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拿大（局部）考察日记061-- 天使之城，造梦与下堕只一线之隔

去年9月，我去了洛杉矶，和朋友共同创造了绝无仅有的珍贵回忆。但即使有这层美好回忆做滤镜，洛杉矶依然令我十分失望。我从没见过一个国际都市是那样肮脏与不堪。

挑一个词概括整段旅行，用有惊无险最合适不过。

出发前我就经历了一次极限过山车。我的行程正正好撞上了加航罢工计划。那个星期，我每天都高度关注加航和工会的谈判进展。加航发了数条通知，鼓励旅客主动改期，或者等到航班被取消退票。有不少人不愿意冒last day取消行程损失更多的险，选择了改期；我在犹豫，我两样都不想选，又无法做些什么，只能不断咒骂着，怎么偏偏就是这几天呢？

在要么和解要么罢工的那个深夜，我根本睡不着，不断地刷着最新进展。有人更新，某航班上坐满了加航员工，似乎所有人都做好了立刻回家的打算。看到这里我心都凉了。

时间数字终于跳到0点，没有和解的消息，我和朋友说，可能去不成了。罢工似是已经板上钉钉，我无法说服自己立刻接受，失望让我清醒，继续刷帖子，共情着被这场意外打乱计划或者造成损失的网友。

就在此时，加航官网突然更新！公司与工会达成一致，罢工取消，所有航班照常起降！

我又能和朋友见面了！那是那一刻我唯一的想法。

这场见面，嗯…虽然和她一起回忆过数次，现在好像又想不起太多细节。

我住在朋友家，由于朋友的作息日夜颠倒，所以我根本没怎么见过洛杉矶的白天。最夸张的一次是中国已经醒来，我还没睡。

我并不喜欢特种兵式旅游，所以根本没列行程，都是踩着点进行，到哪算哪。为数不多计划的行程是去在蜿蜒山坡上的观测台，然而我们到达时，观测台已经关门。是的，一个户外场馆，居然会关门。我们只在保安巡逻的间隙，偷了几分钟和几张照片。可能因为是偷来的，总觉得这几张照片格外漂亮。

关门不只观测台和展馆停止开放，也包括关闭园区入口，只出不进。也就是说，我们下山只有两条路，要么搭坐地起价的的士，要么走下去。那是一段一英里的路。我们决定走下去。

当时已经11点多，路上根本没有其他行人。我们走走停停，走了半小时路程都没过半。

突然，路边的草丛闪出一只不明动物！接着又来一只，又来一只！

是郊狼！

读者朋友们，如果你们搜索“郊狼的攻击力”，你会得到“还不如狗”，“一只手就能打得过”之类的答案。虽然如此，我还是建议你们小心。毕竟对方已经三狼成众，很可能还有更多，而我们只有两个人。就算能打过，被咬一口还要打狂犬疫苗（可能要？），很不值得的。

所以我们俩没敢继续往下走，开始在“随便搭陌生人的车”和“直面一群郊狼”之间做选择。上一个陌生男人的车，比面对一群郊狼更危险。

最终，我们决定拦辆车碰碰运气。第一辆经过的车没有停，我们等了好一会才等来第二辆。是两位亚裔女士！她们真的很勇敢，也很善良，愿意在深夜的荒郊野岭为两个陌生人停下车。我们向她们解释了来龙去脉，她们虽然犹疑，还是让我们搭上了车。坐车下到山脚，我才知道那段路到底有多长。

经过这件事，我和朋友的友谊又上了一个台阶，我们是过命的交情。

第二天自由行，我去到LA downtown，居然没有我想象的繁华拥挤，可能这座城市的重点都在好莱坞和比弗利山庄。在DT我再次体验到社畜的冷漠善意。

我买了一张公交卡，大概是新业务，店员都不会操作。试图充值，好像没充进去。她们让我找辆公交车刷着试试，我便去了。一刷，余额果然是零。但司机只是示意我赶紧往里走，没事，往里走就行。他大概以为我忘了充值，打算行个举手之劳。

谢谢这位善良的好司机，我坐这车去了几英里之外，逛了一家著名书店，又走了半小时才回到买卡的商店办理退款。

我也打算去见识见识那世界闻名的Hollywood招牌，然而不幸公交坐错方向，没去成，反而到了LA中央车站。

在这里我见到了LA古老的地铁线路，古老到用来划分不同线路的Red line, yellow line是用文字形式打出来的。要是不认识英文字，还坐不了红黄线了。

我也在中央车站收集了洛杉矶地铁票。买票时我不会买，有位工作人员来帮我，买完票他还教我怎么刷，方式是他先刷员工卡进站。我心说你都帮我刷开闸机了，那我也别浪费票了吧。于是我跟着走进去了。地铁票就这么留在我手里。

第三第四天依然和朋友一起行动，做了很多从没试过的事，每天都不到几乎清晨不罢休，玩到人稀里糊涂，最后如何收了行李，如何去了机场，如何上飞机也忘记。

她说自己是个“坏朋友”，我说有个坏朋友挺好。

我去洛杉矶主要是为了见这位朋友，同时也想换换心情。这两个目的都完成地十分好，我很开心。

说完美好的记忆，下面来详述为什么我讨厌这座城市。

各位读者朋友可能大概知道，我住在多伦多，多伦多dt已经可以说相当污秽，随地会见到意识不清的流浪汉和不明污物；我也去过纽约，纽约地铁站脏得全球闻名，总是弥漫着排泄物混合烟草发酵的臭味。但比起洛杉矶，它们居然都显得干净。因为洛杉矶是一个走在街头，随时能见到大号排泄物的城市。是的，人类大号，在某几个街区，遍地都是。

而这座城市的另一边，是万人挤破头想进的造梦工厂，是遍地豪车豪宅的比弗利山庄，是这世界上最光鲜最奢侈的“上流社会”。

我记得非常清楚，在前往洛杉矶dt的路上，要上一个坡再进高架，不过短短百米的距离，一个坡将这座城市分割开来：高架之上，是繁荣的市中心，游客，高楼，西装革履的精英人士；高架之下，是被覆盖过一层又一层肮脏的涂鸦，是泛着臭气的流浪汉帐篷，是直不起腰的毒友。

太割裂。

我没看到好莱坞的巨大logo，因为不感兴趣，错过也就错过了。我回来后不久，洛杉矶山火四起，比弗利山庄也在天灾面前毫无还手之力。然而对富人来说，他们只是失去了一处房产，搬去别处住就行。真正被大火重创的只有普通人。

我实在不喜欢洛杉矶，那座肮脏割裂的城市。如无意外，我不会再去西海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