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感:当理想派女性主义遭遇哈耶克
今天跟人讨论了一些很有意思的事情:女方出轨,生出了非男方的孩子,法院判决离婚,但是男方依然要给这非自己的孩子付抚养费,并且将一部分家产转移给女方。
借此,大伙顺势讨论了近年来的一些司法案例:在判决离婚的时候,似乎女性从来都是受到优待的;这是否有悖于法律的公平性?
然而,法律却是有待“经济弱势方”:在本地,女性往往是两性之中经济弱势的一方。因为经济弱势,所以被优待,这是情理之中。
但,为何女性往往会处于经济弱势地位呢?我想,可能跟现在的文理分科有关:因为传统观念和就业市场选择的影响,女性有比男性较高的比例选择读文科;
而当今时代,文科非常弱势,遑论本地,就算是发达如美国,文科生的选择都比之前少了很多;在本地,文科生,如果不是攻读法学的话,除了考公和当老师,似乎也很难想象得到有什么比较好的出路。或者去某个国企挂个行政管理的职位,当吉祥物,或者就要去一些不靠谱的私企,忍受着较低的月薪和频繁的PUA。没有编制的话,很大程度上就和高收入绝缘了。
而因为高中阶段分科的选择,男性攻读理科的比例较大,经济也就相对处于较好的地位。
而面向低学历的男女,血汗工厂,这样的劳动密集型产业,男性也有着较女性更多的选择:一些比较高风险,但是又有着高回报的岗位,男性往往被认为是比女性更合适的。比如矿工,比如土木工人,比如电工,焊工,钳工等。而带有服务性质的——像是服务生,前台,则被认为更适合女性;然而此时,这样的工作收入又相对较低。而对于需要长时间静坐的工作,像是流水线工厂,理论上男性跟女性受青睐程度相同,男性也更被青睐。
其中的原因可能是:女性潜在的生育的可能性;因为月经而引发的劳动能力波动;在体力上可能存在的女性弱势(正如初高中时制定的体育标准所认为的那样);因为女性体型差异与安全生产工具不适配而导致的额外成本(以往的工具设计都以男性平均指标作标准;像是俄乌战争期间,征召女兵的时候,拥有较大胸部的女兵发现没有适合她们的防弹衣,军火商被迫重新设计了一批衣服给她们,这增加了成本)。
一个很明显的问题:来月经的女性适不适合下矿呢?如果不适合,那下矿的时间表,也是要由经理所制定的,因为不规律的月经,经理要考虑的时间安排将会变得更加复杂,这会导致用人成本的增加;而如果只招聘男性的话,这样的困境就不存在了。
女性主义者呼吁男女平等。然而在这些方面的平等就很难做到。主观理想不能去挑战客观规律——呼吁平等,不意味着自由市场会赞同平等的理念。“看不见的手”会帮大家做出选择:按下“不平等”这个按键。
私以为,如果不实现经济上的平等,男女平等恐怕也只是一纸空言。哪怕在法律的地位上是平等的,因为经济的不平等,也会引发舆论的攻击。而这,在本地,则反映为对男性群体“彩礼”的攻击。
“彩礼”最为难办的地方在于:舆论根本找不到一个可以参考的评判标准。如果是是其他的女性主义的议题,像男女法理学平等、跨性别男女平等、服美役、粉红税或者其他,在外国,都已经有了相当详尽的讨论了,我们只需要抄一抄作业,就可以把许多正在热议的话题导向明确的、行为主导的解决方法的落实。但是彩礼这个现象是本地的特色,其他地区所没有的,我们要讨论,完全找不到可以“旁观者清”的论述,作为现成的参考答案,去运用。
如果有留学生能够联系到她们学校的哲学教师就好了。可以看看外国人是怎么评价彩礼的。说不定能有很好的参考价值呢。
话说回来。因为彩礼的存在,男性工作的成果,就这样被转出去一部分来补贴给经济弱势女方了。当然这是一般情况。看上去似乎没有太大的问题。然而事实上又可以细分出很多的问题:
1.高价彩礼问题:如果说彩礼是为了弥补收入差距,那额度要多少才合适呢?十多万的彩礼,也可能是一位男性一整年不吃不喝的收入了(广州的人均收入中位数都只有八千左右,一半的人年收入不到十万也是正常的,除非说,收入少到这个程度之后男性不配结婚);
2.同性婚礼彩礼问题:女性和女性之间结婚的话,是否需要彩礼呢?如果是的话,是谁给谁呢?
3.彩礼用途问题:如果女性后来出轨,那彩礼的钱财,男性是不能完全收回的;虽然这是当今法理承认的既定事实,但是这部分的损失(对男性而言),算是“男女平等”的部分吗?
这些只是冰山一角。而因为海量个例的存在,实际的情况要变得更加复杂。再加上各种抽象反串的言论,问题变得更为复杂了。
而如果说要追求男女的平等,那彩礼的问题又该何去何从呢?一方面,女性的经济弱势地位确实存在;一方面,“平等”是要求一部分人拿出钱来补贴给另一部分人吗?如果是的话,那“女性”这一群体,对之于“贫困儿童”和“流浪汉”等这些同样处于经济弱势的群体,有着什么道德上的优先性,更加需要这些钱?
或者说,如果真有解决“彩礼”这一问题的方法,会不会是——结婚的时候,经济优势的一方掏出钱来,给某个山区贫困儿童加餐?资助某个贫困大学生上学?
而且,当一方依附于另一方,这种情况下真的会存在“平等”吗?
理想的女性主义概念似乎并没有给我们这样的答案。但哈耶克的答案似乎是否定的。
要解决女性主义的问题,那当然是要从经济问题上下手吧,怎么能够增加女性的收入呢——在合法的前提下(当然,你不会想说,通过男性的彩礼吧)?我觉得,这才应该是当前最为急需讨论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