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12.05
说起来,十一岁的我和二十一岁的我在某些事情上面总是有惊人的相似之处,比如应激反应一样都是手脚冰冷,胃口沉重,比如还是一样喜欢一个人就会挂在嘴边,觉得自己有点苦情有点忧郁。
二十一岁的我会哭的时候不再责备自己,流泪已经变成我对抗MD时候的灵丹妙药,泪腺发达如我的大臂肌肉,轻微有点难受就可以哼唧出来了。被小猫萌到就要哭,看到很可爱的地铁拟人想到自己要毕业了也要哭,看到电影当然要哭,摸到很柔软的jellycat你为什么不哭?我开始被动收起眼泪的时候是家庭里的"又哭,看到你哭就烦”,是学校里的“真幼稚,爱哭鬼”,忍了那么多年,假装自己是没有情感波动的酷仔,等到这个社会突然全部都“她这么做一定有自己的道理”,我终于又可以肆无忌惮地流眼泪,脆弱不是我的弱点,敏感是一个略微沉重的礼物,但是没关系,我乐意。
只是没想到,前几天在听娃娃姐“害我哭那么多哭到纽约下大雨”的时候还在玩梗的我,后面竟然也会深刻理解这样的委屈。害我哭那么多哭到山东下编制,害我哭那么多哭到贵州下洋芋,害我哭那么多哭到灵溪下活鱼,害我哭那么多哭到青岛下海肠捞饭,害我哭那么多,打开聊天框还是我们前天的聊天记录。
十四个小时其实只是我的推测而已,在我怀揣着砰砰跳的心脏吃午饭的时候,你说你那边好晚了,但是你给我准备了一个惊喜,只要等你睡醒。我的生物钟一下子迁移到美国中部的时区,凌晨五点就醒过来,有那么一个瞬间我觉得,天啊,这个世界上只有我们两个人。
我有很多很多话要和你说,说了一部分给你,看起来已经很多,但其实还不足我想说的十分之一。我知道我们之间是不同的文化差异,是触摸不到的大洋分界的距离,你总是只说,没有想到这样小小的点会让你产生这么多共鸣,而我觉得你似乎不懂浪漫爱,你不懂那种忽然席卷而来的浪漫烟雾,浓厚一点就变成侵蚀骨头的液体,从我的胸口,肋骨之间开始疼痛,再从我的眼眶里掉出来。我只知道这样的感情是存在的,Leo说是这样也没关系,因为你的感受每一分每一秒都珍贵,但是我的痛苦一样很真实。我的胃口重重的,心跳在92反复徘徊,手脚凉凉的,我说这不应该是喜欢的感觉,我听安东尼说过,对一个人有感情的时候,思念是非常甜蜜的痛苦,我为什么只剩下痛苦?
我有很多很多情绪,想告诉你,好像在大洋上漂流突然找到了自己可以依靠的稳定小岛。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论文写累了想要和你说,很想你想要和你说,我很生气,很吃醋,都很想和你说,但是我没有一句话能说得出口。凌晨一点钟,你那边的日照升起,灿烂明媚到不会有任何深夜困扰,甚至连消息都一个小时才回复一句。我说,我不熬夜了,这里快要两点了,傻乎乎地,觉得这样的剖白你会看得懂,看得出,看得穿我想要和你变得更加亲近一点的心情。然后在我沉睡之后,你说,亲爱的,这没关系,你在我这里是安全的。
我要怎么逃得出你?我那么那么那么那么想你,纽约,芝加哥,曼哈顿,西雅图,不知道是哪里,你都没有回应。把自己蒙在被子里面哭到解离,睡醒忽然一身轻松,“我好想突然觉得没什么了”,我告诉leo,下一秒却又开始想你,反复反复挣扎,把自己哄开心。
我说我不用这么在乎你,我只要许一个小小的愿,打一个小小的赌,你知道我是多么独特的存在,只是你好像也和我一样没有立场,不知道怎么说,我想你。我看到大家说幻想恋爱最严重的时候会做什么事情,大部分女孩子都在哭,我们不是幻想,也不是恋爱,但我一样还是在哭,多愁善感从秋天延误到冬天。
高中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很喜欢畅想未来,想到久别重逢,总觉得在哪一个街口就会见到,因为我们在同一个小小的城市。庸人自扰的背后总是存在着一点,自己明知道却死死不愿意承认的“没有可能”,但是我执拗地觉得,会有的,我们俩就是要发生点什么的,所以我就轻松地想下去。
要出去了,很快的,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