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天壇南門

今夜

去往天壇南門的路比以往更遠

經過他的所經之路

我們得已更近地看清事物的距離：

在橫穿兩條馬路後

路面緩緩朝向黑暗傾斜

我們聽遠處追趕車的風聲

越來越近直至那聲音穿過我們

而我們駐足

呼吸

環顧四周

看車輛並排沉寂於路邊

想起方才走上的一處台階

另一處我們又要走下來

我開始在心裡數錢

直至經過一處轉角

鐵柵圍起的樹木刺向天空

影子避讓出的禮貌距離

讓你我於路灯下變得更淺

我們深知意義於抵達後終將折返

卻仍未放棄交談

就這樣筆直地穿過橋洞

看見通惠河對岸就是天壇南門

門後的半壁夜色漸漸轉為灰藍

風懷抱樹葉沙沙作響

想到不久我們便會分開

我慾張嘴

卻被寒冷搶先咬下一口：

今夜的天壇南門已不再是天壇南門

歷經所經之路的往返

他一次次回首、轉身

上了新路方才又下來

今夜

重逢於書寫中飽嚐失敗

離開不是天壇南門的路也比往常要更遠

2024.11.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