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魔》笔记
《鬼(陀思妥耶夫斯基文集2015)》
陀思妥耶夫斯基
107个笔记
◆ 点评
2024/2/22 认为好看
这本书读的甚为艰苦,不同于老陀其他小说的流畅文笔,这部小说前期写的极为沉闷,晦涩,引出了太多人物描写而让人产生记忆混乱;而时而用“我”的第一人称,时而跳脱出去用客观视角来写,更是让人产生强烈的阅读困难。
但从火灾之后,前面埋的伏笔一一揭示,混乱和灾难如海啸一般席卷了所有人。当看着所有人都在无可挽回的轨道中开向深渊,死亡无可挽回的时候。就能看出这本书的伏笔之深,表达之切了。
而这一切的缘由,就是当时轻浮的浪漫主义(思捷潘)所诞生的仇恨的无政府主义(彼得);父亲无法控制自己的人生,而丢失了所有自尊和勇气;被抛弃的儿子则充满了野心,不择手段的去实现自我,一切悲剧也因此而起。
这本书老陀依然还在谈论神学,但是更偏重政治学视角,去思考当时人们渴求巨变所产生的种种问题:就算是基于一个美好的伟大的意愿,但是却需要用卑劣的手段去实现,那这个意愿究竟还算美好和伟大吗?
在这本书里老陀的回答是:不,这是鬼,这是群魔,越是举着高尚的大旗,下面蝇营狗苟就越黑暗。而究其根本,就是因为基督教的信仰已经衰落。新一代年轻人再也不相信神所带来的抚慰和救赎,他们试图创造一个自我的神,但这个努力终究是失败的,甚至结果都是可憎的。
反观现实,其实我们目前也是面临这个情况,经济增长的大旗已经衰落了,但是谁又能带来新的希望呢? 反正群魔,一直在社会的阴影里蛰伏。如同书里的意象“蜘蛛”一样,令人憎恨,却又惶恐不安。
◆ 第一部
>> 那一切也许只是习惯使然,或者不如说是一种持久、高尚的憧憬所致,从童年起他就醉心于模仿仁人志士的绝妙表演。比方说,他特别欣赏自己“被迫害”、不妨说“被流放”的境遇。这两个说法都有一种异彩,使他一朝着迷而终难自拔,渐渐地竟自命不凡起来,经过如此漫长的岁月,他在自己心目中终于升到了某种极其崇高的地位而私心窃喜。
>> 然后,一位风姿如玉的美少年骑着黑马骤然驰来,而追随其后的是各族人民大众。青年是死亡的象征,而各族人民渴望着死亡。
2024/2/12 发表想法
笑死,想到小时候教科书里夹一本漫画书
>> 他往往拿着托克维尔的著作踱入花园,口袋里却揣着私下隐藏的保罗·德·科克的轻松读物。不过这是微不足道的小事。
>> 我发觉,那些挂着将军军衔的大人物确实有一个可笑的习惯,说什么“我曾为我的国君效力”……就好像他们的国君不是我们这些普通臣民的国君,而是另有其人,只属于他们。
>> 这是一个充满幻想的俄罗斯人,这种人会突然被某种富于煽动性的思想所征服,于是仿佛立即受到它的控制,有时会终生受制。他们从来没有能力驾驭思想,而是热烈地信仰它,于是从此就仿佛在倒塌下来并把他们压得半死的巨石之下,在垂死的痉挛中度过余生。
>> 有一个时期,市里纷纷传说,我们的圈子是自由思想、腐化和无神论的温床;而且愈传愈烈。其实我们有的只是最天真无邪、引人入胜的纯俄国式的快乐的自由主义闲聊。“最崇高的自由主义”和“最崇高的自由主义者”,即没有任何目的的自由主义者,只是在俄国才会有。
>> 难道他们就不明白,要获得一种见解,首先就需要劳动,自己的劳动,自己在工作中的首创精神,自己的实践!不费力气永远得不到任何东西。只要我们劳动,我们就会形成自己的见解。既然我们从不劳动,所以代替我们而拥有见解的,就是迄今代替我们工作的人们,这就是说,仍然是那个欧洲,仍然是那些德国人——我们两百年来的老师。
>> 你不可能爱你所不了解的东西,而他们对俄罗斯人民是毫无认识的!
>> 你们不仅忽视人民,而且还以极端恶劣的藐视态度对待人民,就说一点吧:你们心目中的人民就只是法国人民,而且还只是巴黎市民,于是你们因为俄罗斯人民不同于他们而感到脸上无光。
>> 在他的内心引起最初的、还颇为朦胧的忧伤,有的人一旦品味了、体验了这种悠远、神圣的愁绪,以后就再也不会拿它去换取廉价的满足了。
>> 讲得又巧妙又确切。有人更聪明,这就是说有人也比我们更正确,所以我们是会犯错误的,不是吗?可是,我的好朋友,假如我错了,可我不是享有人类永恒的、至高无上的信仰自由的权利吗?只要我愿意,我就有权不做伪善者和宗教狂,而因此我自然会至死都遭到形形色色的正人君子的敌视。其次,由于人们遇到的修道士(意指伪善和宗教狂热)总是多于健全理性,而且由于我完全赞同这个看法……”
>> 他显而易见地很快消沉了,而且真的变得很邋遢。酒喝得更多,更加好流泪,神经也更加脆弱了;对美变得过分敏感。他的脸有了一个奇怪的特点,就是能够变化得异乎寻常地快,比如说,极其庄重的表情能一变而为极其可笑甚至痴呆的表情。他受不了孤独,时时都渴望着有人使他快活起来。他总是需要有人给他讲一个什么谣言,一个省城里的笑话,而且要天天出新。如果长久没有人来,他就愁得在室内踱来踱去,走到窗前,若有所思地翕动着嘴唇,深深叹息,最后几至欷□。他总有一种预感,害怕有什么意外,有什么不可避免的事要发生;变得易受惊吓;他开始十分重视梦中的情景。
>> 他轻浮,优柔寡断,冷酷无情,自私,有一些坏习惯,可是你要看重他,首先就是因为有的人比他坏得多。
>> 他会要上吊,会吓唬你——别信他的;不过是胡闹罢了!别信他的,不过,还是要留个心眼,说不定还真会上吊;这种人干得出来;他们上吊不是由于坚强,而是因为软弱;所以千万不要把他逼得走投无路,——这是夫妻生活中的首要准则。
>> 人生的最大幸福是自我牺牲。何况你会让我非常满意,而这是主要的。你别以为我在讲蠢话;我明白我说的是什么。我是利己主义者,你也做个利己主义者吧。我并不强迫你;一切由你决定,你怎么说,就怎么办。
>> 常有这样的情况,一个作家长期被认为具有非常深刻的思想,因而人们期待他对社会的发展发挥非凡的重大影响,结果却暴露了他的基本思想是如此浅薄、渺小,以致谁也不会为他那么快地文思枯竭而惋惜。然而白发苍然的老先生们却见不及此,因而气愤难平。正是在他们的文学生涯行将结束的时候,他们的虚荣心却让人触目惊心。天知道,他们以什么样的人物自居,——至少是自视为神。
>> 他只是在收集观察所得,对问题的实质,或者可以说是问题的伦理方面完全没有涉及,甚至对道德本身完全持否定态度,遵循为了善良的最终目的而摧毁一切的最新原则。他已经提出,为了在欧洲确立健全的理智,要付出一亿颗以上的头颅,这比最近一届和平代表大会所要求的还多得多。
>> 一段生活过去了,另一段生活开始,然后它也过去了,第三段生活开始,就这样永无止境。所有这些阶段都仿佛是被剪刀剪开了。
>> “疼痛?它还那么重要吗……在这种情况之下?”
“最重要。有两种情况:有的人自杀是因为过于悲伤,或由于气恼,或者是疯子,或者是无所谓……他们是突然自杀。他们很少想到疼痛,而是突然自杀。有的人是出于理智的考虑,他们就想得多了。”
“难道还有理智地自杀的人吗?”
“很多。如果没有偏见,还更多;很多啊;所有的人。”
“居然是所有的人?”
他默然。
>> 只有把生死看得无所谓才有完全的自由。这是全部的目的所在。
>> “生命是痛苦,生命是恐惧,因而人是不幸的。现在只有痛苦和恐惧。现在人爱生命,是因为他爱痛苦和恐惧。人们就是这样。生命现在以痛苦和恐惧为代价,全部错觉就在这里。现在人还不是那样的人。幸福而自豪的新人会出现的。谁把生死看得一样,谁就是新人。谁能战胜痛苦和恐惧,他自己就是上帝。而那位上帝就不再存在了。”
>> “他不存在,又存在。石头里没有疼痛,可是在对石头的恐惧中有疼痛。上帝是一种恐惧死亡的痛苦。谁战胜痛苦和恐惧,他自己就是上帝。那时就有新的生活,那时就有新的人,一切都是新的……那时历史将划分为两部分:从大猩猩到消灭上帝,再从消灭上帝到……”
“到大猩猩?”
“……到土地的变化和人的肉体变化。人成为上帝并发生肉体变化。宇宙会变化,行为会变化,还有思想以及一切情感。您怎么想,那时人会发生肉体变化吗?”
“如果生死都无所谓,那么人人都会自杀,也许这就是变化。”
>> “这无所谓。他们扼杀错觉。谁想获得根本的自由,谁就应当敢于自杀。谁敢于自杀,谁就识破了错觉的秘密。此外没有自由;这就是一切,此外一无所有。谁敢于自杀,他就是上帝。现在任何人都能做到使上帝不存在了,一切都不存在了。不过还从来没有人做到过。”
>> “您这么想?”他有点诧异地笑了,“为什么呢?不,我……我不知道,”他突然发窘了,“不知道别人怎样,可我觉得,我不能像别人那样。任何人想着什么,随即会想起别的。我不能想别的,生平只想一件事。上帝折磨了我一生,”最后他突然非常激昂地说道。
>> 这些人想象中的自然界和人类社会不同于上帝所创造的以及现实中的自然界和人类社会。
>> 婚姻是高傲灵魂的死亡,是自主精神的毁灭,婚姻生活会使我堕落,它剥夺献身于事业的精力和勇气,
>> 俄国一旦成为非常富裕而幸福的国家,那么他们这些人就会首先感到极其不幸。那时候他们就没有可以仇恨的人了,没有可以唾弃的人了,没有可以讥笑的对象了!他们有的只是对俄国的兽性的深仇大恨,那是渗入血肉之中的仇恨……在有形的笑后面并没有不为世人所见的眼泪!说起俄国,所谓无形的眼泪,是历来最大的谎言!
>> 圣母这位伟大的母亲就是湿润的大地,人的伟大欢乐就在于此。一切尘世的烦恼,一切人间的泪水,对我们来说就是欢乐;一旦你的眼泪把脚下的土地浸湿有半俄尺深,那么你立即就会对一切都感到喜悦。于是你就再也不会有任何、任何痛苦,这就是,’她说,‘神启。’这句话当时就印在我的心里了。从那时起,我每一次叩头祈祷都亲吻大地,又吻又哭。
>> 她和许多长期逆来顺受的软弱的女人一样,一旦遇到有利于她的转机马上就会表现出异乎寻常的狂热的攻击性
2024/2/17 发表想法
应该是别嚎了
>> 别号啦
>> 这种人的特征就是,对自己的愿望毫无克制的能力。相反,一旦有了什么愿望,就无法抑制地想表现出来,甚至不顾体统。这种人踏入陌生的社交圈子,开始时通常显得胆怯,只要稍微给他一点好脸色,他一下子就放肆起来。
>> 此时对她来说,也许正是这样的一个时刻,突然她的生活的全部实质——全部过去,现在,也许还有未来的全部实质如同聚焦似的集中于目前的这一瞬间。
>> 这好像宗教:一个人生活越糟,或者一个民族越灾难深重,越贫困,就越固执地梦想天堂的好报,再加上十万之众的司祭忙忙碌碌,煽动并利用这种梦想,
>> 那时您就会理解那种激情——出于盲目的高尚情怀而突然属意于一个在各方面都与自己并不般配的人,一个不能深刻理解您,一有机会就折磨您的人,却不顾一切地把这样的一个人看作自己的梦想,自己理想中的人物,对他寄予全部希望,一世爱他、景仰他,却全然不明白是为什么,——也许正因为他不配……
2024/2/17 发表想法
写得太好了,人性最实质的一面,就是当一个人面对真正的痛苦时候,人们甚至他自己都认为,现在立刻必须有所改变,但这只是一时之念。当一切过去,伤痛随着时间流逝,问题被遗忘所掩埋,人又重新踏上旧有的轨道。人性莫过不如此。
>> 这是深切的、真正的痛苦,至少在他的心目中是这样。那时他还感到另一种痛苦,即他本人痛切地意识到,他行为卑鄙;后来他曾亲自向我坦然地承认了这一点。要知道真正的、确实的痛苦有时能使异常轻佻的人也变得稳重而坚强,尽管那只是短暂的;不仅如此,真正的痛苦有时甚至使蠢人变得聪明起来,当然,也是暂时的;这是痛苦的一个特点。既然如此,那么像斯捷潘·特罗菲莫维奇那样的人会怎样呢?一个大转变——当然也是暂时的。
>> 这是深切的、真正的痛苦,至少在他的心目中是这样。那时他还感到另一种痛苦,即他本人痛切地意识到,他行为卑鄙;后来他曾亲自向我坦然地承认了这一点。要知道真正的、确实的痛苦有时能使异常轻佻的人也变得稳重而坚强,尽管那只是短暂的;不仅如此,真正的痛苦有时甚至使蠢人变得聪明起来,当然,也是暂时的;这是痛苦的一个特点。既然如此,那么像斯捷潘·特罗菲莫维奇那样的人会怎样呢?一个大转变——当然也是暂时的。
2024/2/17 发表想法
突然给了他一个大逼斗,其实也并不突然,早都预设好了
>> 突然,沙托夫挥起长长的粗壮的手臂,用尽全力朝他的面颊上打去。尼古拉·弗谢沃洛多维奇当即剧烈地晃了一晃。
2024/2/17 发表想法
经典反社会人格
>> 尼古拉·弗谢沃洛多维奇是生来不知恐惧为何物的那种人。决斗时他能泰然自若地站在对手的枪口下,以近乎凶残的冷静瞄准并击毙对方。如果有人打了他的嘴巴,他不会要求决斗,而是立即把侮辱他的人当场击毙;他就是这样的人,而且他是完全清醒地杀人,绝不是因狂怒而失控。我甚至觉得,他从来不曾有过那种使人丧失理智、失去思考能力的激怒。即使有时他也会激起仇恨,但总是能保持充分的自制力,因而他明白非决斗时杀人,必定会被流放服苦役;尽管如此,他还是要杀死侮辱他的人,而且毫不犹豫。
>> 这些传奇式人物能体验到,也许甚至强烈地体验到恐惧感,否则他们就会平静得多,也不会把恐惧感变成自己本性的一种需求。然而不言而喻,战胜自身的胆怯才是他们所向往的。不断地陶醉于胜利,觉得自己所向无敌,这才是他们为之神往的东西。
>> 尼古拉·弗谢沃洛多维奇的仇恨一旦激起,也许比他们两人的总和还更强烈,然而他的仇恨是冷冷的,平静的,不妨说是理智的,因而是可能有的最凶恶、最可怕的仇恨。
◆ 第二部
>> 我的朋友,真话总是不大像是真的,您了解这一点吗?要使真话比较像是真的,必须掺进谎言。人们历来就是这么干的。
>> 我向他叫道:你明白吗,你明白吗,你们把断头台放在首位还那么欣喜若狂,仅仅是因为砍人的脑袋最容易,而要有思想却最难!你们是懒汉!你们的旗帜是一片破布,是无能的象征。
>> 有很多想法是历来就有的,却突然似乎是新的。确实如此。我现在对很多想法仿佛是第一次意识到。
>> “不,我不信仰永恒的来世,而是信仰永恒的此生。光阴荏苒,您到达一定的时刻,时间突然停止,随之而来的就是永恒。”
>> “不久前我见到一片黄叶,略微泛绿,边缘有点儿腐烂了。它在风中飘落。十岁时,我在冬天故意闭上眼睛,想象着一片树叶,绿莹莹的,耀眼的,上面有叶脉,阳光灿烂。我睁开眼睛,简直不敢相信,因为太美好了,于是又闭上眼睛。”
“这是什么呀,寓言?”
“不……为什么?我说的不是寓言,而是树叶,只说树叶。树叶好。一切都好。”
>> “一切?”
“一切。一个人不幸,是因为他不知道自己是幸福的;只是这个缘故。这就是一切,一切!一旦知道了,立刻就成了幸福的人,立刻。
>> “有人饿死,有人欺侮、奸污幼女——这好吗?”
“好。有人为孩子而砸烂他的脑袋,这样也好;有人不去砸烂他的脑袋,这样也好。一切都好,一切。凡是知道一切都好的人,都会感到好。如果他们知道他们感到好,那么他们就会感到好,如果他们还不知道他们感到好,那么他们就会感到不好。这就是全部思想,全部,再也没有别的了!”
>> “我打赌,等到我再来的时候,您一定已经信仰上帝了。”他说,一面起身拿他的帽子。
“为什么?”基里洛夫也欠起身来。
“如果您知道您信仰上帝,那么您就会信仰了;可是因为您还不知道您信仰上帝,所以您也就不信仰。”尼古拉·弗谢沃洛多维奇莞尔一笑。
>> 无神论者不可能是俄罗斯人,一旦成为无神论者,立刻就不再是俄罗斯人了
>> 您肯定,罗马天主教已不是基督教;您声称,罗马所宣扬的是第三次被魔鬼诱惑的基督,您还声称,天主教既然向全世界宣告,基督没有人间王国便无法在地上立足,它就是在宣扬反基督,从而危害了整个西方世界。正是您曾指出,法国遭受磨难罪在天主教,因为法国摒弃了罗马的臭上帝,而新上帝还没有找到。
>> 社会主义就其实质而言就应当是无神论,因为它开宗明义就宣布,社会主义是无神论的制度,并且以完全建立在科学和理性的基础之上为宗旨。有史以来,在各族人民的生活中理性和科学始终只起次要的和辅助的作用;今后也将如此,直至世界末日。使各民族得以形成和发展的是另一种力量,驾驭一切、主导一切的力量,然而这种力量的起源是不可知的,是无法解释的。这种力量不倦地希望达到终点,同时又否定终点。这是不断地、不倦地肯定自己的存在而否定死亡的力量。它是生命的精髓,如《圣经》所说是‘生命水的泉源’,《启示录》警告说生命水的泉源是可能干涸的。它是美学原则,哲学家们这样说,它是伦理原则,提出这个同一论断的也是哲学家。它是‘寻找上帝’(亦译‘寻神’),这是我的最简单不过的说法。民族,处于任何时期的任何民族,其全部发展的目的只是寻找上帝,自己的上帝、一定要是本民族的上帝;并信仰他为唯一的真神。
>> 上帝是综合了整个民族从诞生直至消亡的全部特征的个体。所有民族或很多民族信奉一个共同的上帝,这种情形从来不曾有过,却总是每个民族都有一个独特的上帝。如果上帝开始成为共同的,那就是民族消亡的征兆。一旦上帝成为共同的,那么上帝和对上帝的信仰就与民族本身一起消亡。一个民族越强大,他们的上帝也越独特。从来不曾有过一个民族是没有宗教,即没有善恶观念的。每个民族都有自己的善恶观念和自己的善和恶。当很多民族的善恶观念开始趋同的时候,这些民族就要趋于灭绝,而且善恶的区别本身也就开始淡化而消失。
>> 理性从来没有能力给善恶下定义,甚至没有能力哪怕是大致上把善和恶加以区别;相反,总是可耻而又可怜地加以混淆;而科学则主张强制的解决办法。半科学尤其如此,它是人类最可怕的灾难,比瘟疫、饥荒和战争更坏,是本世纪之前所未曾有的。半科学是迄今还从未有过的暴君。一个拥有自己的祭司和奴隶的暴君,在他面前一切都以爱戴和此前不可思议的迷信顶礼膜拜,甚至科学本身也战战兢兢,可耻地委曲求全。
>> 民族是上帝的载体。任何民族只有在拥有自己的独特的上帝,并毫不调和地排斥世界上所有其他的上帝时,才是一个民族;这时这个民族坚信,必将以自己的上帝战胜所有其他的上帝并将他们逐出世界。
2024/2/17 发表想法
几句话基本上概括了前世界史
>> 犹太人活着就是要等待真正的上帝,于是他们给世界留下了真正的上帝。希腊人神化自然,并把自己的宗教,即哲学和艺术遗留给世界。罗马神化建立了国家的民族,于是给各族人民遗留了国家。
>> 犹太人活着就是要等待真正的上帝,于是他们给世界留下了真正的上帝。希腊人神化自然,并把自己的宗教,即哲学和艺术遗留给世界。罗马神化建立了国家的民族,于是给各族人民遗留了国家。
>> 法国在其全部漫长的历史过程中,只不过是罗马上帝观念的体现和发展,它之所以终于把自己的罗马上帝抛入深渊而一头栽进无神论,即他们目前所谓的社会主义,仅仅是因为无神论终究要比罗马天主教健全。
>> 一个伟大的民族如果不相信惟有他们(正是他们,而且惟有他们)才拥有真理,如果不相信只有他们才有能力、有使命以自己的真理使一切人复活、得救,那么这个民族就会立即变为人种学的材料,而不成其为伟大的民族。真正伟大的民族永远不屑于在人类生活中扮演次要角色,甚至不屑于扮演头等角色,而一定要扮演那独一无二的首要角色。要是丧失这种信念,那就不成其为民族了。然而真理只有一个,因此众多民族中只有一个民族能拥有真正的上帝,尽管其他民族也拥有各自的独特而伟大的上帝。
>> “我只是想知道:您是否信仰上帝?”
“我信仰俄罗斯,我信仰它的东正教……我信仰圣体……我相信基督再临将发生在俄国……我信仰……”沙托夫狂怒地嘟囔起来。
“上帝呢?上帝呢?”
“我……我会信仰上帝的。”
>> 您结婚是由于渴求折磨,渴求良心的谴责,是由于精神上的淫欲。这是神经的病态的冲动……向健全理性挑战是太有诱惑力了!斯塔夫罗金和一个可怜、弱智、赤贫的跛女人!在您咬省长的耳朵时,您有性冲动吗?有吗?我的悠闲浪荡的小少爷,有吗?
>> “您是无神论者,因为您是少爷,最后的少爷。您已经善恶不辨,因为您不再了解自己的人民。新的一代起来了,他们直接来自人民之中,而我们对这一代完全不了解,无论是您,是韦尔霍文斯基父子,还是我,因为我也属于特权阶层,我是府上的农奴仆人帕什卡的儿子……听着,通过劳动去得到上帝吧;全部实质就在于此,否则您就会像可恶的霉斑一样消失;去劳动吧。”
>> 在那些多年酗酒的酒鬼身上,到头来会永远留下不协调的、神志不清的特点,似乎有点儿病态和疯狂,尽管必要时他们可以说能比别人毫不逊色地吹牛、耍滑、欺诈。
>> 那时我看看你们,你们都在生气,都在争吵;相聚在一起,开心地笑笑也不会,财富那么多,快乐却那么少,真叫我厌恶。
2024/2/17 发表想法
自己给自己下定论笑死
>> 斯捷潘·特罗菲莫维奇有一次甚至说过,一个地主破产后越穷,就越媚声媚气地阿谀逢迎,拖长声调。不过他自己也是媚声媚气地拖长声调,可他没有发觉自己的这个德行。
>> 斯捷潘·特罗菲莫维奇有一次甚至说过,一个地主破产后越穷,就越媚声媚气地阿谀逢迎,拖长声调。不过他自己也是媚声媚气地拖长声调,可他没有发觉自己的这个德行。
>> 我简单明了地向她证明,你们是互利的关系:她是资本家,而你是在她身边卖弄风情的小丑。不过她并不为金钱生气,尽管你把她当母羊一样挤她的奶。她气的只是二十年来她一直信任你,而你却那么高雅地蒙骗她,使她长期来一直说着谎话。她永远不会意识到是她自己在说谎,可是这只会使你加倍倒霉。我不明白,你怎么就想不到,总有一天你要付出代价的。
>> 政府故意怂恿老百姓酗酒,把他们变成畜生,从而防止人民造反
>> 一般说来,别人遭到的不幸,永远有某种使旁观者感到悦目的东西,——甚至不论您是谁。
>> 然而由于施舍而感到的快乐是傲慢的、不道德的快乐,是富人安享自己的财富和权力的快乐,是通过把自己的地位和赤贫者的地位相对比而感到的快乐。施舍既使施者腐化,也使受者腐化,这且不说,施舍是不能达到目的的,因为它只能加剧贫困。
>> 如果说在那里巴比伦终将倒塌,而且破败不堪(在这一点上我和您的意见完全一致,不过我想,在我这一辈子可以无虑),那么相对而言,在我们俄国连可以崩溃的东西也没有。在我们这里不是砖头掉下来,而是一切将化为一摊稀泥。在这个世界上,神圣罗斯是最缺乏抗衡能力的。平民百姓还能依靠俄国的上帝而勉强支持;不过根据最新资料,俄国的上帝也很不可靠,甚至只是勉强经受住了农奴制改革的冲击,至少曾剧烈地摇晃了一下。而现在却要面对铁路,面对你们……对俄国的上帝我是完全不信的
>> 一艘船要沉了,老鼠最先逃离。神圣罗斯是一个没有生气的,贫穷而危险的国度,它的上层是一批虚有其表爱慕虚荣的乞丐,国内为数众多的人居住在鸡腿支撑的茅屋里。这个国家欢迎任何一种出路,只要有人把这个出路解释清楚。
>> “不。在她对您的持续不断的憎恨,真切而又极其强烈的憎恨下面,每时每刻都闪耀着爱情和……疯狂……极其真挚而又无限的爱情和——疯狂!恰恰相反,在她对我所感到的那份同样真挚的爱情后面,却每时每刻都闪耀着憎恨,——一种极大的憎恨!从前我是无论如何也无法想象这种种……变化的。”
>> 您去怂恿四名组员干掉一个人,借口是他告密,于是您就可以通过一次流血使所有的人都俯首帖耳。他们就成了您的奴隶,再也不敢反叛或要求您解释自己的所作所为了。
>> 他建议把人类分为两个不平等的部分,作为彻底解决问题的办法。十分之一的人口享有个人自由以及对其余十分之九人口的无限权力。十分之九的人应当失去个性,仿佛变为一群动物,在无限服从的状态下通过一系列蜕变而达到原始的无罪,那仿佛就是原初的乐园了,尽管他们是要劳动的。为了剥夺十分之九的人类的意志,并通过对一代又一代的再教育而把他们改造成畜群,作者提出的措施非常卓越,是以自然科学资料为依据的,而且非常合乎逻辑。
>> 他也许比所有的人都更接近于现实主义,而他的人间乐园几乎就是人类因失去它而叹息的那个真正的乐园,如果它确实存在过的话。
>> “您逼我们作出响应,表示愿意立即采取行动,可是您有什么权力这样做呢?您有提出这种问题的授权吗?”
“这个问题您该早点儿提的!为什么您却表了态呢?赞同之后又反悔。”
“在我看来,您那样轻率地公开提出您的那个主要问题,使我认为,您既没有得到授权,也不拥有任何权力,只不过是出于您个人的好奇罢了。”
>> 听我说,斯塔夫罗金:把山峰削得一般平,这是一个好主意,并不可笑。我赞赏希加廖夫!不要教育,摒弃科学!即使没有科学,物资也够用一千年,但必须有服从。世界上只缺一样东西,那就是服从。渴望受教育,这已经是一种贵族式的渴望,一涉及家庭或爱情,就已经是一种占有欲。我们要灭绝欲望:我们纵容酗酒、造谣、告密;我们纵容闻所未闻的腐败;我们把一切天才扼杀在摇篮里。实行同样的标准,完全平等。‘我们学会了一门手艺,而且我们为人正直,此外别无所求’——这就是不久前英国工人作出的答复。只有必需的东西才是必需的——这是今后寰球的箴言。但内讧还是需要的,这一点我们身为统治者要考虑。奴隶应当有统治者。完全的服从,完全的无个性,但每隔三十年希加廖夫要挑起一次内讧,于是所有的人突然彼此厮咬起来,但要有一定的限度,唯一的目的是避免烦闷。烦闷是贵族的情绪;希加廖夫主义不容许有欲望。欲望和苦恼是我们的事,而对奴隶来说只有希加廖夫主义。”
◆ 第三部
>> 但一般说来,任何闹得沸沸扬扬的社会丑闻都会让俄国人乐不可支。不过,我们这里还有比单纯酷爱丑闻更为严重的情况:那是一种普遍的公愤,一种不可遏制的仇恨;看来,人人都对现状厌烦透了。弥漫着那种普遍的、容易误入歧途的玩世不恭,那种仿佛有恃无恐、恣肆妄为的玩世不恭。
>> 浅薄的人们哪,你们有什么欠缺而不能理解呢?知道吗,你们知道吗,没有英国人,人类可以活下去,没有德国可以,没有俄国人太可以了,没有科学可以,没有面包可以,唯独没有美不行,因为世间就绝对没有什么事情可做了!全部秘密就在这里,全部历史就在这里!没有美,科学本身一分钟也支持不了,——这一点你们知道吗,讪笑的人们哪,——人类将变得愚昧无知,一根钉子你们也发明不出来!……我决不后退!”
>> 他之所以能左右她,只是因为从一开始就不遗余力地赞同她影响社会、影响政府的梦想,了解她的种种计划,并亲自为她草拟,施展赤裸裸的阿谀奉承,使她完全入其彀中,她终于像需要空气那样需要他了。
>> 夜色中的大火总是使人感到刺激,赏心悦目;因此而有焰火;但那时火焰散开,化为美妙而有规则的形状,观赏者因为毫无危险而产生轻松愉快的印象,宛如满饮了一杯香槟。真正的火灾就不同了:在夜色中的大火使人有某种愉悦之感的同时,那种恐怖以及毕竟会有的某种身临危境的感觉,也使旁观者(当然不是遭到火灾的居民)有点儿惊心动魄,仿佛在向他本人的破坏本能发出挑战,而这种本能,唉!是隐藏在人人的心灵深处的,即使你是一个最驯良而且有家室的九等文官……这种阴暗的心理几乎总是令人陶醉。
>> 我总觉得,您会把我带到某个地方去,那里有一个巨大的、一人高的毒蜘蛛,于是我们一辈子就那么看着它、怕着它。我们彼此间的爱情就在这种情况下消失了。
>> 人民的声音即上帝的声音。最荒唐的流言蜚语不久就会到处风传
>> 为了摆脱人世而成为完全自由的人,必须宽恕,宽恕再宽恕!
>> 奉命行事是这种缺乏理智、渴望服从他人意志的渺小天性的强烈需要,——当然啦,必定是为了“共同的”或“伟大的”事业。
>> 我背离的究竟是些什么人呢?是生机勃勃的生活的敌人;是害怕自己的独立的落伍的自由主义分子;是思想的奴才,个性与自由的敌人,鼓吹因循守旧和陈腐习气的老朽!他们有的只是:守旧,中庸之道,极端市侩气的可鄙的平庸,嫉贤妒能的平等,没有个人尊严的、像奴仆或一七九三年的法国人所理解的那种平等……而主要的是到处都有坏蛋、坏蛋、坏蛋!”
>> 有那么几秒钟时间,每次总共只有五秒或六秒,您突然感觉到那种完全实现的永恒的和谐。这不是世俗中的;我并不是说它是天国里的,而是说世俗中的人是无法忍受的。要么脱胎换骨,要么死亡。这种感觉明白无误而且无可争议。您仿佛突然感觉得到整个自然界而立刻说道:是的,这是实在的。当上帝创造世界时,他在每日创造之后说:‘是的,这是实在的,这很好’。这……这不是感动,而不过是快乐。您不宽恕什么,因为已经没有任何需要宽恕的了。您不是在爱,噢——那是高于爱的!最可怕的是那么明明白白,那么快乐。如果超过五秒钟——精神就承受不住而会消失。在这五秒钟内我浓缩了一生,为了这五秒钟我愿付出我的整个生命,因为值得。要坚持十秒就必须脱胎换骨。
>> “本来是两个人,突然又有了第三个,一个新的灵魂,尽善尽美,非人类的双手所能造就的;新的思想、新的追求,简直令人生畏……绝对是无与伦比!”
>> “不过,”他兴奋地叫道,“这已经是最后的一步了!以后就是新的坦途,我们永远、永远也不要再想起可怕的过去了!”
>> 目前你们的全部活动就是要摧毁一切,把国家及其道德规范一并摧毁。留下来的只有我们,预先就决定要由自己来接管政权的我们:我们吸收聪明人而把蠢材当马骑。
>> “我总算想对了。基里洛夫,以您的聪明,难道至今不明白,所有的人都一样,没有好坏之分,只有比较聪明和比较愚蠢的,如果所有的人都是混蛋(其实这样说是不对的),那么也就没有非混蛋了?”
>> 斯塔夫罗金如果信神,他就不信他信神。如果他不信神,他就不信他不信神。”
>> “如果有神,那么一切意志归于他,因而我不能脱离他的意志。如果没有神,那么一切意志归于我,因而我必须表现出一意孤行。”
>> “对于我来说,没有神是高于一切的思想。人类历史证明我是对的。人为了活下去而不致自杀,就专门臆造一个神;迄今的全部世界史就是这样。在全部世界史上,我是不愿臆造神的第一人。让人们永远记住吧。”
>> 大地上有过这么一天,大地的中央竖着三个十字架。一个十字架上的人的信仰十分虔诚,对另一人说道:‘今天你和我上天堂。’一天终了,他俩都死了,他们去了,却既没有找到天堂,也没有复活。预言没有实现。听着:这个人是整个大地上最崇高的人,是大地为之而存在的人。没有了这个人,整个星球及其全部负载只是一片荒诞。以前和以后都没有他那样的人了,从来没有,这简直是怪事。怪就怪在没有而且永远不会有这样的人了。既然这样,既然自然规律对这个人也不知珍惜,连自己的奇迹也不知珍惜,而迫使他生于谎言,死于谎言,那么可见,整个星球就是谎言而且是立足于谎言和愚蠢的玩笑。因而星球的规律本身就是谎言和魔鬼的滑稽剧。为什么还要活着?
>> 我不明白,为什么直到现在无神论者会知道没有神却不立即自杀呢?意识到没有神,而不同时意识到自己成了神,这是荒唐的,否则一定会亲手杀了自己。
>> 一切人之所以不幸,是因为他们都害怕表现一意孤行。人类至今之所以如此不幸、可怜,是因为害怕表现一意孤行的最主要之点,而像孩子一样任性胡来。我不幸极了,因为我害怕极了。
>> 因为以现在的生理状况,人类绝对不能没有原先的神而生存。我以三年时间探索我的神的属性,终于发现,我的神的属性就是一意孤行!只有它使我能在主要之点上显示不屈的精神和我的可怕的新自由。因为这种自由是十分可怕的。我要自杀,以显示叛逆和我的可怕的新自由。”
>> 大路是某种漫长漫长而不见尽头的东西,宛如人生,宛如人类的幻想。大路蕴含着一种思想;而驿马证能蕴含什么思想呢?驿马证意味着思想的死亡……大路万岁,往后便听天由命吧。
>> 这群从病人出来,进入猪里去的鬼,就是千百年来,千百年来积聚在我们伟大的、亲爱的病人,我们俄罗斯身上的一切痈疽、一切腐败、一切污浊、一切大鬼小鬼!是的,我历来热爱的俄罗斯。但是上帝的伟大思想和伟大意志荫庇着她,就像荫庇那个被鬼附体的疯子一样,于是这一切鬼,这一切污浊,在病人表皮上腐烂的这一切癣疥之疾都会出来……并且自己请求进入猪里去。很可能已经进入了!这就是我们,我们和那些人,和彼得鲁沙……以及他那一伙,我呢,也许就是第一个,走在头里,于是我们,丧失理智的疯子,从悬崖上跳入大海,全都淹死,我们活该落得这个下场,因为这是我们唯一能做的。但病人将康复,‘坐在耶稣脚前’……于是众人都惊讶地看着……亲爱的,……您以后会明白的,而现在我太激动了……您以后会明白的……我们会明白的。”
>> “我的永生是必然的,哪怕仅仅是因为上帝不愿做不公道的事,不愿把我心中一朝燃起的对他的爱之火完全熄灭。有什么比爱更珍贵呢?爱高于存在,爱是存在的皇冠,那么存在怎么可能不向爱低头呢?既然我爱他,而且因为我的爱而欢欣,而他把我和我的爱一并熄灭而使我化为乌有,这怎么可能呢?如有上帝,我必永生!这就是我的信仰的剖白。”
>> 人类生存的全部法则就在于,人永远能够在一个无可比拟地伟大的存在面前顶礼膜拜。如果使人们失去了无可比拟的伟大存在,他们便活不下去而在绝望中死去。无垠和无限也是人类所必需的,正如人类生息其上的那个小小的星球……我的朋友们,结束了,结束了:伟大的观念万岁!
>> 为了有计划地动摇国家的根基,为了有计划地瓦解社会,断送一切生机,为了搅得人心惶惶,到处制造混乱。这样一个摇摇欲坠的社会,是病态的醉生梦死的社会,道德败坏、没有信仰的社会,但它又无限地渴望有一个指导思想,渴望自我保存——于是他们就出其不意地把这个社会控制在自己手里,为此而举起造反的大旗,凭借五人小组所构成的整个网络,那时候这些五人小组将积极行动起来,扩充实力,采取一切实际可行的手段并寻找一切可以利用的弱点。
>> 我仍然和从前一样,希望行善并因此而感到快慰;与此并行不悖,也愿意作恶并同样感到快慰。可是在这两种情况下,我的感觉总依旧太微弱,从来不是很强烈。我的愿望是太不强烈了;它不足以支配我。
>> 谁失去与自己乡土的联系,谁也就失去了自己的神,即失去自己所有的目标。任何问题都可以无止境地争论下去,而我所流露的只有否定,既无高尚理由也没有任何力量的否定。甚至连否定也不曾流露。一切都浅薄而萎靡。
◆ 译后记
2024/2/22 发表想法
呸
>> 俄语нигилизм(虚无主义)的词意之一是指十九世纪六十年代俄国平民知识分子反对农奴制,否定贵族社会传统及其道德准则的思潮。《鬼》就是一部从政治上和道德上抨击“虚无主义”,抨击革命,反对社会主义和无神论思想的论战性长篇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