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南漈山
游南漈山 到宁德以后,住在南漈三年多,爬得最多的便是南漈山,陆陆续续起了心思,写过一些小东西,都写吐了,到今年已经是第五个年头了,如今的心绪与前几年又有不同。南漈,南漈,藏填起我无数的心绪。 周末身体不适,家人约去南漈,沿着相熟的道路前行,于一组向下台阶的铝合金大门上,密密麻麻枝枝蔓蔓茂茂繁繁地盘结缠缚了在门楹之上,大艳夺目的紫色光叶子花,无数的花开绛紫,欣欣娈娈。 我们沿着左侧的通道往前,远远地,女儿便隔着栅栏看到了南漈山入口处的陂塘,一只绿头鸭浮凫在水面上,偶尔低了头揣压于胸,她便就声喊了起来:”看,绿头鸭”老婆说那鸭子是黑色的,女儿不依,说必然是绿色。我们走近了一看,果真是墨绿色的头脖,黄杏色的扁嘴翘起,悠游于塘中。 进山门前,我又一次留意了那门口的石狮,一直觉得这是真正的艺术,极为逼真通灵的石雕。两尊石狮左母右公,左边的母狮带着两头幼狮,三只狮形一体,栩栩如生,幼狮顽皮的形象跃然欲化形,破石而出,一只倒吊着直立搭趴,另一只侧卧形,各有各的通灵劲儿,奕奕彩生,各自有各自的好趣谑谐,那滚滚的眼珠子,每一只都是如此灵动。左边的母狮气质要温柔一些,吊胸前戴着开口喇叭状的铜铃,右边的公狮戴着一枚圆型的桃球,右掌踞握着镂空的石笼绣球,镂编的石球中空, 又置转着一个实心石球。左掌托云鬣鬃,稍许的歪头,可爱又平添了几缕威风。 可惜,南漈山正在施工,水池上方的源溪口,挖掘机带离的水磨泥浆,淤泥有泄流到池塘,园方放置了两个大大的供氧装置,不停地抛洒着水花溅成一串串花形的大圈。路过的时候,女儿说有一只褐黄黑纹鸭子的右羽,像是被卡到了陂塘下方的绿色细口铁丝护网中,我看了看那开口略大的铁丝网,又看那鸭子的右腿下托着没入水中的铁栅栏,摇了摇头说不应该的,或许是于那桥下的铁架上支颐休息呢。 沿着铺就的水泥径,来到入山口的体育广场前,草坪的尽头,一株花开嫣粉的木棉树下,有一群小朋友在写生,七八岁的可爱孩子们,扎成了一堆堆,有趴在地上的,有坐着双膝曲起扶垫着画板的,有双腿甩向左后侧,跌坐于右拄着左手作画的,有认认真真把木棉花端到眼镜前细细端详的,两个大一点的女老师,到这个面前转一转,那个面前转一转,点评一下,纠正一下,打量一番,十几个孩子,都径自忙碌着,静悄悄的……那水彩的粉色花瓣,大瓣粉绣伸展开的张指花萼,明黄的中间腔壁,丝葺吊坠的莹豆,黄绒吊着灯芯的柱形花蕊。我以前说过,所有的花瓣都是几何的,都有几何和纯数字的美,然而,自然的花,却比几何和纯数字要更加臻美千倍万倍,是数学永远也无法譬比及万一。树上的花,花下的孩子们,各自都是美丽的风景呢。 我们远远地,拍了几张照片,不打扰他们,也悄悄地离开。石径的右手边,还有两个小广场,女儿之前每次来都喜欢来这里玩轮滑,这次过来,因为多云蔽阴的缘故,有几对打羽毛球的在过手较量,一来一拍,一往彼还,一去一回,我靠拄在路边的石栏杆扶手上,定定地看了好一会,有一个可以互相回拍的对手是多么有意思啊,就不停歇地举拍起手,迎击扣杀,看得人心都痒痒的,艳羡眼热。 入山口的大池塘处,也在施工,岖溪绝流,有不少家长带着小朋友在磨光的沙石中捡碎石。向上的仪照碑上,镌刻着行书:鸣**千里潜龙得雨腾飞,*蓬*长空白鹤乘风起舞。这两行字却不是没记住,是着实没看明白*的是什么字。背后也有正楷,脑子着实不好,记不住,我也总是忘记带手机,依稀大意是时芳亭景物常在,陆游风流一时之类的辞刻。 爬到山上的时候,南漈飞淙确实是断流了,从山岩石缝中滴滴落落,今年雨水极少,南漈也灵气枯竭,灵秀不再,还好绿林荫荫,墨植葱笼,宁德的山,于地底还蕴涵着极厚的水气,不担心这前眼光景。希望下次来的时候,雨水能充沛起来,南漈山也能润泽起来,隽秀灵溢,涧飞银龙,溪洄湍走,那么我会比现在要开心得多,就算是牙疼,就算是太阳穴的青筋鼓鼓地突跳也会开心得抛却一旁。 回去的时候,那鸭子还在原来的位置,不曾挪动丝毫的架子上,我们可以确定她是被卡住了,她回转了喙不断地去梳理右侧的翅羽,可如何也够不着那被铁丝挂挡的区域。我拿了专门给女儿垫坐的报纸,卷成长长的一筒,趴在了石桥栏边这可怜鸭子的正上方,不停地用报纸拍打它头顶上方的铁丝网和石柱,或许是受惊吓,不一会儿,它便奋力挣脱开了掣肘的铁丝网,从那下面钻了出来,我们看到,它可怜的右翅羽毛的短短几根,硬挺挺地朝天,直插于背腹,就是这里被那铁丝网缠住,挣脱不开。有意思的是,有一只小可爱的巴掌大乌龟,顺着那铁丝网向上,爬呀爬,每次爬到约一尺高的地方,便翻个筋斗跳入水中,一开始,我们以为它要逃逸上岸,于是女儿就侯在旁边,等待它出水爬到石桥底的那一刻。可这小家伙于第三次翻入水中时,我们就知道上当了,这家伙,是逗我们开心呢,它在那不停地练习高台跳水的绝活呢。
锦螺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