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游（六）—再读陈寅恪《柳传》二四一、2024-1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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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意：1、2句，（先生）气场独领风骚，姿态优雅，（我）至今在袖子里珍藏着（先生的）嘉文（胡注：此点题，是奉答汪氏之句也）。3、4句，天下人都说（先生）容光气度如李膺对待陈蕃，平日的聚会尤如平原君待食客那样盛大。5、6句，因为思慕您尚侠之风如树林里高大直耸的树影，才觉得（这时候才）如羽毛落到西湖那样，有点晚了。7、8句，就算是故乡如丰城之剑的灵气还在，（现在看来）如长满荒草的涯岸上，秋荻荒芜（胡案：是河东君解释何以到杭州拜访汪氏也）。

是河东君访问汪然明，以其为地主，先是夸耀其文采风度，再描述自己无可奈何离开故土之原因，祈求收留之意，不言自明。附低做小，实在是可怜至极。这时候之可怜，尤不忘记故土之好，只是荒芜而非荒凉，是河东君自矜如是，高傲如是也。

九日作》云：离离鹤渚常悲此，因逈含霞夕树平。不有霸陵横意气，何人戏马阅高清。崚风少叶翻翔婉，菊影东篱欲娈萦。寂寞文园事（？）屡至，海云秋日正相明。

先生笺释曰：前引黄石斋《大涤山记》，知卧子于崇祯十一年戊寅九月九日实在大涤山，今据此诗知河东君是日适在西湖也。两地违隔，倍深思旧之情，故此诗末二句及之。“文园”自是以司马相如指卧子。“事”字疑是“书”字之讹。然则此时河东君当屡得卧子手书，其中或亦论及刊刻《戊寅草》事耶？

先生此处提出卧子与河东君书信不绝，或许真有可能。崇祯十一年，二人分手四年之久，卧子尤为河东君雕版刻诗，其诗句之选择，必有鸿雁来往之商议。有是推断，此前亦是有联系，非我辈之想象，婚姻爱情之不成，怒目以视，老死不相往来。更有可征者，河东君崇祯十三年春，与谢三宾绝交，谢氏喋喋不休，意欲不轨。河东君无可奈何，避居松江，有尺牍寄汪然明。其中先生推测书信之意，其居松江者，希冀卧子拜访。困苦之时，想到卧子，亦可征二人之联系也。

典故：离离，分披繁盛的样子。《诗经。王风。黍离》：”彼黍离离，彼稷之苗。”宋。陆游病起诗：”断香漠漠便支枕，芳草离离悔倚阑。”鹤渚,鹤栖息的洲渚.唐皎然《九月八日送萧少府归洪州》:行过鹤渚知堪住，家在龙沙意有违。逈，古同“迥”，遥远、僻远的意思。霸陵，即灞陵。汉文帝陵名。戏马，古迹名，在江苏省铜山县南。即项羽凉马台。晋义熙中，刘裕曾大会宾客赋诗于此。崚，高峻，冷峻。婉，柔美。娈，美好貌。萦，回旋缠绕，牵缠。

诗意：1、2句，（看着）草木茂盛的小洲，在重九之日常常幽州悲伤，向着夕阳下云霞里，遥远的树木与其平齐。3、4句，没有帝王陵墓的霸气，又是谁在戏马台欢宴过清秋？5、6句，冷峻的秋风里，树上仅存的树叶翻转，婉柔得飘零；东边篱笆上菊花的影子要优美的纠缠（篱笆）？7、8句，寂寞的爱人书信屡至，秋天的海和云，分的清清楚楚。

是河东君自哀也，收到卧子书信，首先牵挂何人与卧子共度清秋，有菊花之纠缠篱笆，回忆其二人之哀怨，最后知道不可挽回，二人分的清楚如秋，其哀如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