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代表着美好

Saturday，July 13th. 2024 Cloudy

昨晚跟肖同学（书友同学）那群雨果老朋友喝酒。

一个时点，段老师调侃肖同学“有点‘虚’，但这虚代表着美好”。后来又对每个人问起“你最在乎的人的品质是什么”，“真诚”、“真实”成了大多数人的回答。

轮到我的时候，我借着前面的话头说：“我跟大家不太一样。我觉得是’虚‘，因为虚代表着美好。”——真是个又无趣又拾人牙慧的低情商回复。

肖同学问我是真这么想的吗。

“其实是’美好‘，但既然’虚‘等同于’美好‘。那也就是’虚‘。”我回想可能是喝多了，之前故作幽默就脱口而出，现在抓紧找补。

我们喝的是啤酒，虽然我缺酶的基因，早已胀得满脸通红。但我这天却觉得自己出奇的清醒，以前喝酒都不带这么清醒——可能是前阵子没喝酒也已经醉生梦死的缘故。

曾经在豆瓣标榜“用一辈子的时间去接近真实”，现在步入中年就开始把“虚”作为人的最高品质了。现在除了肾虚、心虚、身虚，精神也是一片虚无。

继续细想，“虚”是“实”的对立面，但不是“真”的反面，并不一定是“假”，我是个顶顶反对“假”的人，但我能接受“虚”。我们也谈到“真诚”似乎比“真实”更让人喜欢。老实，实诚却已经是不太受欢迎的词。

“虚”是留出空间，留出想象，在现实之外给予美好以空间。之前还讨论过“无我”，在自我这个框架下，允许别人进来，允许喜爱的事进来，这才有抛却我执后谦虚的“无我”产生的可能。虚怀若谷大概也是这个意思。“虚”在中国文化里确实有大智慧在。“虚”是无为而无不为，“虚”有排除固化、幻化一切的可能。

这么看来，我倒是歪打正着了。横冲直撞愣头青的青年时代应该过去了，我们可以进入虚头晃脑、满嘴虚情的油腻中年了。

实有太过沉重的成本了，而虚又掉进了哲豪送我的书——生命难以承受之轻。所以还是不能忘了真，用虚给我们的真减负，去掉冗余的实，减法后的真，大道至简，大道至真。真情是轻松又愉悦的，演什么苦情戏呢。

我的所有真情是被黑洞吸走的无底洞，什么也没有，什么也不说。空空坦坦荡荡，才是真真切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