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负相思长(夭柳续写)
浅浅存个档。
开个脑洞续写一下子我的意难平夭柳,主打前世今生梗,但是打算写成脱离原本人设故事也成立的版本,希望可以坚持把这个坑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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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似是故人来
周瑶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一个梦,梦里自己不知为何落了水。
无边无际的海水从她的鼻腔涌入五脏六腑,照理说溺水的感觉应该很痛苦,但她却好像并没有痛觉,只是隐隐感到自己应该是快要死了。
不受控制地坠入水底的那一刻,周瑶听到耳边有人唤道:“小夭,小夭。”
海水似乎忽然之间褪了下去,知觉和感受在一瞬间变得清晰起来。
周瑶试探着抬了抬眼皮,没有感觉到水意,一瞬间涌入眼眸的明亮光线和干燥的空气也让她确信,自己此刻并不在水中。
耳边又响起那个声音:“小夭,小夭。”
她想开口,喉咙却干涩的发不出声音,忍不住腹诽:“叫什么魂?小夭又是哪个?”一边眯着眼睛看向声音的来处。
好漂亮的一双眼睛。
白衣银发的青年正侧坐在她床前,见她醒来,不动声色地松开紧握着她的手,道:“醒了?伤口可还疼?”说着将手探向她额头。
周瑶正望着这陌生青年的眼睛发愣,没头没脑地回道:“什么伤口?”
青年的手落在她的额发,动作温柔,说出的话却一点不是那回事儿:“果真是摔傻了?”
“……”
“当真不记得了?”青年偏了偏头,目光却始终没离开她的脸,“不记得从门槛上摔下来摔破了脑袋?”
周瑶愣了:“啊?”……这也太蠢了吧,谁家好人会从门槛上摔下来?
青年不置可否。周瑶想起正事:“你刚才叫我什么?”
小夭?小姚?还是小羊来着?
青年愣了两秒,而后微微倾身凑近她,悠悠开口:“我应该叫你什么?夫人?”
周瑶愣愣地看着眼前一张陡然放大的脸,半晌,茫然道:“……啊?”
照这白衣青年所言,他名叫沈郁,是辰嵘国的少将军,而这个从门槛上摔破了脑袋还摔成了失忆的倒霉蛋,正是他将将过门的少夫人。
自己的夫人跌了一跤将自己给忘了个干净,沈郁本人却好似并不大在意,每日淡定地按时亲自给周瑶包扎换药,闲时与她逗趣几句,与寻常人家夫妻相处无异。
一开始,周瑶对他的话半句也不信,她明明记得自己不知为何落了水,怎么就变成了平地摔跤的倒霉蛋?又怎么成了这辰嵘少将军的夫人?
可她也委实回想不出自己为何出现在这将军府,脑袋上还头破血流地顶着个大包,而自称是自己夫君的男人,与自己相处自然地好似当真就是她的夫君。
此前的人生种种,她竟也丝毫回想不起一点儿。
既来之,则安之。白得了个便宜夫君,钱多事少长得还算帅,总的来看,事情还不算太坏。
周瑶这样安慰自己。
***
在将军府闲住了半月有余,周瑶额头上的伤已经好的几乎看不出了。
时日已是开春,庭院里的玉兰已有了待放之态。
天光大好,周瑶却一觉睡到快晌午才悠悠然起来。
不都说古时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吗,周瑶暗想,她这日日睡到大晌午的阴间作息,也不知是从哪得来的。
正出神间,听到有人在房门外轻轻叩了两声,门外的少女唤道:“少夫人,少将军回来了,在正厅等着陪您一同用午膳呢。”
周瑶刚应了一声,便听到门外响起脚步,熟悉的声音传来:“绿枝,你先下去吧。”
是沈郁。
白衣青年推门而入,周瑶眯起眼睛朝门口看了两秒,奇道:“你竟午时便回来了?今日不忙了?”
在府上这半个多月以来,沈郁白日里常常是早出晚归,也不知在忙些什么。
他走到床前,替她挽起帘幔:“事情处理得早,便早些回来了。”又漫不经心道:“夫人倒是日日睡到日上三竿。”
语气却很是习以为常。
“待着也是无聊,不如睡觉,”周瑶搬出她的睡觉理论,“多睡身体好,睡好长身体。”
沈郁点头:“睡觉是好,但日日无聊可不大好。”他抬手理了理她耳畔睡乱了的碎发,又道:“用过午膳,我陪你出去逛逛吧。”
在周瑶可以说是空白的记忆里,还不曾逛过街市。难得出了趟门,像是孩童一般,看什么都新奇。
今日的街市倒也甚是热闹,也不知是什么节日。两人还没走出多远,周瑶手上拿的嘴里塞的已经是满满当当。
北市的陶泥面具,西市的兔子风筝,走街串巷的小贩吆喝着的冰糖葫芦,小孩子才做选择,周瑶属实是全都要。
沈郁在她身后乖乖跟着,俨然一个移动荷包。
周瑶拿了满手物什自顾自往前走着,不亦乐乎地寻找下一个有趣的目标。路过街边小摊时,摆摊的大娘向她叫卖道:“姑娘,漂亮的簪子镯子,看看有没有喜欢的?”
原是个首饰摊子。
周瑶向来对女子们的饰品兴趣不大,平素里也懒得做一副精致装扮,正打算摆摆手走掉,身后有人握住了她的手腕。
沈郁从摊子上拾起一支梅花玉簪子,端详片刻,抬起手在她素气的发髻上比了比,一双漂亮的眼睛问询般看向她:“好看吗?”
周瑶忍不住被他那双眼睛蛊惑,鬼使神差地说:“好看。”
摆摊大娘趁机推销道:“这位公子真是好眼光,这支素色梅花簪,跟贵夫人的气质可真是相衬!”
周瑶受用地点点头。
沈郁勾起唇角,目光从她的左手扫视到右手,又从右手扫回左手,语气倒是一点不客气:“还有手拿?”
“没有手拿,可以用头拿呀!”周瑶放下手里的陶泥面具,正要把簪子往头上胡乱一插,手腕却被人握住。
初春乍暖还寒,沈郁的指尖带着些许凉意,贴住她腕上的肌肤。
她感到皮肤下流动着的脉搏跳了两下。
砰,砰。
沈郁朝她贴近一步,手指扶在她一侧的鬓边,将她的头轻轻固定住。周瑶觉得有些别扭,微微侧了侧脑袋,试图悄悄地将自己从他手中挪腾出来。
“别乱动。”
声音很近,他呼出的气息拂过她鬓边耳畔,有些痒。
周瑶默默屏住呼吸。
片刻,沈郁放开她退了两步,又端详了两秒,满意道:“好了。”
她愣愣地想去摸发上的那枚玉簪,却不知别在何处,摸了个寂寞。
她抬头,沈郁唇角噙了一丝似有若无的笑意,一双眼睛牢牢地望着她。
摆摊大娘也一脸期待地望着她。
周瑶咳了一声,不甘示弱地望了回去:“愣着干嘛?付钱呀。”也不等沈郁回答,急急忙忙地兀自走开了。
二人不知不觉逛了两三个时辰,眼看太阳已有些西沉。
周瑶也不觉得累,眼见前方茶楼里人头攒动,好似是热闹非凡,她便又兴冲冲凑了过去。
茶楼中,说书先生正抑扬顿挫讲到尽兴之处:“……再说这辰嵘大将军沈琰之子沈郁,少年将军,谋略过人,承其父骁勇善战之名,想当年北川一战,沈少将军率十万精兵将士,一举击退敌军,收复北地城池,自此,少将军一战成名……”
周瑶偏头去看坐在身旁的当事人:“你这么厉害?”
沈郁沏了杯茶递给她,淡定道:“民间故事罢了,听听就好。”
周瑶想起方才在首饰摊子前,沈郁调侃她的模样,忍不住道:“你平日这般…,他们说的骁勇善战谋略过人,我怎的看不出?”
茶楼里人群熙攘,身后忽的有人起身,一番推挤之下险些将手中滚烫的茶水泼过来。沈郁眼明手快,一把揽住周瑶的腰将她往怀里带,险险避开。
趁她还未反应过来,沈郁接上话茬,悠悠道:“看来,夫人还是不大了解我。”
看她没什么反应,他低头靠近她耳边,继续低声道:“我倒是不介意今晚回去让夫人再好好了解一番。”
周瑶没什么反应,因她不知该做何反应。此刻她只恨自己长了一张话多的嘴,叫她真切体会到偷鸡不成蚀把米该是作何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