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冠视频剧本｜两个西瓜

时间：早高峰

地点：公交车上

人物：老头，老伴，大姨，乘客，司机师傅

第一幕：老头

噗通，瓜碎的声音。

一众乘客，探头——看向老头。

寂静。

老头：哎——呀！

老头站在公交车后门旁边。

老头手上只剩漏了底儿的红色塑料兜。

老头把塑料兜套在头上，西瓜汁顺着脸流下来。

旁边老伴尴尬地笑了。

老伴：哎呦，碎了，都——碎了。

老伴摸了摸老头的脑袋。老头深吸口气，塑料袋把脑袋绷得更紧了。

老伴把塑料袋摘下来，摸了摸老头的头，环顾四周，冲大家勉强笑了笑。

老伴：碎了，还是两个，都碎喽！

老头红了脸。

老头：呵呵，呵呵，呵呵呵，碎了，真是的，真的碎了。

全车乘客，转过头，玩手机，各顾各的忙起来。

第二幕：大姨

只有斜后面座位上的大姨目不转睛看着老头和他老伴，大姨的头也一直往前探，两手握在横杆扶手上，胳膊上挎一个绿色尼龙袋。

大姨的嘴巴微微地抖了抖。

大姨：碎了，还是两个，哎呦，嗨，没事，两个小西瓜，很圆，但也很小。

老头听到了，没有转头，尴尬地笑了笑。

老头：呵呵呵，碎了，呵呵，是很圆很小，哎。

大姨：这个得扫，满地西瓜皮和西瓜水，得扫掉，不然一会有人下车，非摔跤不成。

大姨身子往后缩了下，撅起嘴，委屈的样子。

老伴：哪里有扫帚？

老头：哪里有扫帚？

前面的一众乘客：哪里有——扫帚？

一个乘客：这里有，就在司机师傅的座位旁边。

一众乘客：对，这里，司机师傅的座位旁边。

老伴：司机师傅，借我们扫帚一用，我们把西瓜扫了。

老头：司机师傅，扫帚我们得用一用，两个西瓜，哎，两个碎了的圆圆的小西瓜，我们把它扫了。

司机没有回头，他在认真开车。

司机师傅：不用扫了，一会我来扫，别再摔着您。

老头：嗨，两个西瓜呢，都碎了。嗨，那不是那个大姨，她呀，刚说了，怕她踩着滑倒。

大姨：不是，不是我呀，不是我怕，是车里的人……他们也都……

大姨话音未落，就听“啊”的一声。

第三幕：老伴

大姨话说到一半。

老头跳起身，转过头，眉毛直立，眼睛瞪得鸡蛋大小，目露凶神，嘴角咧到耳朵根儿处。

老头：啊！我不是给你扫了吗？我cao你个m的！你m了bi的，我不是给你找扫帚呢吗？cao你m的！你个大shabi。

大姨：哎呀，不得了啦，我可什么也没说啊，你这老混蛋，碎了两个小瓜，有气没处撒，跟我这儿来劲呐！我就叫你扫一下，又不是为我，全车人……

大姨话音未落。

老头：我cao你个ma，你还说，你说一句我就cao你一回！

老头跳起来，他脚下的红色塑料袋也跟着飘起来，越飘越高。

在空中塑料袋的眼里，老头的脸七扭八歪，狰狞乖戾，老头的嘴不停的动，只是动，却没有声音。

塑料袋又透过大姨的脸，大姨的脸忽长忽短，忽胖忽瘦，忽红忽绿。

……

老伴一把扑向红色塑料袋，她把它在手里叠了几下，便环绕在老头的左臂上了。

老头立马不骂了，开始静下来喘着粗气。

老伴摸摸老头的头，又看看大姨的脸。

老伴：消消气，消消气。

第四幕：生命

不一会，车到了一站。

老头颤颤巍巍下了车，老伴尾随其后。

大姨拎着绿色尼龙袋也紧跟着下了车来。

透过车窗。

三个人扭打在了一起。

不知不觉间，绿色塑料袋戴在了大妈头上。

三人又围成了一个闭环，转圈圈，像是在跳萨满舞蹈。

三个人又叫后，又笑了起来，声音刺耳。

大爷的红袖章明晃晃地刺着车窗内乘客的眼，一些乘客开始揉眼，更多人还在看他们转圈跳舞。

大姨脸色通红，她一把就薅过了老头，掐他的脖子，嘴对嘴，冲老头呼着粗气。

老头一把拽过大姨的脖领儿，扯出了她的文胸，又揪着钻进了路边花丛。

此时路边只剩老伴戴着绿色塑料袋独自地转圈，她张开双臂，传出嚎啕大哭的声音。

花丛后，老头和大姨不见了踪影。

公共汽车开了。

车窗内，一众乘客面又无表情，再次玩起了手机。

他们在赶往上班的路上打着大大的瞌睡。

2024.7.3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