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记
我特意穿戴齐整出发了。 早就跟妈妈约好,想带她去远一点儿的地方赏春,但一直就没腾出空儿。昨天终于成行,尽管是阴天。 但也没有去我想去的地方,主要还是担心落雨。跟妈商量一下,去了临近的一家综合商场,逛游一下,顺便吃个饭。 父亲答应的很痛快。 “你爸,哪儿都愿意去,跟谁都能搭上话。” 父亲骑一辆电车,我骑一辆带着妈妈。 这台车是有一点儿加重的,但带着一个成年人,前车把还是有点儿飘。我使劲儿摁着车把,骑行的极慢。母亲呢,她用更大的力气,使劲搂着我的腰。 我和母亲亲密无间。我略略朝后弓一下背,就实实在在的窝进母亲的怀抱里了。那里厚厚软软,温暖踏实。 我像一个自由的骑士,轻巧地操纵着我的小马驹,和我的母亲一起,去向让我们可以欢笑出来的地方。我随风而行,沿着笔直的马路,白云在天上悠悠而过。 我想去哪里,轻轻扭转车把,于是我就去了。我可以自主地,轻松地,毫无挂碍地去到我想去的地方,去做我想做的事情。 我感受到内心充实且安和的滋味,那一刻的时光,散发着饱满莹润的光泽。 小城四月,春色已深。早樱花儿落了,丁香和海棠花儿正盛。草木由嫩黄浅绿渐渐转青,海棠们粉的白的花儿团团簇簇围拥着高而纤瘦的树枝,垂垂坠坠琳琳琅琅,斑斓而盛大——这美好的香甜的春! 我们在花树间穿行,我希望这条路,永无止境。
我们去吃了火锅。 当他们知道,以他们的年龄可以享半价的时候,他们即刻就从最初的局促中显出一种自在来——是凭实力得到了更优惠的价格的自在。 他们两个吃得都很香。既敞开了吃自己爱吃的东西,又很有节制。这一点儿我是有些佩服的。尤其父亲,吃肉的时候还是很阔朗的,指挥着我去拿了一盘又一盘,边吃还要边算计一下有没有吃回本。但当他觉得吃饱了后,就真的是一片也不会多吃了。 母亲安静地捡着自己喜欢的吃,吃的不多,但吃得很香。 我呢,我就看着他们吃,我就很开心了。 有时候有些店并没有老年人的优惠,我去买单后也会告诉他们给了半价,这样他们就很释然。 父亲术后会有一些不舒服,我自己百度后发现是正常反应。 “爸,我给你主治大夫打电话了,人家告诉我是正常的,过几天就会减轻,慢慢就好了。” 一个活生生的,他见识过的人说出的话,在他那里的可信度,是高过互联网的。 商场里甚是热闹,到处是巨多的人和巨大的声浪。我们在这样强有力的气场中,觅得一隅,安静而开心的吃一餐饭,既饱了口腹之欲,又得了精神上的滋养,真是享受。
昨晚我正在瑜伽垫上照猫画虎的学做瑜伽,忽然响起了敲门声。我艰难地从地垫上收回被扔出去的腿,慢慢站起来,鞋都没顾上穿去开门,我以为是汉堡。结果一看,门外站着一个短头发的女人,低头划拉着一本册子,楼梯上矮着一级的是个穿花衬衣的男人,高大磕碜,不怒而猥,让人不敢多看一眼,这阵势~ 是收水费的。 “等我去拿手机,我还以为是我家散步的回来了。”说完回厅里趿拉上拖鞋,再抓起手机。第二次打开门面对那俩人的时候,我已经镇定了很多。一边把钱扫过去,一边笑着搭了句话:“这收费还带了保镖嘞~” 女人也笑了,没说啥。男人接了句:“那必须的呀。” 这哪是收水费,这好像是被押解着去收的“保护费”。 老小区,除了电费可以网上缴纳之外,燃气,水和物业都是有人上门收取的。白天人不在家,晚上来收的时候居多。大晚上的,担心妻子害怕跟着一起来倒也无可厚非,但摆出这样的架势,就没什么意思了。 汉堡前天出去买了只走地鸡回来。 “我们随手一指,刚才还活蹦乱跳的鸡,转眼就被拔毛褪净了。”他说。 但我们已经很久没有买过整只白鸡了。我家的刀根本切不开。切不开也没关系,整只炖好了。 我引导着他搜索了一下炖整只鸡的法子,他低头仔细研究。然后找出家里最大的一只蒸锅,开始操作。 他在厨房忙,我在厅里看电视。忽然听到他忙不迭地喊我过去看。我起身过去,却原来他在鸡肚子里发现了一只带壳的蛋。 青色的蛋壳上还有着丝丝血脉的痕迹。 “这可是真正的杀鸡取卵了呀。”他一边往外剥着那颗蛋一边说。 “可说呢。你看,这么辛勤工作的鸡,眼看就有一颗蛋生出来,还不是躲不开被吃掉的命运。” 我自然没有去同情这只鸡的意味,生而为鸡,这是它的宿命。我只是有一点儿感慨。 我们从来没有炖过一整只鸡,拿捏不好火候,只是文火一直咕嘟着。 汉堡时不时拿筷子去扎一下。左一下不熟,右一下扎不动。 这时候孩子回来了。他要吃饭,然后还要去健身房。 我赶紧过去弄了俩菜。结果,等到汉堡也已经就着我做的两个菜吃完了晚饭,那只鸡也还没有熟。 “鸡还没熟不要紧,我们喝一点儿汤吧。”他盛了一碗,洒了香菜末,点了麻油。我只尝了一口,确实不好喝。 他一贯的自信,但也一贯的发挥失常。 昨晚回去,掰了两颗生菜煮了鸡汤,我和他一人一大碗。他很慷慨地给了我好大一块带骨头的肉。我…… 真不好吃。 今早,我煮了一只鸡腿,加几片白菜心,加了一些佐料给孩子做早饭。 剩下的,今晚应该可以吃完。 这就是这只鸡的命运。 对了,早晨我拆这只鸡的时候,又发现了几颗蛋黄。 鸡蛋应该是先有蛋黄,再有蛋白,最后长蛋壳的。
我刚才给医院打了一个电话。接电话的正巧是父亲的主治大夫。跟他问询了一下父亲复查的事儿,敲定了下周一去。 而我下周,安排了很多事儿,应该会很忙。 但再怎么忙,父亲的事儿既不能拖也不能耽误。 克服吧。 我能行。 一切都还来得及。 我家一哥上午发信息给我,告诉我他没有米了,转了几百块给他,嘱咐他吃好。 本打算跟他聊聊关于理财的话题,忽然想到我自己也没怎么理好,遂住了口——当母亲的,孩子大了后,一定一定学着好好闭嘴。 买了件衣服,挂了几天,昨晚拿出来试穿了一下,发现还是不怎么心甜,打算退。结果,我放在饭厅餐边柜上的吊牌和袋子,大概率是被汉堡扔垃圾扔走了。退无可退,留下吧。里边搭了一件帽衫,还凑合。 最近有好好穿衣,动动脑筋搭配着穿,是一个很大的进步了。 上午Y过来我屋子找我办事儿,隔着一张桌看我,说我脸上看不到皱纹。此前正好我们说起眼睛有点儿老花的迹象,于是我回她——唉,我确信你是有点儿老花了。 怎么会没有老相呢?我又不是老妖。 自己面对自己的时候,可不敢说瞎话。 但又似乎没那么在意。我对自己无法左右的事情,会很快收心。 给妈妈买了些酥脆的小点心,刚才打电话让她回家的时候去拿。他们又回老家种菜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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