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瓶梅》第九回：西门庆偷娶潘金莲，武都头误打李皂隶

第九回主要写西门庆娶潘金莲，以及武松回来之后探寻武大死因之事。

回目用了“偷娶”二字，形象地表达了此次西门庆娶潘金莲的低调，偷偷摸摸，全都是由王婆一手策划。到了出嫁那天，作者又写到，“那条街上，远近人家无一不知此事”，说明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虽然是“偷娶”，但街坊邻居都知道，只是迫于西门庆有钱有势，不敢声张罢了。

我们与前面西门庆娶孟玉楼作对比，孟玉楼是带了数量可观的嫁妆过来的。而潘金莲却是一无所有，过来之后还要西门庆给她买家具，并从吴月娘那里叫了一个叫春梅的丫头过来服侍潘金莲。由此我们可以看出，潘金莲完全是由于她的美貌，来吸引西门庆，而不是家世背景或物质金钱，这也为后来两人的感情危机埋下伏笔。

我们也可以从吴月娘对潘金莲的印象得出，月娘看金莲“玉貌妖娆花解语，芳容窈窕玉生香” 。看了一回，口中不言，心内想道：“小厮每来家，只说武大怎样一个老婆，不曾看见，不想果然生的标致，怪不的俺那强人爱他。”

接下来写武松回来，知县见武松事情办得妥当，赏了银子，并好酒好菜款待，自不在话下。武松收拾妥当之后，径直来到紫石街哥哥的住处，只见迎儿独自一人，心里纳闷。王婆听到声音就过来了，骗武松说武大得了心脏病死了，金莲没钱过活，便嫁给一个外京人，剩下迎儿准备交给武松。

武松将信将疑，先给武大重新设置灵堂，痛哭一番，并叮嘱武大如若蒙冤，夜间可托梦与他。哪知当夜，武大便显灵了，这段写得比较玄乎。说犹未了，只见那灵桌子下卷起一阵冷风来。但见：

无形无影，非雾非烟。盘旋似怪风侵骨冷，凛冽如杀气透肌寒。昏昏暗暗，灵前灯火失光明；惨惨幽幽，壁上纸钱飞散乱。隐隐遮藏食毒鬼，纷纷飘逐影魂幡。

那阵冷风，逼得武二毛发皆竖起来。定睛看时，见一个人从灵桌底下钻将出来，叫声：“兄弟！我死得好苦也！”武二看不仔细，却待向前再问时，只见冷气散了，不见了人。

第二天一早，武松便带领士兵，先问街坊邻居哥哥是怎么死的，街坊邻居都害怕西门庆，谁人敢说，有人跟他说可以去找郓哥跟仵作何九。武松便来寻郓哥，刚好撞见郓哥籴米回来，郓哥一看见武松，就知道他所问何事。郓哥狡猾，肯定想着借此捞一笔，便跟武松说如果要打官司让他当证人，他家里还有个老爹没人赡养。

武松听了，就给了郓哥一笔钱。郓哥拿了钱，就一五一十地跟武松说了。武松便叫他明日一起去报官，当证人。可惜仵作何九一听说武松回来了，早就躲起来了，跑了个没影。

第二天武松找人写了状子，以前都有这种专门替人写状子的人，因为报案是要先写好状子，即诉讼的呈文，交给知县。知县录了口供跟郓哥证词，便退厅与其他官吏商量。可想而知，西门庆在本县家大业大，肯定跟县衙是串通一气的，不然哪能横行乡里为所欲为，却一点事都没有。

武松虽然刚给知县办了一件差事，但与西门庆相比，知县肯定是站西门庆这一边，所以便三两句话把武松打发了回去，让他回去等消息。

西门庆听说武松告官的消息之后，马上派人带上银两，来县衙贿赂相关人等。等到第二天武松又来催逼拿人的时候，县令已经结案了，说武大郎尸体已经没了，无法验尸，没有证据，仅凭郓哥几句证词，无法定罪，也就了了。

武松堂堂七尺男儿，当然咽不下这口气，既然正规流程走不通，那便只能私底下解决了。便一路走到西门庆的药店，抓住药店的伙计，逼问西门庆的下落。伙计胆小，看着西门庆拳头，只能告知说西门庆正在狮子街大酒楼上喝酒。

武松马上飞奔到狮子街来，西门庆正与一个皂隶李外传在楼上喝酒。皂隶是一个官职，指衙门里的差役，地位很低，有点像是现在的临时工。这个李外传因为在衙门里当差，所以就经常给人透风报信，当中间人。这时候正是来告诉西门庆武松报官的事情。

因为两人坐在二楼窗前喝酒，西门庆就瞄到武松正在往酒楼走来，知道来者不善，但又来不及下楼出去，就偷偷跑到里面躲了起来。也不跟李外传说，剩下李外传一个人在那里喝酒。

武松奔到楼上，不见西门庆，只见到李外传跟两个粉头在喝酒，便来逼问。李外传突然看到武松出现在面前，惊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武松见他不说话，就更气了，把桌子一脚踢翻。李外传见势头不好，就要往楼下跑，哪里跑得掉，武松抓住他衣领，一个拳头就往脸上砸过去。李外传被打得痛，就告饶说西门庆往后楼去了，饶了我吧。

武松也是在气头上，把李外传扛起来，往窗户外面就丢出去，李外传直接从二楼摔到一楼街上，直直躺在地上，就剩眼睛能动了。

武松来到后楼找西门庆，西门庆听到李外传被打，早吓坏了，直接从后楼窗户一跳，跳到别人的后院，跑了。可见西门庆还是有点运动细胞的。

武松寻找西门庆不着，便下楼来到街上，对着李外传裤裆又踢了两脚，也是个狠人，李外传直接就死了。

这时候地方保甲就准备抓武松去投县衙。保甲制度是中国封建王朝时代长期延续的一种社会统治手段，保甲编组以户为单位，设户长；十户为甲，设甲长；十甲为保，设保长。保甲制度的实质是通过联保连坐法将全国变成大囚笼。联保就是各户之间联合作保，共具保结，互相担保不做通共之事；连坐就是1家有“罪”，9家举发，若不举发，10家连带坐罪。保甲制度一直沿用到解放前。

地方保甲就把武松、连酒保王鸾并两个粉头包氏、牛氏都拴了，一同押送到县衙上来。街上议论纷纷，且说武松该不该死，等待下回分解。

2024.3.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