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色,灰色
起风了,他解开大衣,把我裹进怀里。风从汉江吹来,带着点潮湿的寒意,他低头问:“冷吗?”声音不高,却稳稳地拽住了我游离的心思。
但更多的时候,我陪他整夜待在 Grayground,蓝色的月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静静地落在他的指尖。他在设备前调音,目光专注,偶尔用指节敲敲桌面,思考着什么。我就坐在他身后,托着下巴看他工作。香薰蜡烛的光晃了晃,音乐流淌在空气里,他很少说话,只有在遇到瓶颈时,才会回过头,皱着眉看我一眼,然后小心地牵起我的手,放在自己的掌心里摩挲两下,像是在找寻什么灵感。
凌晨三点,我们窝在沙发上吃披萨,只有一张毯子我们共享。我偏头看他,他的睫毛在昏暗的光线下投下一道淡淡的阴影。他漫不经心地翻着 Netflix,最终挑了一部他之前看过但我没看过的电影。醒来的时候,他正低头看着我,手指顺着我的发丝滑到耳后。我迷迷糊糊地伸手去碰他的脸,他轻笑了一下,把我的手握住,抵在自己的胸口,心跳稳稳的。我眨了眨眼,他却突然站起身,去酒架前倒了两杯酒,递给我一杯:“跳舞吗?”
他声音不大,我笑着说:“你不是不会跳舞吗?”他耸耸肩,伸出手,指尖轻轻钩住我的。落地窗外,城市的灯光映在玻璃上,他的手掌覆在我的腰侧,步伐有些随意。我忍不住笑了,他低头看着我,眉眼间带着点不服输的意味。我被他拉得更近了一些,鼻息交错,酒的香气混着他的气息,让人微醺。他摘下了手上的首饰,指尖落在我的锁骨上,我下意识地闭上眼,以为会落下什么炽热的吻,然而,他只是用嘴唇轻轻碰了碰我的额头,像是一种承诺,又像是一种无声的安抚。
黑与白的绝对分界之间,灰色是无穷无尽的。容纳了很多,却依旧孤独。可此刻,他拥抱着我,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