窄门·茶馆和酒馆| 2024年12月28日 成都

等我真的捧上这碗钟水饺的时候，我才知自己想多了。成都岂会有不加辣椒的东西。水饺一个个像小鱼一样肚子鼓鼓首尾细长，但却是浸泡在油泼辣子里的。

或许是真的饿了，也可能是昨日的辣椒麻痹了我舌头上的痛觉，或是它的辣油真的香而不辣，这碗钟水饺我吃得却很有滋味。和昨日想象的一样皮滑肉实有嚼劲，更妙的是辣子里有丝丝甜味。都说江浙喜欢吃甜，现在看来川渝人也不遑多让，后来的甜皮鸭也在成都街头开满了店，味道也不错。

饺子旁的陶炉茶声沸沸，一桌茶点和烤物，右侧还有一个黄色珐琅小铜炉在咕咚咕咚煮牛肉。这是我们今天在人民公园喝的第二道茶。第一道在一堵灰白的墙边，竹林阴翳，腊梅幽香，越喝越冷。抖着身子还强给嘴里塞了几块红油浸泡的冷兔肉，干巴发柴的肉纤维在嘴里怎么也嚼不烂，我瞥了一眼盛兔肉的一次性纸碗和它的塑料盖子，想着这东西没准是这茶馆老板从淘宝进的货，撇嘴弃食。精灵倒是抱着点都点了的原则，不知疲倦地在辣椒干中一丁一点地把小拇指盖大小的黑兔肉一块块挑出来。

也可能是因为疲倦才做做这种没意义的体力劳动放空一下自己吧。

上次见面还是去北京出差，恰逢北京十年不遇的大雨，她骑着小电驴到酒店载我，在雨停间隙带我去吃了一顿蒙古菜，我们一起看《芭比》，然后回酒店躺着，直至目送她离开。

但这次相见我想到的更多是大学时同她游厦门。那天和同学约了带我们去逛厦大，两个P人睡到中午才起，慢吞吞地点外卖、收拾、看校园偶像剧，一路从同安吃吃喝喝，到思明区已经晚上六点，那个要带我们逛厦大的同学从早晨起来就坐在宿舍等我们消息，一直等到晚上赴他人之约也没见上。

但我们还是以意想不到的方式在那夜进了厦大。我和精灵同行的时候总是“遇见”的运气在身上的。先是看见一个热闹的门楼想进去遛遛，一路吃芒果、吃杨桃、吃五香卷，发现不知觉逛到了当地集市八市，还一路通行到了昨日被表姐一家领着四处寻也没找到的台湾小吃街。在那吃了猪肉丸、沙茶面、面线糊，带着鸭脖又一路骑行到像宫崎骏动漫里出现的山坡，民房沿坡边聚集，一道铁皮楼梯通到一个露天影院，正在放映刘亦菲演的猫妖，我们到那喝了两碗烧仙草，向着白滩骑行，在普陀寺附近的爬山虎墙边骑进了厦大的偏门。

这门是只对学生开放的，可能是我俩太过松弛，又是在夜里，门卫误想了我们的身份。那夜我们骑车在厦大的校园里穿梭，一路行到白滩，在沙滩上遇见了彩灯摆成的爱心，在沙滩边的天桥楼梯上坐着听人抱着吉他弹唱，沿着海滩散步、骑行……那是我第一次意识到，旅行的美好在于不期而遇。

而这次的“不期”给P人上了一课。苦涩的茶、难吃的兔肉、冻得人发抖的老竹椅、无处不在以至于使人对“叮”声PTSD的游行掏耳朵人，我们一边感慨周围这些在阴天的阴墙下打牌聊天的成都人真是趣味清奇，一边斩断自己对这七八十一杯的茶多冲几道能变好喝的幻想，哆嗦身子起身准备行去太古里，就在这时遇见了鹤鸣茶楼。

湖畔摆满了桌椅，座无虚席，每张桌上都有一个陶炉，把这个小小的露天空间烘得升了好几度，暖烘烘的。

精灵崩溃地看着我，说：“怎么这样！”

“我们大冬天的在竹林里喝什么茶！“

“还是阴天！“

她巴巴地望了我一眼，“我也要炉子！”

“喝！”

于是我们又喝了一道茶。

在成都的第一天，我们就在人民公园喝了一天的茶。

夜里去了和全国所有古镇商业街一个长相的宽窄巷子，逛完才七点多，又去了昨天朋友聊到的九眼桥。

下车后我和精灵合计来合计去，这桥怎么看也不像有九个桥孔，最终路人告知这九眼桥已被一分为二，我们脚下的路本是河，现只能看到两个三眼桥了。

功课一向不做足的我们通过路人指向找到了一个热闹的河边，这里是酒吧一条街。一个个玻璃窗展示着一个个小世界，有捧吉他唱民谣的，有在五光十色中舞蹈的，家家是门口都有人拉客。我们匆匆走过，站在一个有古建的桥上看河。忽然我眼中闯入一个孙行者，黄袈裟、大白脸、紧箍帽，圆圆的眼睛画着黑眼线，可能是装扮着在桥上给游客拍照的，但是夜里看着那惨白的人皮面具实在有点吓人。精灵还没看到，我提醒她身后站了一个孙悟空别被吓到了，她猛地一回头，被吓得不清。

我护着她经过孙行者的身边要过桥去找家店，后又放弃了那家店，再要过桥回来，那孙行者还站在那。我们靠在桥栏上想着他走了再过去，或是做做心里准备。却猛地看到他向我们走来。我在心里默念千万不要走向我们，他最终还是停在了我的身边。精灵吓得面向河水闭紧了双眼，我手臂护着她，心里也稍稍有点发毛。

他用贴了黄毛的手拍了拍的的手臂，我回头对着那么近的一张人皮面具强撑着镇定说抱歉，我朋友有点怕。不知他是想道歉还是揽客 ，最终无言，做了个手势后走了。

我们又跟着地图找到了几家不靠谱的平台推荐的酒吧，都有揽客的人在路上招呼，虽对一家gay吧很好奇，最终还是没有鼓起勇气走进去。

“算了吧，万一是那种很闹腾的，被下药什么的就不好了。”我对这种混乱的地方想到的危险场景下药。

“是啊，我怕他们做游戏拉我们上去互动。”I人能想到的最危险的事情是大庭广众之下被人拉着互动。 #你镜头下2024-2025的跨年瞬间# #游记与人生# #我的私藏旅行小众路线# #2024年度幸福时刻回顾# #和2024说再见的一百种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