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传(1)
很小的时候,我家里有一辆铁丝网做成的小推车,小推车可以从四周打开,打开后就是一张简易的床。据说这辆小推车是为老姐小时候买的,后来就给了我用,再后来,这辆小推车就推到了叔叔家,让堂弟用。
我对小推车最初的记忆是我在往前跑时突然跌到,脸正好趴在小推车上,后来我妈就抱着我跑着去了村里小诊所,医生拿着个镊子,我感觉凉凉的……后来常常听他们讲起这件事情,那时候我也只有三四岁,小推车上有一根伸出来的铁丝,它就是造成事故的罪魁祸首。老妈听到我扯着嗓门哭,赶快过来看,发现我满脸是血,右边的半边脸从眼睛下面到嘴角上的一块皮都被刮了下来。于是就抱着我去诊所跑。讲到这里,老姐就会补充其他细节,她那时候才上学前班,刚放学回家就看到老妈,抱着我往村子东头跑,问她怎么了,她也顾不上理。老妈接着说,到诊所后,医生说需要缝几针,但是之后缝针的地方肯定会留下疤瘌,老妈看着我胖乎乎的小脸蛋愈加心疼起来,她说多排场的模样,有了疤瘌之后以后会娶不上媳妇。医生就说那就只上点药,让它自然愈合吧。于是他就拿着镊子把那张半挂着的皮重新展开,上了药。一段时间后,我的脸就愈合了,除了嘴角上面有一道疤痕之外其他部分就没有痕迹了,但是那疤痕是去不掉了,我带着这条疤痕一直到现在。
在上学前的那段时间我在家里担任起看门的任务。大人总是把那个小推车放在堂屋的当门,当门也就是中堂,两边两间称为里屋。我就躺在或者坐在小推车里自己玩。我承认现在回忆起这段时光有点孤独,但是我上学前的大部分时光都是这样过去的。因为我小小的年纪就能够天天独自在家不惹事,一时间给我迎来了老实听话的好名声,村里的人提起我都赞不绝口,我则红着脸藏在大人的屁股后面。
那段时间我都没有玩伴,唯一愿意陪我玩的就是老姐,老姐常常用皮筋和发卡给我带上一头的花,并给我穿上裙子,打扮得花枝招展,然后自鸣得意地把我拉到老妈眼前。老妈看到就夸赞道:这是谁家的闺女啊。老姐除了喜欢给我或者给她自己打扮之外,还喜欢跟我玩一个名叫跳井的游戏。我家大床上有一床被子是浅绿色的,最中间绣着圆形的一簇花。老姐就把被子铺开,跟我说那一簇花是一口井,我便假装走夜路,从床的一头往晃晃荡荡地往中间走,然后一不小心跌到“井”中,我“哎呀”一声,开始喊:救命啊,救命啊!老姐听到之后就侧着耳朵听:是谁在喊救命?我带着哭腔高喊:是我,我掉到井里了。老姐说:你不要慌,我来救你。然后她就蹲得远远的伸长胳膊把我从“井”里拽了出来。老爸老妈晚上有时候出去串门,把我们留在家里,我们玩腻了跳井的游戏之后,还会翻箱倒柜把家里的红颜色的衣服床单都翻腾出来,围在床的四周,我们就坐在中间,老姐告诉我:鬼怕红色,这样我们就安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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