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侍七年，把自己成为音乐的仆人──小泽征尔的一生

服侍七年，把自己成为音乐的仆人──小泽征尔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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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侍七年，把自己成为音乐的仆人──小泽征尔的一生

◎Julia Spinola

身为 20 世纪最忙碌、最热爱旅行的指挥家之一，小泽征尔（人们常称他为“十万伏特指挥家”）曾在亚洲、欧洲和美洲三大洲生活过数十年。他是第一位成为国际知名明星的亚洲指挥家。他1935年出生于当时的满洲国，自幼就接触到了不同的文化。他的父亲是佛教徒，母亲是基督徒。他母亲向他介绍了西方音乐。文化群体之间的生活和调解也塑造了他后来作为艺术家的整个职业生涯。

小泽对浪漫主义和晚期浪漫主义曲目的细致入微、音调透明，尽管他的气质总是有教养，但他??很早就找到了一个富有成效的中间立场：在不加抑制的悲惨强调和对净化的运动狂热之间的极端之间。他能够在水彩画般流动透明的声音中发展出暴力的高潮，并在受控但始终绽放丰富泛音的声音中升华所有情感，这是无与伦比的。

讲台上的气质、排练中的精确、互动中的友好和谦逊：小泽对作品的明显尊重，这种将对乐谱的精确研究置于个人解释之前的特殊形式的克制，可能也是他文化特征的体现。然而，小泽最初不得不与祖国日本的保守价值观作斗争，在那里他被视为偶像一样受到尊敬。

战后，小泽的父母搬回东京，小泽在那里接受了第一堂钢琴课，并在私立桐朋学园艺术短期大学接受钢琴演奏家培训。他的老师斋藤秀雄当时在莱比锡学习，随后做出了将西方艺术音乐引入日本的开创性努力。由于无力支付学费，小泽在齐藤家当了七年仆人。

一场橄榄球事故毁了钢琴家生涯的前景后，小泽转而在桐朋学园音乐学院学习作曲和指挥，并于 1958 年以优异的成绩完成了这两门课程。首次公开露面后，他前往欧洲，并于 1959 年在贝桑松指挥比赛中获得一等奖。伟大的阿尔萨斯指挥家Charles Munch当时是评审团成员，并将他推荐给Tanglewood，一年后小泽很快就赢得了库赛维茨基比赛。现在，他已经为国际职业生涯做好了准备：透过在纽约协助Leonard Bernstein和在柏林协助Herbert von Karajan，他获得了进一步的提升，正是卡拉扬将他介绍给了他颇具影响力的美国经理Ronald Wilford。

小泽也获得纽约Mitropoulos奖后，他的事业发展迅速。他与纽约爱乐乐团首次亮相，并陪同他们进行亚洲巡回演出。然而，在日本本土，小泽最初遇到了令人惊讶的强烈阻力：NHK 交响乐团拒绝让他演出，因为发现他过于自信、过于现代。小泽当时的黑色卷发、红色运动鞋和棒球帽，也体现了保守音乐会场景的反主流文化。

小泽自信地回应，宣布他将履行合约－－即使没有观众和管弦乐团。于是他站在空荡荡的礼堂前的讲台上，让媒体为他拍照。一场精心策划的丑闻。日本知识分子不愿意接受NHK乐团拒绝这位后起之秀的事实。他们很快就聘请了日本交响乐团与小泽合作举办了一场特别音乐会，并取得了巨大成功。1963年，小泽被任命为东京重新开幕的日生剧院的音乐总监。

1964年至1969年，小泽担任多伦多交响乐团音乐总监，并于1970年调至旧金山交响乐团担任同一职位六年。同年，在旧金山演出的同时，小泽与Gunther Schuller一起接管了坦格尔伍德音乐节的管理工作，该音乐节受到他的赞助商伯恩斯坦的强烈影响，他随后在该音乐节中发挥了如此关键的作用，以至于1994年受雇建造小泽征尔音乐厅，以他的名字命名。

1973 年，小泽被任命为波士顿交响乐团团长，引起了轰动。小泽领导这支美国领先的乐团长达二十九年，在国际上享有盛誉。这一重要的领导地位最终让小泽获得了国际巨星的地位。这段时期制作的大量唱片至今仍为这种丰富的艺术联系提供了令人印象深刻的画面，这种联系一直持续到 2002 年维也纳国家歌剧院任命小泽作为其总监。

小泽在 20 世纪 80 年代末首次引起轰动，首演了柴可夫斯基的《叶甫盖尼奥涅金》。他已经在波士顿证明了小泽是一位才华横溢的柴可夫斯基诠释者。与波士顿交响乐团合作的《胡桃钳》和《天鹅湖》是一个启示：流动、充满融化和闪闪发光的声音，柴可夫斯基通常俗气的芭蕾舞音乐在他的指导下展开。没有什么是厚重的，没有什么是感伤的，节奏没有延迟。

小泽更愿意将德国-奥地利的核心曲目留给唱片制作中的其他人－－尽管他有时也能出色地指挥布拉姆斯。小泽的音调感性让大自然的香气飘进布拉姆斯的学术房间，并将这种音乐从忧郁沉思的陈腔滥调中解放出来。另一方面，小泽对法国曲目感到更自在，从Hector Berlioz、Gabriel Faure、Claude Debussy到Maurice Ravel再到Arthur Honegger与Henri Dutilleux。在这里，他创造万花筒般闪闪发光、水晶般的音景的艺术得以展现得特别令人印象深刻。

除了对浪漫主义曲目的偏爱之外，小泽还对现代音乐感兴趣，从Bela Bartok到Igor Strawinsky，再到Arnold Schonberg周围的新维也纳乐派。重要的首映要归功于小泽。他塑造微妙声音的能力使 Gyorgy Ligeti 于 1975 年推出的“旧金山复调音乐”受益匪浅。小泽也首演了Hans Werner Henze的《第八交响曲》、约翰凯奇、Darius Milhaud和Iannis Xenakis斯作品，以及日本重要作曲家武光彻的众多作品。

除了他的国际生涯之外，小泽始终致力于追随他的老师斋藤秀雄的努力，在日本建立西方音乐和诠释文化。他在这些努力中最重要的乐器是斋藤记念乐团，该乐团是他于 1984 年创立的，并以他的老师的名字命名。1992年，小泽在松本发起了斋藤纪念节，类似日本的萨尔斯堡复活节。

2001年，小泽作为国家歌剧院的指定院长，首次在维也纳指挥了传统的新年音乐会。许多老派的维也纳人发现，用日本人指挥的史特劳斯华尔滋来赶走新年宿醉是一场恶梦。小泽比任何人都清楚如何将维也纳华尔滋王的黏稠糖果转变成精致、闪闪发光、抛光的水晶。然而，总的来说，小泽在 2010 年之前任职的维也纳阴谋环境对于像小泽这样保守、真正友好和真诚的音乐家来说并不是理想的栖息地。

2010年初，小泽被诊断出患有癌症，这迫使他不得不休息。三年后，他重返国际颁奖台。2016 年，在柏林爱乐乐团合作 50 周年之际，柏林爱乐乐团授予他荣誉指挥称号。隔年，小泽退出国际音乐会，主要在日本举办音乐会，并在那里接管了小而精的水户室内乐团的指挥。

随着年龄的增长，小泽也发现了自己对教学的热情。在传递和分享他对音乐的热爱的愿望的驱使下，他将精力投入学院以支持年轻的音乐家。早在 2004 年，他就在日内瓦创立了瑞士小泽征尔国际学院，免费教授年轻音乐家。正如其管理层周五宣布的那样，小泽征尔于 2 月 6 日在东京家中因心脏衰竭去世。他已经88岁了。