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陀山|从某种意义来看,世间一切都是遇见
就这样,我等着这个陌生人,与我一道往山下走,后来我们结伴一起去吃晚餐。
下过雨的山路湿滑,石阶长得没有尽头,上一次我还没这样的机会上下山,我告诉她不伤膝盖又不至于跌跟头的下山方法,但走了一段路,发现她又用了惯常的行走方式。

上山容易下山难,走起来很费劲,不过整条路就只剩我们两个,她不习惯侧身下山,我们就这样慢悠悠地有一搭没一搭边聊边走,我们都在上午登岛,白天在岛上不同角落,而到达佛顶山时,她是索道上山的最后一人,而我是爬山上去的最后一人,生活有时就是这么巧。
路过“海天佛国”巨石时,我去看巨石下的流浪猫们,她问我需不需要帮忙拍照,我便把三脚架装回了包包。
旅行路上我总会遇到各种女孩子,当然前提是我独自一人时。她问我要不要听明天的早课。又问有没有宗教信仰之类的。当下一个激灵,以为遇到一位精通佛法的弟子,老实说我不听早课,信徒也可能算不上。其实我连早课内容包含什么——早课诵经、诵经时间、供给之类——都不太清楚,至于她是不是,我的边界感告诉我不要问。我觉得宗教问题,往往是问不出什么来的。我挺喜欢往寺庙与山里跑。当然还有其他地方。我倒是惯性(迷信)觉得自己有驿马在身。
她想参加早课,我不想。她在法物流通处和佛法办事中心或者文化中心都没问出能不能或者怎样才能参加早课,我住在离佛顶山较远的地方,按道理得5点前甚至更早就到达大殿等待一起诵经礼拜,而索道肯定是还没开启,而我根本起不来,想来发愿也不是谁都能发的,当然佛祖慈悲也不会胡乱怪罪。
只是没想到后来在庐山半个月,我倒蛮适应的。
她问我待几天,我说不知道,她说你这么长假,我说我没上班,她说那你从哪过来又要去哪之类的,我不知道该说景德镇还是长沙。就好像这个问题以往也困惑住过我。此后的下山路,我们知晓了彼此的近况,仿佛已经相识多年,她就住在佛顶山山脚下,刚离职,从横店过来,做电影的。我感到很亲切,因为想起了多年前的电影行业。可我对横店不太感兴趣。每个人都有繁琐且伤脑筋的事,都显得心事重重,而我的边界感完美的规范了我,不该问的不要问,当然反正我也不想问。
半途吃零嘴,她问要不要一起去吃晚餐,我当然说好。她又问有没有想吃的,我说都不介意,她想吃什么我都可以——因为我从来不做美食攻略,几乎对吃一无所知。她翻了她来之前属意的几家美食点评,于是在排名前几开始做选择。我说好。【我觉得自己是个很好的饭搭子,不过我美食雷达太弱】原味定制,岛上有好几家门店,但餐馆位置都靠近我住处,于是两人下了山又搭乘公交到游客中心,那会雨已经停歇,一切都刚刚好。
游客身影又开始出现在各种香道上。取号,等位。坐上餐桌,已经很饿了。落地窗外的世界在雨水中变得晶莹剔透。我想,一整天都没有一个人走得比我更多,也没有一个人比我此时更欢乐,至少在这个岛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