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伟,《甲骨文》
与《江城》截然不同。
《江城》是何伟的经验及其感受,是他对涪陵,对涪陵的那些人的情感,以及一些基于猎奇视角的观察。
《甲骨文》则是记录,一种基于文化、视角和立场的记录。
在《江城》中他带有的某种猎奇,在《甲骨文》里变成了读者——如我——的猎奇,最吊诡的是,这种猎奇是我对自己所在国度历史的猎奇。
上述说法让我感到幽默,尴尬的幽默。
具体的事件、对具体的人的不同评价,在各样的猎奇与视角中变得不那么值得关注。
反倒是这些不同的视角、立场在同一事件中的不同表达让人更在意。
特别是在生活与工作中经历了足够多的是非后,对所谓真相与本质的怀疑变得更加彻底。
真相与本质究竟是一种客观的存在,还是基于视角的结果?
我对基于视角的结果的怀疑,是否本身也是一种视角的结果?这会不会导致我陷入某种虚无?以及,在历史的长河、当下的漩涡和未来的迷雾中,我究竟该如何辨别与判断,又该相信和坚持什么呢?
我不知道。
但我深信,发生的事实是不容置喙的,无论是基于视角还是立场还是文化还是利益,又或是别的什么做出的结果和判断,一定有一种绝对的东西,或者说价值存在。
这种价值也许会随着不同时代的变化而变化,但也许会一直存在,自由的存在。
当我们在作横向比较时,自然而然地应该引入纵向的对比。否则它应该是不公平的。当然,公平也许并不重要,或者被故意无视。
书中对某个历史事件的关注,远超另一些事件。在公共舆论上也是如此。如书中采访的某个人所言,并不是这比那重要,而是表达的人,即掌握话语权的人更在意这,而不在意那。
这是这个世界所有书写者的阳谋和阴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