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bout WH
这次临时决定返汉,晚间落地打车就怕出问题,果不其然因为口音出了问题,虽然是很小很小的事情,是可以完全不计较的事情,但还是决定弄清楚。对方给了非常积极的反应,蛮好,然而更触动我的,是“城市记忆”这四个沉甸甸的字。
20年通过一些信息发现问题不对提前返回了山东,没有被困在WH里,那个春节在刷WEIBO,春晚的BGM特别NOISY。解封以后返汉问当时的同事是什么心情,同事的描述:在家里不能出去,十分焦虑,因为谁都无法预料到自己家的楼顶会不会突然想起敲盆子的求助声。
出行尽量打车不坐公共交通,每次打车我都会问司机当时什么情况,无一例外的回答都是:太can了,当时的自己是XX情况,独居old man多么不容易,大家彼此照顾,但是也担心会被感染。
五月换工作去做入职体检,坐在安静的走廊里看着脚步匆忙却沉默的人来人往,我能想象但是又不敢想象,或者我也无法想象,当时的这里是怎样的混乱和恐慌状况。
十月份第一次与P喝SEN,她告诉我现在想起来我寄的MASK,依然还会忍不住掉眼泪,那时候真的太无助,有钱都买不到,或者每每有一丝希望都会打破。确实,只有顺丰才能进的时候,相关物资都会被绝望的人STEAL的时候,我身在城外,也着急且无助。
接着是我们一起去了中心医院,她说了一句:YAN科没了,因为死绝了。她在检查耳朵,而我则站在走廊里,不知道要想一些什么,脑子里只有:那个科室没了。
好朋友来武汉玩,带去汉口玩正好路过中心医院,捅一下嗓子眼,她抬手拍照发了朋友圈,于是我每次路过,也会拍一张医院门头的照片。
21年,因为邻居去某馆子吃饭,整栋楼不动了,机缘巧合我偷偷地帮邻居喂了几天猫,还记得是一只霸气的小奶牛和胆小的小橘,小橘叫枇杷,前两天看不到猫,第三天直接冲我撒娇求摸摸。但是后来社区抓的越来越严,不允许出家门,我不能再去她家喂猫,生怕水不够给社区打电话要求稍微照顾一点点小动物,但是不能承认自己去过。邻居娘俩给市长热线打电话也提前出来,总算是松了口气。没想到过了两天我收到了表达感谢地小蛋糕和青团。
23年元旦,难得坐一次公交,从汉口回武昌,路过一片卖花的地方,无数的黄白颜色填满那个街道的店铺门口,我想,是祭奠已经去世的人,也是祭奠MASK 的三年。
这次给我答复的人讲WH开放以后一波旅游热,一个姑娘在武汉站转车的间隙想打车去东湖看看,但是被司机不耐烦的拒绝了,投诉的结果是公司直接派车带姑娘转了一圈整个城市。于是大家又提到了那个春节,都在感慨,真的太HARD了,只有恐慌和混乱,只能自救和互助。
这段“城市记忆”的份量在一次次问询和互助中变得越来越重。岁月静好时仿佛这事从来没发生过,但是问起任何一个与这记忆有关联的人,能感受到,这事切实发生在了每一个WH人的身上,只是默契地不再提起。
我可以反复CITYWALKE的江岸区,N刷的粮道街,生猛生存的汉正街,饭后遛弯的东湖沙湖和江滩,去了无数次的解放公园、中山公园、江汉路、汉口K11和汉口江滩,不好玩的昙华林、汉街和司门口,有常去的医美医院,固定的TONY老师,家附近的健身房,迫不得已不去的光谷和南湖,各种角度都能看到汉阳白色电视塔和绿地606,爬过的龟山蛇山,曾经养过的猫,吃垮的小贝壳......原来六年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呀。
希望WH越来越好,一座让我收获真正友情和真实成长的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