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碗猪血粉

回家呆了三天，陪妈妈。 在外面，最想念的是家乡的一碗猪血粉。妈妈知道我爱吃，回家第一天，就买好了一大碗猪血。不过实话实说，猪血汤最需要调料，家里做的，味道比起街边的苍蝇馆子，总还是差了一点。 今天要走了，想着还是去街上喝一碗猪血吧，没想到走到珠宝街，常去的那家店，居然没有开。 于是往钟鼓楼走，记得菜场底下有一家不错。结果还没走到，在路上看见一家缪阿婆的店，大概是因为这个门脸太小了，居然就走进去了。小店干净，做猪血粉的阿婆，看上去也特别干净，而且精神矍铄。 调料都要吗？要。 微辣还是辣？辣。 结果是意外地好吃，我边喝猪血汤，边跟阿婆聊天，阿婆说我这个可是真猪血，不像有的店拿血粉调出来的，太硬。 这个店开了多久呀，以前好像没看到。 去年六月开的，快一年了。不过我是老店新开，以前就在钟鼓楼的菜场，再早是在黄庆仁栈门口，50年了，我1979年就在卖这个，不过那时候是用的鸭血，我们家是杀鸭子的。 难怪好吃。妈妈以前在东南商场做营业员，就在黄庆仁栈旁边，她年轻时候不会吃过这家的鸭血粉吧…… 这时候来了一个骑电动车的男人，说是他老婆推荐他来吃的。跟老阿婆聊着天，居然是校友。 估计我们差不多大，你哪年的，我59的。 那我大一点，57的。你是不是百花洲小学？ 对，说不定我们还一届，我是4班的。 那你认不认得某某某，他妈妈特别宠他的。 哎呀我就在住他们家隔壁，他们家发起来是因为盖房子，结果挖到了金元宝，还有好多大洋。 哎呀你这个店太小了，现在做这个好跑火的，你应该弄一个大店面。钟鼓楼菜场那里，几多人呀。 我是去了法国，现在退休了回来，就做着玩，家里人都不让我做。他们好几家，以前都是跟我学的。 猪血汤好喝，我更想听他们聊天，就又叫了一碗。 回来问妈妈，妈妈说没有吃过。那时候哪里舍得出去吃早点，再说了，上有老下有小，也没时间。 我想起来，有一次星期一妈妈送我上幼儿园，上班要迟到了，我给她出主意跑着去。那时候幼儿园住校，我惦记了一个星期。星期六妈妈来接我，我问她那天赶上了吗，她说听了我的话，跑着去，然后就果然迟到了。因为跑着过红灯，被交警罚在那里学习交通规则，维持了半个小时的秩序。 那个红灯就在黄庆仁栈前面，不知道那个鸭血粉摊，那时候在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