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e的心脏与赛极朋克
烟花与呼吸
用打火机点燃引线的话,我担心的是风,有着蓝色内里的火苗要么被风吹灭,要么变得琢磨不定,无法对准。用一根香点燃引线,需要短暂地进入一种屏气凝神的状态,平稳地拿捏,控制香的最顶端,金色的点停止晃动,等待最初的滋滋声,此时,得注意身体的姿态,我肯定不会俯身,让烟花的开口对准自己的脸。这些操作都不至于令人太过紧张,烟花释放的过程,那轨迹难寻的例外才是我更担心的,先不说竖直摆放的烟花可能突然倒下,就算它稳固地朝向天空,仍有可能发生无法预测的情况,偏离,螺旋,斜窜,乱舞,烟花绽放的瞬间可能点燃什么,它们飞行的高度和速度与我呼吸的频率正相关,即使在喧嚣过后,我的担忧依旧存在,来自一枚未来得及发射的烟花或可能继续燃烧的底座。我的担忧总能持续很长时间,就算我已离开,就算我回到家中,仍会注意聆听是否有消防车的警报声,如果有,我会毫不犹豫地,像纵火犯那样回到现场。
Poe的心脏
Poe是怎么死的,尚无定论,但我找到了一条通往他的心脏之路。在一栋湖边的古屋里,我找到了手绘地图,背面写满了数字与符号,破解这密码并不难,按照字母出现的频率……我来不及记录,古屋便开始崩塌,钻进地窖是最好的选择,这里不仅堆满了砖瓦,还有一桶白葡萄酒,我无暇逗留,一只黑猫从我头顶越过,它指引我沿着密道继续行进,前方有钟摆,摆锤像把巨斧那般来回晃动,黑猫低吟一声便隐入墙内,这里也不可能出现将军或者哲学家指引我离开,我俯身爬行,金色的亮光指引着方向,我触摸松软的土壤,小心避开老鼠的尸骨,终于看清亮光的来源,一只金色甲壳虫躺在骷髅头旁,我拾起它,放进骷髅头那黑魆魆的左眼,周围开始震动,地道里的任何东西都将裂开,包括黑暗本身,我感到身体正急速下坠,空气形成漩涡,我跟着各种形骸旋转,继续下坠,我隐约看见了一艘船,残破的船身和断裂的桅杆告诉我,这是一艘幽灵船,船长的全身缠满绷带,他伸出巨大的手掌,似乎在示意我应该安静地躺在甲板上,我注意到他的手臂毛绒绒的,一只红毛猩猩,我如果再不采取行动,可能会被他撕碎,于是,我磕磕碰碰地钻进船舱,紧锁大门,木地板踩起来咯吱作响,我听见了更深处的声音,刺耳,响亮,这是另一种指引,我四处搜寻,床是一只木箱,我从侧面拉开,看见了一颗鲜活的,正在跳动的心脏,装在玻璃瓶中。我突然想起了最初的那张地图,从口袋里取出,将它平摊开,在这摇晃的空间里,试着完整地破译密码,我发现这并不是我要寻找的宝藏。
信息是一种裹挟
娱乐新闻或政治新闻,很快被证伪的科技发明,突发的事故或开始销售的商品,更不用说大量的短视频和广播,我无时无刻不处于信息的洪流之中,即便不主动搜寻它们,它们依旧会以各种方式出现,电视节目、手机App、聊天内容……它们完全可以轻松地淹没我,用不了多少时间,不仅仅是我,对大多数人而言,这些信息很快就如一次酒后的呕吐物一样短暂地停留后被排出,被倾泻,除了厌恶感,它们没有对我的生活造成任何影响,只是吸引了我的注意力,消磨掉我的时间和精力,任何一条信息被阅读之后,它就成为一种存在,几乎很快就会被我遗忘,对这个世界不再有更多的新鲜感,我才发现,这种裹挟并非完全柔软,通过大量的重复,一次又一次无法回避的裹挟,我的感知将变得迟钝,精神内部不再布满尖刺。
照片打印
这台旧的惠普打印机,黑色机身,只有控制面板和出纸托盘的位置是晴空般的蓝色,跟我手中的荧光笔同一个颜色,被拉开的托盘像它的舌头,蓝色的,打印机做了个鬼脸,一只有着蓝色的脸和蓝色的舌头的鬼。我用它打印照片,插上一张照片纸,正面朝上,调整送纸器的宽度,在手机里点击程序,启动打印,空白的照片纸立即被打印机的滚轴卷入机器内部,准确地说这张白色卡片是跳进去的,机器嗡鸣,富有节律,我想到了一台织布机和它的梭子,光和色彩共同编织的结果,机器持续嗡鸣,在卷轴快速的滚动声之后,照片出来了,再一次使用了跳的动作,跳上蓝色的舌头。结果无法令人满意,我忘记调整边框大小,照片并不完整,应该说照片本身被填充,但图像并不完整,只能称作局部,或未完成。我开始思考,应该重新调整边框后打印一张完整的照片,还是再如此不重复地打印几张局部,让它们拼凑成一个整体,把照片打印变成拼图游戏。
芝诺的龟或普朗克时间
阿基里斯与龟的问题以两种方式在假期里出现,第一次在我观看的一部动画片里,某个戴眼罩的人物说,对方可以无限接近他,但无法真正碰触他,第二次则出现在手机软件里,不少软件里都有着这样的提现游戏,无限接近一个金额,但几乎难以达成,你无法确定这个金额后面还有多少小数点。无可避免地,我又想起死亡,生命的终点必须是那只龟,与这个问题相同的地方当然是无限接近,而且这段距离就是阿基里斯与龟的距离,至于阿基里斯什么时候会追上乌龟,在量子力学里已经没有悬念,当他们的距离缩短到在一个普朗克时间里就能达到的地方,那只乌龟必将被踩踏。这让我想到为什么要在人生里划分那么多可以达到的目标,或不起眼或宏大,也许只是人这种终究会消失的物种,为了适应普朗克时间的存在而进行的练习。
赛极朋克(Psychicpunk)
下午,既不是早上也不是夜晚,而是在它们之间,我花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面对空白的文档,构思一篇不太科幻也不太现实,甚至不太容易被归类的小说,从蒸气朋克(Steampunk)和赛博朋克(Cyberpunk)之间的差异,我想到了这个名词——赛极朋克(Psychicpunk)。人的多重存在,身体改造不限于与机器融合,还可以与动物、甚至植物融合;主导科技不仅仅是现有的科技和蒸气科技,可以是一切曾经在人类历史上可能发展的科技,包括量子科技;环境应该可控,随着人的需求而发生改变;人的经历可以多变,并非单线程与单一的时间维度,人可以活在现在,也可以活在过去与未来;无政府主义;宇宙文化融合;魔法和通灵术同样可以存在;还有外星生命……我想写的第一篇小说是关于一位心灵折叠师的故事,这将是一篇典型的赛极朋克小说。
Z的工作室
距离市区大概四十公里的位置,隐藏在一片冷杉林之中,道路在这里有着多重定义,撇开这点不谈,那栋工作室就在草地中央,白色的两层建筑,像被孩子错误地叠放在一起的积木,字母I和Z,后者在上层,Z的两个触角底下是车库,大面积的密闭的窗户,无法窥探内部,更多的时候,它照映的是天空,至于下层,I的中央两侧有两扇门,形成两个入口,工作室被分割成两个独立的空间,一模一样的空间,内部摆设也毫无二致,Z有时从A空间进入,有时从B空间进入,他不认为这是一种隔离,相反,这是一种共时,他总是相信,无论哪个空间,都有他的存在,他不会只存在于一个空间之中,至于访客,也是如此,访客甚至可以在一层的那面镜子里看见自己,另一个空间中的自己。还值得一提的是,冷杉林所围拢的这栋建筑,不停地旋转着,以一种缓慢的,不易让人察觉的,但又容易造成惊诧感的方式,窗外的景色由近及远被水平划分成三个部分,树林的顶端,山峦的顶端,以及填充剩余空白的天空。
尚未被看见的
显然,对小说作者而言,一部未完成的小说有太多未被作者看见的部分。修改小说的任务不再仅仅是字句上的斟酌,有时也在于找出那些暂时隐蔽的,作者忽视的,小说人物之间发生过的事。是的,我不否认小说人物的一切行为都在掌控之中,也不排斥人物有自己的行为方式,而且可能不受控制,这两种说法经常引得小说作者争论,甚至,纳博科夫把后者称为“怪念头”而且“老掉牙”。但那些“可能发生的部分”是确确实实存在的,当作者发现它们的时候,就可以选择添加情节还是添加细节,从这个意义上说,人物并非完全不受控制,也并非完全受控制,只是在这之间有一只尚未被看见的猫。
饱和空气
室外湿度98%,空气中的含水量已接近饱和,于是,楼道的地面与墙面都挂满了水珠,我的房子门窗紧闭,室内湿度依旧达到了88%,虽然没有明显的水迹,但窗户已经布满了厚厚的雾气,即便不摸墙面,也能感觉到那种潮湿,人在这样的环境里就像下水道里的老鼠,每一口呼吸都充满了水汽。我不由担心起书房里的书,潮湿和尘土对书籍来说是致命的,书柜内部的湿度显示为68%,并没有因为这样的天气受太大的影响,得益于加装的几扇玻璃门,至于书桌和开放柜中的书籍就没有这么好的待遇了,这属于我无法控制的部分,对了,还有客厅的钢琴,想到这个,我只能开启中央空调的除湿功能,调节到60%,不到半个小时,室内湿度就降到了70%左右,进入可接受范围。显然,为了文学和音乐耗费一点点电量是值得的。看着窗外的浓雾,我替鲸鱼感到难受,无法想想它们生活在海里,却没有生长出可供交换氧气和二氧化碳的腮,仅仅在这样被水汽充盈的空气中,我都渴望得到一副腮。
凝结的与消失的
这些日子里,我总是能在早晨拉开窗帘的时候遇见一层半透光的雾,就在窗户玻璃内侧,均匀细密地平铺着,悬挂着,既不足以汇成细流,也无法立即逃散到空气中,它们总是在夜里偷偷生长,就像欲望。又有点像试图在历史上留下痕迹的人,努力凝结,努力保持可见的姿态,玻璃的记忆是浅薄的,一旦被阳光照射,这些雾气便没有留下丝毫痕迹,每个夜晚又生长出新的雾,形态相似,却完全不同,今日的雾不再是昨日的雾。挂满雾气的窗户不再是一栋房子的眼睛,或者说不是健康的眼睛,它近视,它散光,它看不清外界的真实,它看不清过去与未来,它更应该被称作肺,潮湿的,即将发霉的肺。
三只兔子与乌冬面
孩子要求我点那三只兔子,餐厅里一道颇受欢迎的甜点。于是,我点了一份拌乌冬面,一瓶橙汁,一份寿司,还有那三只兔子。绿色浅盘中央,雪白的兔子们并排撅着浑圆的屁股,尾巴短短的,耳朵并不长,品种可能是侏儒兔,放在它们嘴边的是半颗小番茄,十几粒指尖大小的软糖,一小段翠绿蓬松的欧芹,一切看起来都小小的。孩子拿出汤匙,逐一拍了拍兔子们充满弹性的身体,说道,不要吃我,不要吃我。我以为这只是个拟人的想象,属于孩童的玩笑,没想到这孩子吃完盘子里的软糖后,认真地对我说,我听见它们说不要吃我,所以我不想吃了。我也不想吃,我说。于是,我们点了这道甜点,却不知道它是什么味道。也许是甜腻的牛奶布丁,我猜。孩子喝着橙汁,吃了半份乌冬面,再也不看那三只兔子一眼,仿佛刚刚已经将它们放生,那三只兔子头也不回地钻进灌木丛里,消失在我们面前。而我思考的是,也许应该在买单离开之前,趁孩子不注意,用筷子狠狠地将那三只兔子的身体搅碎。
观看一座寺庙的最佳角度
对我来说,肯定不是在这座寺庙的内部,那属于信徒膜拜的区域,无论我是观看还是进入,都显得突兀和不合时宜。而这个最佳角度已经在半小时之前就出现了,在我穿过旁边的一个村落的道路上,两旁停着车辆,货车满载货物从工厂大门驶出,也有推着婴儿车散步的妇人,还有一头蹲坐在草丛中啃食植物的黑羊,电线杆上挂着潦草的线条,低矮的建筑分立两边,让出了一个不算狭小的视角,这条路指向寺庙所在的山脉,暗绿色的植物掩藏着金色琉璃瓦,还有那对试图刺破天空的燕尾脊,台阶和立柱是看不见的,若隐若现的寺庙增添几分神秘和肃穆,虽然在色彩搭配上产生了强烈的反差,一座耸立在深山之中的寺庙却显得如此自然。
叶隙
公园里的榕树都很高大,枝叶繁茂,用独木成林来形容也不为过,覆盖树根的植物却非常低矮,大多是一些类似万年青之类大叶片植物,这些靠近土壤的叶片通常也分布均匀,很少看见两片叶子重叠在一起,它们之间总有着龟裂纹般的间隙,就像有人感叹过亚马逊雨林的植物那样,分布均匀而互不遮挡。我把这种现象看成竞争的结果,形成这样的姿态只是为了更大效率地获取光线和雨水,那些被遮挡的植物早已不适合生存,不得不让出位置,如果有人把现有的植物拔除,它空缺的部分很快就会被填补,叶隙是残酷的结果,是妥协,也是争夺,毕竟,大部分植物哪儿也去不了,只能待在原地。
危险的本质是跳
我用鼠标点击一张文字长图,放大,直到它充满整个弹窗,而不是直到出现适合的文字大小。这篇署名为CiCi的文章开头写道:“玩火,难道不是疯批标配吗?”我继续下拉,读完这篇关于人格分析的文章,显然,我对这方面毫无研究,除非在写长篇小说时才会为人物按上性格特点和行为习惯,我在其他的地方几乎没有任何应用。文章给我留下印象的还有这几个句子:“玩火大师entp”“这种玩火是同时具备‘上帝视角’和‘主体视角’的。”“他们真的没有恐惧吗,真的没有痛觉吗?”“像是一只危险光滑的冷血动物。”“纵火犯intj”“在游戏里他扮演一个旁观者。”“只是沦为了一种执行工具一样的存在。”“像一只受伤但眼神炽热脆弱的猛兽。”当我往上拉这张图片,试图回到文章的起点时,在滑动条的顶部,图片突然开始上下跳动起来,这是一种轻轻的跳,幅度不大,更类似抖动,惊恐的猫或者仅仅是一团正在燃烧的火焰,这篇文章里所有的文字都在跳动,仿佛同时预见即将到来的某种危险,“危险的东西才有意思,不是吗?”——这时我才真正注意到文章的第二句话。为了验证我的猜测,我又一次用鼠标拉动图片,测试了几种力道,即滑动鼠标的速度,这种抖动有不同的持续时间,最短的一次仅六秒,图片就安静下来,大部分持续时间介于一分钟到两分钟之间,而最长的一次超过了十五分钟,如果不是我点击了鼠标,它并没有停止的意思,就好像这种抖动会随着亮起的屏幕永远持续下去。危险的东西才有意思,不是吗,我不禁又念了一遍文章里的这句话。
烤三明治
我不太相信这是巧合。这个早上,我正在烤制一个三明治,准备外带,找一个公园野餐。步骤大概如下,通电预热三明治电饼铛,等待刚刚洗过的铁盘把水分蒸干,同时,打开燃气,预热平底锅,并煎一颗半熟的荷包蛋备用,在预热好的电饼铛底盘分别铺上一片吐司,两片即食火腿,一片芝士,刚刚煎好的荷包蛋,再盖上一片吐司,压下电饼铛的上盖,对了,最后那片吐司得稍微往内侧放一些,因为压下电饼铛上盖的动作会让它往外移,接着是等待时间的流逝,就在这个空隙,我的身体不由自主地晃动起来,准确地说,是地面不由自主地晃起来,我就像站在一艘遇上了暴风的轮船,我之所以没有选择逃离或者躲在哪个看起来像三角区域的位置,只是因为这个正在烤制的三明治,再过两分钟,芝士将融化,火腿片不再冰冷,荷包蛋也将有大概七层熟,更不用说那两片各有一面微焦的吐司,我站在三明治旁边摇晃,地震持续了大概两分钟,我之所以不看时间也能知道得这么准确,只是因为房子停止摇晃的时候,也刚好是这个三明治烤至恰到好处的时候。我不太相信这是巧合。这个早上,我还带了一本村上春树的小说出门,书名叫《神的孩子全跳舞》,村上自己说,这是一本关于地震的短篇集。我在公园的长椅上,读着小说,吃着三明治,不时猜想公园里落在地上的树叶究竟哪些是刚刚地震的时候掉落的,直到午后,才回到家,我翻开另一本书,克拉斯诺霍尔卡伊的《反抗的忧郁》,开篇写到了一辆晚点并迟发的列车,而此时,我已知道自己所在的这座城市动车已停运,具体的恢复时间尚未通知。老实说,我依旧不太相信这是巧合。我还在想着村上的小说,同书名的那篇,几个隐喻处理得真好,善也在废弃的棒球场跳舞,我甚至看到了这是村上对自己写作的隐喻,他决心写小说的那天肯定也是在看台上亲眼看见了神的孩子跳舞吧。
自助调酒机
为了使用这台自助调酒机,我特别搭车来到这家便利店,没想到它就在入口处的角落,绿色的框框里倒挂着三瓶酒,咖啡力娇酒、绝对伏特加、芝华士威士忌,瓶口都有一个十字按压伐,下方还有个小牌子贴心地指导消费者如何自助调酒,比如椰子朗姆酒加可乐,任意款基酒单泵加冰杯,朗姆酒加雪碧,令我困惑的是,每款调酒都提到的朗姆酒在这台机子上居然没有,显然,取代它的是咖啡力娇酒,我只好询问收银员,柜台后面两位收银员对我的问题一知半解,最后告诉我还有一张调酒单,就在旁边的墙面上,那里就有咖啡力娇酒的调酒方法,即加入美式咖啡里。她们并不打算给我一瓶朗姆酒用来调酒,所以我无法选择朗姆酒可乐,朗姆酒冰杯,朗姆酒雪碧,两张调酒单上一半的调酒款式都不能做,而同样的价格我不想买冰杯和雪碧,只好选择咖啡力娇酒加美式咖啡,收银员帮我打了一杯冰美式,又帮我从自助调酒机上打出一泵力娇酒到杯子里,还帮我盖上了杯盖,只有吸管是我自己插上去的。这杯调酒的味道还行,甜甜的咖啡味,几乎没有酒的味道,一杯令人无法察觉是调酒的调酒,就像我体验了一次几乎不需要自助的自助调酒。
巴西鸢尾花
我在图书馆旁边的草地上发现这种植物的,巴西鸢尾花的叶子绿色,细长,形似兰花的叶子,顶端三瓣白色近乎透明的花瓣托着三瓣蓝白花瓣,这些蓝白花瓣的表面附着一层细细的绒毛,让我想到孩子的脸颊。这种植物很有趣,它被称作会走路的植物,因为它每朵花都在清晨盛开,午后就开始卷缩直至凋谢,然后第二天又长出新的花朵,而新花越来越重,相连的叶片会被压得越来越低,直至平躺,花就能接触到了地面,并长出新的根,这种植物的生长过程看起来就像在一步一步行走般。无论哪片土地,只要足够肥沃,给巴西鸢尾花足够的时间,它们终究会探索到这片土地的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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