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没有挣到工分
今天后腰痛了四次。凌晨四点多钟,我翻个身就开始痛。我大约猜到是结石。因为还能忍受,十多分钟就扛过去了。后来六点多钟又痛一次,八点多钟再痛一次,这时我已经在地铁上赶去上班了。这三次我都扛了过去。因为不想去医院。去医院要排队,要做很多检查,还要花钱,关键是一天都挣不到工分。天呐,没有挣到工分天会塌下来的。可是到了下午四点,疼痛又袭来了。也不是抗不过去,只是不想再扛,想着希望在没那么严重时就遏制住。我带着疼痛走到医院。第一医院的人不多,从分诊台,到医生诊断,再到抽血,验尿,彩超都很快就做完了。抽血报告需要两个小时才出的来,我拿着检查单坐在走廊的椅子上,看着进出的人,大家都那样匆忙,每个人又那样严肃而陌生。有时候也会想着用生一场大病来解放自己,这样一来,身体上固然得了什么大病,但在心里上却会放松下来。可转念一想,我这样未免太自私。我生病了,我的亲人必定会受苦,所以很快就打消这样的念头。 我想着医院离上班的地方近,要不要先去上两个小时班再来拿结果。可我又怕同事说我装模作样。即使他们不这样认为,也会给他们带来压力。我出去吃了饭,再回来打印结果。我拿着检查单找到刚刚给我看病的医生。医生戴着口罩,看起来很年轻,应该是实习生。他十分友好地叫我坐下,他说在电脑上看到了我结果,问题不大,可以打针,也可以吃药。我一口咬住说,不想打针。然后他起身去问对面老医生的意见。老医生看了一遍检查报告,说可以不打针,但是三五天后要来复查。我心里想着,只要不打针,先放我出去,你现在说什么都行。实习生给我开药的时候,我就想着,他总有一天也不用去谦虚地问老医生的意见,等他有了经验之后,我希望他和现在谦虚时一样,做一个善良的医生。我拿到药,走在路上,又在想要不要回去加会儿班。我这个班上的真够纠结,有一点空挡,凡但没到下班时间就像愧对这个破班一样。等我路过一家书店时,我决定不去加班。有一次吃完午饭,我路过这里,走进去看了一眼。这家书店很大,人倒不蛮多。淡黄色暖暖的灯光照着,吧台一位小姑娘守着,里面每张桌子远远的排列着,安静的仿佛能听见心跳声。我直径走过上次看到的两本书,一本是沈从文集,一本是稻草人手记。我买了下来。每次买纸质书的时候都有些害羞。我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是个爱读书的人,走路时吊儿郎当,普通话也说不太好,有时候太急,还说的吞吞吐吐。我把书夹在胳肢窝中间,经量掩盖住书名来。晚风柔和的吹在脸上,三月的雨终于下完了,风里带来了春天的味道。这个时节,故乡的油菜花一片片地盛开着,我好像听到了村里孩子们的笑声。那片故乡的油菜花,我好像再也回不去了,那片笑声也是。我带着一点乡愁,走进地铁,把稻草人手记拆开。嗯,我又一次可以看见三毛和荷西了。在书里,我好像能够感受到他们依然很好地生活在某一个地方。可能是撒哈拉沙漠或者加纳利群岛。我站在地铁拥挤的人群里,无视一切,把书翻开一头扎进三毛的故事里去。但后腰的疼痛还是叫醒了我。平时坐地铁晕车,今天疼痛掩盖了晕车带来的不舒服。我合上书,低头忍受着疼痛。换成地铁时,我总是分不清我要换成六号线还是四号线,已经坐了一个多星期的地铁了,还是没有形成肌肉记忆。走在出地铁的电梯上,总有人喜欢站在左边挡住去路。今天我终于鼓起勇气让那人站在右边去,我反复向他说了两声。那人感到十分茫然。我只是丢下他茫然的眼神,走掉了。心中不由得得意起来,原来,要我说出对人的不满,是需要借用自我疼痛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