡早已在这三十年间变了大样,勉强维持着农村的模样,城市的扩张早已蚕食到小山村的边缘。一条双向六车道的新马路横亘在农田中间,切出来了一条笔直的路,大拖挂货车闪着灯嗡嗡疾驰而过,特别是晚上,市政路灯把田野照得灯火通明,车流稀疏但单一的噪音强势的打破夜晚的宁静。但总比城市安静,总比城市放松。农村的春天,我小时候就观察出有一种沉默的竞争状态,植物们、动物们,小生灵们纷纷苏醒,却从不言语,万物生发。 经过前三天我与母亲的融合适应,后面好过了一些。雨过、我俩提着桶去山上的废弃梯田去采蕨。废弃的梯田在一个小山谷里,旁边是三栋废弃的民宅。农民们欢喜的拿上了房地产商的拆迁款逃离了自己的家乡成为新城市人。房子没有人住很快就破败了起来,鱼塘没有人搭理干涸了长满杂草,成为一个突勿圆形低地,原先在树林中走出来的一条车辙印就是路也迅速被植物占领覆盖。路两旁的油茶树相互交映,好似一个山洞的洞口、往里走地上落叶松软,腐败又湿润的空气直冲脑门。安静潮湿,是湖南农村春天的第一印象。爬上梯田,那软弱的紫红色的蕨在干草从里露出卷卷的头,小小一颗,等人细心的寻找、前来蹲下,拇指与食指轻轻一捏就脱离了枝头,再咚地一一声掉到了桶里。不一会儿半桶蕨采摘完毕,小狗开心的在山林里跑来跑去。蕨才回家,我母亲洗干净在锅中干烧、让它脱水干燥去除涩味(一般来说事焯水去掉绒毛与涩感),切成段,柴火灶上拿下一条自己熏的腊肉与蕨同炒。从采摘到吃上最快不超过一小时。 之前我在城市里很少会去特意买春菜吃,蕨、野水芹、椿、笋,这些新春的风物,买的永远没有从小就在自然里吃到的香,如果不好吃,不如不吃。野水芹还才钻出泥土短到不能采摘,父亲说等晴几日,就有可以摘了。 伯母堂哥和堂弟听说我生病,特意准备杀鸡来补一补身体。趁着丈夫回来,围观了一次绝妙的烹饪课程,吃完那个对食物无所谓的山西男人大概说了十次“太好吃了”。我堂哥是一个出道未遂的厨师,掌管家中聚餐饭菜,这日他下午杀鸡准备做晚餐的一鸡三吃。因我右手不好行动交由丈夫做了几天饭菜我对他的厨艺吐槽不止,他便向堂哥取经,围在灶台旁全程观看。鸡切小块,宽油爆香,炸到鸡肉微焦分二个锅,一锅清水小火炖,一锅加双椒红烧。鸡杂与萝卜丝同炒带汤。最绝的是牛肉,那牛肉切很薄,提前腌制,小米辣大蒜茶油下锅,超出香味牛肉滑进去几十秒,加清水带汤,简直是人间美味。只是我已经不太能吃辣也对咸味敏感没敢放开吃。 去看中医,医生对我把脉问诊,说心火大,我这人如同一口干枯的鱼塘,就算喝多水也流/留不进来。所以口干舌燥,心情起伏,舌苔多,睡不好。身体皮肤嘴都很干燥,大量出汗。这个医生我觉得是说得准的,拿了一周的药回家煎。我母亲把电煎药罐找出来,当晚就开始熬中药。这苦苦酸酸甜甜的浓稠液体,我好费劲才喝了第一碗。早上醒来睡得不错,除了我的公鸡老弟又在半夜打鸣把我吵醒。舌苔少了舌头红润了,大便也变了。不晓得是变好还是变坏,在前阵子手术期间,我是真的无法理解我的病因与病情,开始对中医感兴趣了。 篇幅太长不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