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 上野 吃面
8月27日早,传闻的台风还未靠近日本,还能透过舷窗看见饱满矗立的厚厚云团,通过镜头竟像安德烈•德凡贝兹的油画一般惊艳。曾经通过绘画来逼近真实,如今用影像和滤镜也能创造绘画,真是一种倒反的逻辑。



由于同行的共有六人,还有两位老人,为最大的舒适和方便,我们从成田机场包车驶往位于台东的民宿。
休息安顿之后,已是东九区的下午三点。因为突然联想到之前大方脑袋鲸鱼来日本拍的一期荞麦面的视频,我便想也来一碗清爽的面条洗尘祛热。
先前听说来日本会有语言障碍,这里的很多师傅都只说日语而无法通过英语交流。原先并没有意识到这有多严重,满以为翻译软件有人工智能的加持已足够发达。现实是,一个狭小的店铺里,食客接踵等着前一位翻台,快节奏的压力陡然而起:没有菜单只有挂在吧台顶上的牌子,不规则换行的片假名让拍照翻译也只能给出疯癫的名词组合。
我如失语症一般用英语夹杂着中文,最后靠一个和这个的手势给家人点了门口招牌上有图片的虾天妇罗面。而我的雄心不止于此,通过翻译软件看出牌子上有鱿鱼天妇罗一词,那自然有鱿鱼天妇罗荞麦面,我把手机翻译出的日语“一份鱿鱼天妇罗荞麦面”给他们看,却在第一个回合只得到了一盘鱿鱼天妇罗。
我一直耐心地等待我的荞麦面。
一个师傅在下面,降温,装盘,另一位在忙着切胡萝卜丝,包菜丝,即使有空也无心搭理我这个不会日语的游客。在看到后面的四位顾客都吃上了之后,我最终确信他们没有做那份面。
我又一次给那个切配的师傅说,我要一份荞麦面,因为他看上去更年轻,想来也更容易沟通,他指了指旁边那位煮面的大叔。我终于明白,煮面的这事儿,也要找专业对口的。而他甚至不愿意传个话。
多个回合的翻译比划终于让我们达成了一致,大叔透过翻译软件奇怪的日语表达猜对了我的请求,我也得到了想要的天妇罗荞麦面。即使他把面端在我眼前,直到问过旁边的食客,我都不敢确定这是我的面,生怕错拿了他的一份。
复杂的情绪促使我极快地划光了这碗面,除了酱油的咸味,再没别的印象。

食毕,步行前往上野公园。上野公园与马路的交界口似上海的中山公园,公园近大门处是吸烟区,烟瘾难忍的父亲即刻进去舒缓了一口。

上野公园全名上野恩赐公园,起初属于主管宫廷以及天皇庶事的宫内省管辖,而后“恩赐”予东京市。这片曾经皇室的围猎嬉戏的土地之所以成为如今的公园,怎能说是天皇的“恩赐”,而非人民夺回对于公共空间的正当所有,应当改名“上野人民公园”。



上野公园里有东京国立博物馆,东京文化会馆等五六处展馆,天以渐晚,只得明日再来访之。
上野公园有一处西乡隆盛的铜像。西乡隆盛,出生于幕末时期萨摩藩鹿儿岛。因不满德川家族在德川庆喜的大政奉还之后仍掌握实权,以西乡隆盛为代表的萨摩藩与长洲藩组成萨长同盟,尊王攘夷,策动政变。在与德川家的胜海舟和谈之后,西乡实现了江户川的和平开城,而后开启明治维新时代。明治六年政变下台之后,西乡隆盛回到鹿儿岛,以图办校兴邦,却正因这“私学校”自有武装又宣扬武士道精神而被政府猜忌,于学生的拥戴下被迫起义。虽因其结局被定为叛乱将军,但变法之功,德能莫忘。据说在1898年铜像揭幕后,同为维新派的梁启超,黄遵宪也曾瞻仰过他。同是变法维新,却有了成败的不同结局,这坎坷的命运中又交织出多少的恨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