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说《西游补》首回短思
首回中,作为作者的董说在文中对“文字禅”提出了一个不一样的观点,这个不一样——是指自唐以降,特别在宋代与禅学有着极紧密的关系“文字禅”的作用—— “借文字之用而离文字之执” ,其与《金刚经》之“舍伐登岸”亦有相类处,董说在此抛出了一个否定的观点,其以为:“文字禅无关正果,多用心反召妖魔。”但他并不在自己抛出的问题中多作纠缠——此倒与其“多用心反召妖魔”句相契,只认为“去此二病,好上西方”。对于僧俗“同道”(可作无法塑封的状态解——或谓僧众无可避免的与世俗社会存有不同程度的接触),董说则作如此理解:“他是在家人,我是出家人。共此一条路,只有两条心”。此比王充刻意为之的“避世离俗”要高上一着。几句话,把问题讲明白了,其虽谓“文字禅无关正果”,此处却还是在用此一方法去接引读者。
董说有“拾石为研(同砚),折梅为笔,造泥为墨,削竹为简”句,此与今人所谈之“侘寂风”的东方美学特质是同源的。
又其有“张、钱、徐、赵,难占古塚之碑”句,从句意一端出发,此四姓自然代表碑学四家,清际碑学四家自推“笪重光、冯敏昌、何焯、姜宸英”,显然诸条件(主要是时间)皆不合;又,若从明万历时期所兴起之“前碑学”诸家入手,则惟赵崡一人可勉强适配,遂此处不能以曾国藩的“以戴段钱王之训诂,发为班张左马之文章”(戴震、段玉裁、钱大昕、王念孙;班固、张衡、左思、司马相如)句相类比,《西游补》毕竟是小说,所谓“张、钱、徐、赵”亦可用“甲、乙、丙、丁”或“A、B、C、D”代之,实非究竟话头,不必纠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