绍兴:是江南第一胜境,也是迅哥儿的故乡

新年绍兴游已经接近尾声。
从美食上面来讲,这座城市对于无辣不欢的湖南人确实“不友好”。我能记住的只有满街的臭豆腐味道,以及黄酒奶茶、黄酒咖啡、黄酒棒冰等和黄酒有关的一切。只有一个,面饽饽,确实好吃。
但它的潺潺流水,深巷石桥,却能让我这个“江南重度爱好者”一眼入迷。
鲁迅故里的人潮没有把我劝退,反倒是历史与现实的交织,让我想起曾在北京逛过的鲁迅故居。两座城市,藏着迅哥儿两副不同的“面孔”。
有一瞬间会在心里好奇:迅哥儿说绍兴话会是什么样子呢?
一朝入绍兴,满眼是江南。 城内河道纵横,人家临水而居。乌篷船顺河而下,船夫划动着船桨,吱吱呀呀的摇橹声飘荡在河水上空,成了水乡独有的韵律。


来到绍兴的第七天,天空开始下起了小雨。与前几天的艳阳高照相比,雨天的绍兴更有江南的味道。 细如轻纱的雨丝落在水面上,瞬间消失不见,岸边湿漉漉的青石板路上,游人缓缓前行。一幅宁静而又富含诗意的江南烟雨图就这样立在眼前,“江南第一胜境”的美誉竟一点也不是虚传。

一时不知道应该用哪位诗人的诗句来形容此情此景。 是韦庄的“画船听雨眠”,杜牧的“多少楼台烟雨中”?还是冯延巳的“细雨湿流光”,晏几道的“梦入江南烟水路”?语文课本上的知识在脑子里乱窜。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来到这里的几天,我常常想,这样的江南水乡,能孕育出那么多的名人雅士也不奇怪。 就拿鲁迅来说,从前在北京我也逛过那里的鲁迅博物馆和鲁迅故居,两座城市都与鲁迅有关,可是给人的感觉却完全不一样,或者说会让人联想到不一样的“迅哥儿”。

记得电视剧《觉醒年代》播出没多久,我一个人围绕着北京的鲁迅故居、李大钊故居、新青年编辑部旧址等地来了一趟“觉醒年代打卡游”。
这当中逛得最久的就是鲁迅博物馆和旁边的鲁迅故居。 看着鲁迅博物馆里一件件与鲁迅生平有关的陈列,听着展厅里播放着他救亡图存的故事,慷慨悲壮的氛围里,心中燃起的更多是对“革命者”鲁迅的崇高敬佩与感动,想到的是他那些如投枪匕首般的犀利文章。

印象深刻的是,当时在展览结束的展厅内,一位女生坐在循环播放的纪录片前,抽泣声不断。我心想,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司汤达综合征”吧。 可是来到绍兴,眼里心里完全是另一番情景。这里是鲁迅心心念念的故乡,他生于斯长于斯,这座古城的风土人情在他的人生和作品里都刻上了深深的印记。
虽然,过年期间的鲁迅故里,人山人海,排队进去参观的队伍里三层外三层,进去了也没办法细看,全程只能被拥挤的人潮推着往前走。


有人戏谑:别再说为什么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只有30米鲁迅上学还会迟到,鲁迅要是放在现在去上学,怕是走到三味书屋都要放学了。 但是,回忆起鲁迅的散文和小说里对故乡的勾勒,走在这些经过时光洗礼的历史建筑当中,你仿佛能从那些院落、深巷、小河、石桥、台门中,隐约窥见他的孩童和少年时代,感受一代思想家、革命家生命底色的形成。

百草园,一百多年前曾有个少年喜欢在这里夏季听蝉鸣、油蛉低吟、蟋蟀弹琴;看碧绿的菜畦、肥胖的黄蜂、轻捷的云雀;抓蜈蚣、抓斑蝥、摘覆盆子、拔何首乌…… 三味书屋,12岁的鲁迅同学背着小书包,匆匆忙忙跑进来,却还是迟到了。第二天这个少年暗下决心,在书桌上用力刻下一个“早”字……

只是,时过境迁,如今的百草园里是新造的菜畦、石井栏,无法辨认的高大树木。
文创商店里,鲁迅笔下的黄蜂、云雀、何首乌都变成了造型新颖的玩偶。不过,这些东西能让游客聊以慰藉也挺好。 三味书屋的景象有些夸张,小小的书屋前被游客挤得水泄不通,得用力扒拉开前面的人群才能站到门口一睹屋内真容、鲁迅当年的课桌,还有那块依稀能辨认出“早”字的木牌。


如果说北京鲁迅博物馆的展陈,让人想到的是严肃的、忧心忡忡的鲁迅,那么绍兴鲁迅故居里,则让人联想起鲁迅调皮、可爱的一面。 从仓桥直街到鲁迅故里,街巷里门店前散落着十几个不同造型的“Q版鲁迅”,有人以集齐所有造型为目标逐一打卡,更有人因此将绍兴视为一座巨大的“鲁迅迪士尼乐园”。

看了这些可爱的玩偶,谁都会忍不住叫上几声“迅哥儿”。我想,如果迅哥儿看到了,他肯定也会很开心自己的Q版形象能够立在绍兴城的大街小巷吧! 毕竟,如今的绍兴已不是他百年前《故乡》里写的那样色调是灰暗的、景象是凋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