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年后如何对自己进行审美再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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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仲夏,我独自前往大同,当我迈过山门,抬头看到普光明殿的那一刻,华严寺宽大的鸱吻,平缓的横梁,雄浑大气的辽承唐制建筑瞬间震慑了我,“千江有水千江月、万里无云万里天”般的沁人心脾让我久久不愿离开。相比之下,明清建筑在纵深开阔的全国八大辽建前显得小家子气了许多,而此变化,乃是至宋中叶以后趋纤靡文弱之势。文章亦如此,王国维评价道:“太白纯以气象胜,后世......差足继武,然气象已不逮矣”。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美是可以有最好、次之与不好的,而在你好我好大家好的混沌环境里,政治可以是正确的,审美只有不同,却不允许有好坏。美得不到赞扬,不美得不到批评,导致缺乏基础的审美判断与普及,成就了一个没有文豪,更没有大师、圣贤的平庸时代。
如果你仍然不同意以上观点,那么恭喜你,在你体系里(把眼比起来),世界进入了大同无纷争、全民大师、人类文明最顶峰的时代。
与明清相比,群星璀璨的唐朝,有谪仙人李白的豪迈、浪漫、飘然不群,也有杜甫的悲天悯人,就连王维的近乎白描也是最抚人心。阿多尼斯说:”艺术尤其是诗歌的独特价值在于其被放逐”。而王维的诗歌恰恰是平铺直叙了他被放逐的一生:“中年颇好道,晚家南山陲,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就像日本人说的,王维是写在墓后的竹简,是安慰生者和死者的,而这种美是在我同样中年的40岁才感受到的,美也需要因缘际会。
李焯雄爱张爱玲,便写了《红玫瑰》和《白玫瑰》两首歌,林若宁爱《花样年华》,写了《吴哥窟》,朝拜美,临摹美,才可以与美际会,阳春白雪下里巴人,美可以是高雅的莫奈《午餐》,也可以是午餐后八卦圣体的俗,但美并不是屎壳郎撺牛粪蛋子,越滚越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