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行
黄昏,我在南墙边支起案板,把超市买来的里脊肉、芦蒿撕去包装择洗好,芦蒿去头尾切寸断,里脊切火柴棍粗细,拈一撮肉丝到碗里打半个蛋清,少许玉米淀粉,抓上劲。
太阳距离地平线还有一拃长, 在围裙上擦擦手,抽一支烟,我长吸一口气,点起了两个地火。 旧桌子腿、旧稿子生的火舔着两口锅,一个油锅,一个水锅。下一勺油,滑入肉丝,筷子划开,等它们静静的变色一根根的漂开就用笊篱捞起来。洗净锅,上少许底油,把肉丝和芦蒿稍稍翻两下起锅备用。水锅那边早就咕嘟了,做一个荷包蛋,撇浮沫,下一撮干细拉面。找一只海碗,开始切葱末姜末。
这是我最爱的段落。
雪茄粗的葱我只买了两根,切掉葱须,只用坚实饱满的葱白,先切片再切丝儿,细细的切成末,姜价很贵,我挑了一块肉规整的,碳钢刀去皮,切片切丝再切成小小正方体的末儿,葱姜末拨到碗底,小调羹随心的往里面飞盐、飞味精、飞糖、飞五香粉、加一点蒸鱼豉油、味极鲜酱油,东古一品鲜可以调色,放一点吧,再放一点香油,用筷子搅搅腌入味……水锅里挑一根面条朝着砖墙扔过去,没掉下来,是熟了。
把面抄到海碗里,马勺舀着面汤慢慢的加,加到面条露头二成的时候停,用筷子抄住整撮面条,向右慢慢的翻一下,瞬间整碗面根根整齐,和香港电影里的阳春面一模一样,然后码上肉丝炒芦蒿,摆好那枚蛋……我端起托盘眯着眼往屋里走,太阳已经撞入地平线大半,金红色的光线仍能照到我的头,很刺眼。
你从床上坐起上半身,摘下耳机,把头发扎住,搅两下面条, 吸溜了一口又咬了一口鸡蛋,
” 好吃吗?“
“还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