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0314 看米罗展想到的
我不熟悉米罗的作品或者艺术史地位,没想到展览里面非常多的作品都有一种既视感;尤其是《星空》,我并没有见过,却感觉分外熟悉,仿佛小时候读过千百遍以此作插图的故事书。最有可能的解释,是这样的情绪,或者是有一点点类似的抽象线条画,在记忆里被我合并同类项了。
这世界上已经生产出了数不清的字符,也有数不清的物和名。好可怕,想到图书馆有那么多书,商店有那么多商品,游乐园要耗费那么多能源,我就感到很恐慌。
曾经我以为是脑雾的原因,是我变傻了。不过今天我忽然想到,我这种合并同类项的粗暴习惯,我对概率的朴素(错误)理解,可能才是我对具体的事物缺乏好奇心的原因:会有这样的事也不奇怪;会有这样人也不奇怪;会有人这样画画也不奇怪;这都是可能发生的。在没有生成ai的时候,我用类似的想法理解着外部世界:除我之外的世界,是包含所有可能的随机结果大集合。所有的实用商品,文化产品就是它们的样子。为什么是这个样子的,问题是它们是这样也没有什么问题。
写同人文,听vocaloid也没有打破我这层混沌抽象的壳,更不要说写应试作文,过应试生活了。最早让我惊觉到事物内部都有人的意志,竟然是大学社团写推送。原来推送都是人写出来的!也就是说,所有的媒体内容,不管多么专业详实,都是人写出来的!
我的惊异之处,在于我与“人”的相同之处。当然我是人,其他人也是人,但我曾经并不觉得这完全一样。大概是我对话语权相对敏感,我意识到我也可以生产具有公共性的内容时,我忽然就发现:我和其他人完全一样,我们都是人,而不是符号。符号化是一种选择,一种策略。奇形怪状的产品,可能有它们的功能,可能是因为材料特性,可能是因为削减成本。闲笔是弦外之音,裸露镜头是色欲和ego。认为能够接受一切,解释一切的全能自恋的状态就日渐离我远去了,所有的等级秩序,权力关系都变得那么清晰。
总的来说,我今日仍然是一个随机数信徒,只是随机的范围有大有小。万事有因,所以因也不见得那么重要了。不过我对具体事物的近视(过敏/不适应症)直到今天也没有康复。这世界上我最不可能成为的就是博物学爱好者,能恢复到想去看展已够我沾沾自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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